这些小弟回去汇报情况，白阳焱被虐杀的消息立即就会传遍整个江湖，甚至连白阳焱之前锻造的名声都会毁于一旦。
白阳焱明白了元彬的心思，疯狂吐血之后，身上的气息也越来越弱。几声咳嗽之后再也没有力气起来。
元彬踩着白阳焱的脑袋，视线却停留在小弟们身上。
“元…元彬。就算你杀了我，你也…统治不了…法国的江湖…”白阳焱目不转睛盯着地面，虚弱地张嘴大笑。
元彬这才知道什么是垂死挣扎。他心里也是有点震撼。白阳焱的下体已经完全碎了，自己又废掉了他的四肢，他竟然还可以撑这样久。这家伙真有点儿本事。要不是自己看得准，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白阳焱还真是难办。
不过元彬根本就懒得继续说话，手起刀落，白阳焱的脖颈穴立即就喷出血来，转瞬就人首分离。
杀了白阳焱，元彬心里忽然舒畅了许多。这家伙一直是心底的刺，今天将这根刺永远的拔去，元彬心里再无半分疙瘩。
至于小弟们，元彬并不在意。他们虽然拿着枪，可是周围同样还有一帮拿着枪的兄弟，个个虎视眈眈看着。而且他们连腿都软了，根本也不需要动手。相比之下，能杀了白阳焱，他已经非常满意。
转身往仓库走去，元彬笑了笑。当他看到何咏玲的时候，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并不是因为这里的场面太过于血腥，而是因为他忽然觉得何咏玲在这一刻很美很美。经历了这样多的磨难，如今杀掉白阳焱，这一切应该都有个结束了。
“他…他...”何咏玲同样默默看着元彬，有些不敢相信的问道：“死了？”
元彬这才叹了口气说道：“你受了那么多罪，就别管这些了。回去吃点儿东西，好好休息。你不是说还要给我煮些东西吃？”
“知道了...谢谢你...”何咏玲笑嘻嘻摸了一下元彬的脸：“还打算住仓库里吗？”
问完之后，她也不等元彬回答，就叹了口气说道：“我怕晚上又会有什么变故…怕警察或者华人帮的余党又杀过来。”
元彬明白何咏玲的意思，只是淡淡说道：“我知道，你也别担心。虽然我很想留下，可是你们不行。你们已经受了那么多的苦，在留下来只会更苦。我们今天就走。未来...就别先那么多了。不管你信不信，今天这样，这也是法国警察希望的。”
何咏玲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知道她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这一切肯定会彻底结束的。”元彬说道：“我先送送你们。事情都这样了，大家平安无事最好。我还有点儿事情，晚点儿再来。”
……
送何咏玲还有游民们离开，元彬再次走回了这里。又重新回来的时候，不远处已经陆续开过来几辆警车了。奇怪的是他们并没有调查附近的游民，只是在场地附近拉起了警戒线。
白阳焱的尸体不知道被谁抬走了，地上还残留着一大摊血迹。能杀掉华人帮帮主，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
元彬在暗中瞄瞄警察，他没有过去，也没有阻止，而是顺道去了杨医生的家里。他只想看看杨医生到底是什么情况，兽用类固醇还有没有研发出来，一切是不是真如白阳焱所说的那样。
可是任凭元彬找了几遍，也没有找到类固醇的影子。保险柜里，因为长久没有开启，都已经布满了一层细灰。元彬随手将灰尘扫走，露出了一个小小而灰色的空间。
上一次，杨医生从这里拿出了兽用类固醇，一转眼，这么久就已经过去了。
元彬走到了泡茶的客厅，客厅和当时一样的单调，颜色还是那么单一。茶壶还放在桌上，只是里头的茶垢稍微有些乌黑了。
元彬将里头的茶叶清扫干净，将茶壶又放回了原地方，这或者是他最后一次来这里了，杨医生真的已经不在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念起过自己。帮他打扫一下房间，算作为对他的尊重吧。
忽然元彬在茶柜里看见里一张揉卷起来的小纸，显然是应该丢在垃圾筒里的。
元彬打开那张纸打开看了一下，上面只有短短的几行字：“试验用药二期已经拿走做后续开发了。勿找勿念。”
字迹潦草，还有一些涂改，没人知道这是杨医生留给谁的。只是那个念字，写得非常大，非常工整标准。
元彬拿着这张纸条伫立良久，微微叹息了一声。
杨医生无儿无女，驴子也走了，自己甚至都没有机会报答，也没有机会言谢。将纸收进自己的口袋后，元彬再一次看了看这房间。他也不知道，今天晚上算不算帮杨医生报了仇。他就要离开这里了。还有很多事情，还有更多的人等着他。
……
杰克，安迪拉，何咏玲站在边境线旁漆黑的森林里。远处埃菲尔铁塔的灯火微微闪烁，高耸入云，显得格外晃眼。
“元彬，我们这就走了吗？我们去哪？离开法国了吗？”何咏玲走到元彬身边，挽起元彬的手，眼睛眯着说道。
他们等着元彬过来好久了，但是元彬却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沉思，一望无际的边境线和森林，蒙蒙亮却又黑漆漆的，谁也不知道会有什么。
安迪拉接过话：“这里是欧洲，去其他国家也方便。随便去哪里都行。我们，也可以去旅行吧，毕竟杰克有人，可以在外头接应。你们说呢？”
元彬笑了笑，回头看看身边的几人说：“法语嘛，说的人那么多，这门语言还是挺通用的，去哪儿都一样。而且，我们的钱也够，管他的。”
不过，又叹息了一声继续说道：“如果驴子还在的话…应该会带着我们去玩一会儿德州扑克吧…”
他自顾自笑笑，忽然抬手搂紧了何咏玲的肩膀。
你踏上车
身后落单的人
不远的城市
苍老了颤抖的唇
遥远的灯
一扇孤独的门
我带来的朝花夕拾
被丢给来来往往的魂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