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来找元彬。人呢？我想看看他。”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怕克莱丝误会什么。
“他不是出院了吗？第二天就走了。”克莱丝接了一句。
“出院了？我不知道啊！”何咏玲皱皱眉头，确实没人跟自己提到元彬出院的事情。
元彬受了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已经出院了。一定是搞错了什么东西。她想起那辆被砸得稀巴烂的路虎车，忽然感觉有些毛躁，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追问克莱丝：“他有没有什么行李之类的？有人接他出院吗？”
克莱丝点了点头说道：“那天，在古尔塔病房门口的那个男人过来接他出院。两个人聊得挺欢的。我隐约听他们说附近赌场之类的词汇。应该是到医院附近赌场去了。”
克莱丝还以为何咏玲与元彬是情侣关系，现在这么看来，两个人只是朋友。于是指指病房说道：“元彬走的时候很匆忙，估计待的不习惯吧。相关手续已经由那个男人代办了。你可以先回去等消息。”
“回去？是啊，我也该回去了。”何咏玲忽然感觉有点儿疲倦。元彬走得这么匆忙，也不通知自己一声。为什么就这样跟那男人走了？一个连背景都不知道的男人？她宁可自己还是一个人住在别墅顶楼时的逍遥自在，也不愿意如此疲倦。既然心动了，就该坚持。可是还能够坚持吗？
克莱丝忽然抬起头问道：“他难道没有给你打电话？”
何咏玲停顿片刻才回答道：“反正我们认识这么久，他从没给我打过电话，顶多发发微信。甚至连出院都不通知我一声。他说他手机坏掉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何咏玲叹了口气，后面几句几乎是说给自己听的。她没有看克莱丝，就算元彬不和她打电话，甚至不联系，她也会有自己的感情，自己的生活。至于以后，她从来就没有想过。
她感觉自己是不是发疯了，元彬这样一个和黑社会打打杀杀，以打牌为生的男人，为什么总令人止不住牵挂着？她看了着空无一人的病房，似乎有些失神。
......
本想回别墅一探究竟，何咏玲终于说服自己不再过去。
此时她的心已经平静下来。虽然元彬的关系网纠缠不清，但人似乎不坏。她也不清楚自己和元彬到底什么关系，仿佛永远在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上。
何咏玲慢慢打开房门，里头虽然收拾得干干净净，却一点儿也没有住在别墅顶楼时的安全感。她叹了口气，目光竟然不自觉地注意到了那双保存完好的舞鞋上。
这双专程为舞会买的舞鞋依然光亮如新，摆在鞋架上很是显眼。价格便宜，脚感却很好，高跟刚好搭配元彬的身高。
“放心。说了参加一定参加.....”
元彬的模样还在，可是他人呢？
舞鞋上多了一些灰尘，是太久没有擦拭了吗？何咏玲叹了口气，轻轻将鞋子放回鞋柜，准备开始如往常那般洗碗做饭。此时外头的门居然开了，脚步声格外熟悉。
“是元彬吗？”何咏玲忽然站起来。
“不是。是我，苏磊。”苏磊回答道，走进屋，有点儿诧异地看着何咏玲：“听不出我的声音？”
“原来是你。”何咏玲喃喃地说了一句，再次坐下。
“这房子住的还满意吧？”苏磊笑了笑，盯着何咏玲，脑子里有点儿嗡嗡发热。在这密闭的房间里，暧昧的光线衬托出何咏玲高挑的身材，盘起的头发让她显得非常清纯，脸上画着淡妆，五官精致。
只是她的脸色略显憔悴，眼神有些遥远，不知道在想什么。
......
跟在黑人保安背后，元彬悄无声息来到赌场二楼。
几分钟后，黑人保安将两个混混带进了一个房间。藏在角落的元彬仔细看了一下环境，然而这却令人失望。
房间在二楼的一个角落里，隐藏得极好，不对外开放，连出入标示都没有，门外有个指纹识别仪，还有一个探头对着门口的方向。
思量片刻，元彬还是决定晚上来。等到晚上，天色黑了，他带着工具把摄像头毁了，再想办法混进去。按理说，保安不会将客人带到如此偏僻的地方，而且这儿规格森严，绝对不会是什么休息室。
此时还早，赌场里还是可以逛逛的。元彬又轻手轻脚离开了二楼，准备回到场子里“大显身手”。口袋里还剩下几百欧，闲着不如拿去换点儿生活费。
好久没有玩德州扑克了，再不打打牌，恐怕连规则都忘了，还怎么“称霸扑克界”。虽然驴子一直说他是个二逼，但他从来就不屑。现在认识了赌场老板，以后做个职业牌手就容易多了。刚才看到那两个混混玩德州扑克，一瞬间激发了他的冲动。在这拜金的社会里，玩扑克是个来钱最快的方式。比起赌博那种毫无技术含量的东西，扑克简直是上天为他自己打造的游戏。
......
坐在房间里的何咏玲，看到了苏磊狡黠的目光，皱了皱眉头。
苏磊却根本没注意，把手里的包包丢在桌上，点了根烟说道：“不就是搬家，有什么好郁闷的。我还今天搬德国，明天去荷兰，后天跑大半个欧洲。”
何咏玲点了一下头，如果不是苏磊帮自己找房子，她都打算下逐客令了。
“我也是后来听说了别墅被砸的事情。那帮人不像话。不过，话说起来，他们也都算是我的朋友，有些还是兄弟。”华人帮这三个字，苏磊是再清楚不过了，自己的通信公司跟华人帮的业务往来密切，而且帮里的杜老爷子跟自己也都是好友。在苏磊眼里，华人帮是个很好的生意伙伴，只是他想不明白，有必要那么多人跑到十八区，把何咏玲住的别墅给砸了么？
“所以嘛，后来沟通了一下。”苏磊眼眉一弯说道：“我们公司的同事，我都安顿好了，这你放心。他们虽然砸别墅，可他们下手也有轻重的，不会损坏那些古董，不会伤人，都是很有礼貌地砸。”
苏磊笑着走上前，拍拍何咏玲的肩膀：“那天我发脾气了，向你道歉。你看，你没地方住，我不就马上就帮你找了房子？”
何咏玲听苏磊说他和华人帮熟悉，虽然有点儿好奇，却没有细问，而是再次皱了皱眉，起身走到厨房准备做饭。她根本不想跟这样的人有任何瓜葛，她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华人帮的马仔会去找元彬，不过仅仅限于好奇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