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昙也是无奈又好笑,“娘!”
谭夫人哎呦一声,“说几句都不行了?就只记得胳膊肘往外拐,你可别忘了他新婚之夜带着另一个女子上门。”
谭华想劝和的心思顿时歇下,看叶景榭是横看鼻子不顺眼的眼神。原先有多欣赏他,现下就有多膈应。
谭怿和谭清远早早收住话头,一个热切的唤了一声昙昙,一个笑吟吟的道:“还以为你今儿是一人来的,怎么带上了不该来的负心汉?”
叶景榭脸色不快,却无从辩解。
成亲之夜带穆田田来的人是他,让谭昙没脸的也是他。
哪怕情有可原,终究不妥。他如今唯有期盼谭昙不要因此对他不满。
谭清远说罢仍不肯放过他,凉凉道:“陪妻子回门也穿的一身黑,不知道的还以为奔丧呢。”
这话十分不妥,谭夫人和谭华都充耳不闻,谭怿想开口劝上几句,只是夫人两个字刚出口,就被谭夫人狠狠瞪了一眼,“女儿的事情难道你想就这样过去?”
谭怿立时噤了声。
“爹,娘,大姐兄长,事情并非你们想得那样,怀景他是情有可原的……”
谭夫人打断谭昙,“行了,你不用为他解释,瞧瞧你这出息,人家说几句花言巧语你就心软了?”
“昙昙啊,这男人啊,就是不能惯着,他今日可以在大婚之时带着个穆姑娘来,明日就可以带个张姑娘来羞辱你。”
“你并非什么公主县主,嫁到琰王府那个不说你是高攀了的?可昙昙,你是我们含在嘴里的心肝,是咱们家的掌上明珠,谁敢让你受委屈,哪怕是天王老子我们也要跟他拼命!”
“但你可不能因为他几句软话就眼巴巴的向着他,人家指不定在背地里笑你怎么蠢呢!”
语气之中可见对谭昙不成器的恼意。
“娘,我带着怀景先去静轩阁看看。”
得,越说越来劲了,谭昙哪里还敢再辩驳什么,赶紧拉上叶景榭就溜了。
谭夫人骂道:“这死丫头,真是鬼迷了心窍。”
谭怿和谭清远此时心态一致,不约而同想着,此前被鬼迷了心窍的还真不知道有谁!
耳旁终于没有谭夫人的碎碎念,叶景榭牵着谭昙走到静轩阁里面。
谭昙发现他好像格外喜欢把她的手包在掌心,原本她是拉着叶景榭的衣袖的,后来被他反手捞进掌心,紧紧攥着,幸好此时已是入秋,若是热夏的时候,准能热死个人。
叶景榭可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何事,只是看着静轩阁许多木架子,问:“这就是你住的院子?”
谭昙点头,“嗯。我出阁之前在这晒了不少草药,因此用到好些木架子。”
谭昙看了一眼,叶景榭此时正做出一副静静聆听的样子,她也就继续道:“此处名为静轩阁,左边是我的药房,右边是婢女的耳房。说起来,你也曾来过许多次了。”
叶景榭默默想到,原来此前他来过。
他道:“我们以前是两情相悦?”而非他想的那样盲婚哑嫁。
谭昙一愣,尔后笑眯眯的道:“非也。”
“非也?”叶景榭没想到是这么个回答,一时之间不知该作何想法。
“非也。分明是你对我死缠烂打的。”
叶景榭一向清冷的脸有了一丝裂缝,“我对你……死缠,烂打?”
谭昙以手掩面,“嘘,此事你小点声,虽然事实如此。”
她对叶景榭的表现满意,他此前对她所为,哪怕是基于失忆,但捉弄一下他方能解她心结嘛!
谭昙才嫁过去三日不到,静轩阁一切如常,她推开门,屋内摆设一如她未出阁前。
床褥整齐的叠放,香炉中还有隐隐约约的檀香灰,素色的床幔,以及她最喜欢捣弄的药草工具。
洒扫的青衣婢女放下手中的事上前来,“二小姐您回来了!夫人每日都让奴婢打扫您的院子,就等着您回来呢!”
谭昙心下一动,问道:“你看着眼生,是哪个院子里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青衣婢女不急不慌躬身道:“奴婢漫漫,是夫人身边的,您不记得也是自然。”
谭昙笑了笑,“真是个好名字,我与世子要进去看看,你自己去忙吧。”
“是。”漫漫提着扫帚恭恭敬敬的离开。
谭昙这才眉眼弯弯的把他带进去,“你瞧,当初你为了见我总是三更半夜爬我小窗,有一回险些让夭儿发现了呢。”
叶景榭早已收拾好脸上的情绪,此时谭昙突如其来的话让他再次破功,“……还有呢?”
他即便不想承认这是自己干的事,可却忍不住想知道。
“还有啊,”谭昙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泛红的脸,突然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道:“你当时还故意这样在我耳边撩拨,可惜我不为所动,只觉得耳朵痒极了。”
绯红爬满了他整张脸,好似谪仙误落凡尘,有了烟火之气。
“对了,你还抱过我,我推都推不动呢。”
“去年采霜节便是你与我一同过的,当时有位姓梁的公子想娶我,全被你破坏了。”
谭昙看着叶景榭越来越窘迫的俊脸,头一次觉得自己竟然这样有天赋,黑的说成白的,十分有写戏本的潜质。
本以为这次能看到他更加羞涩的模样,谭昙乐滋滋的侧目而视,腰上忽而一紧,就见叶景榭面上发黑,大手揽上她的腰,“你很遗憾我坏了你的姻缘?”
谭昙赶紧改口:“哪能呢,你比他好看多了。”
“仅仅只是好看?”
“也比他能干。”
很正经的回答,叶景榭却想到了别的地方去,他一脸阴沉的去找孟是非那日,谈公事之前,孟是非曾问:“你脸色这么臭,该不会是昨晚洞房不太愉快吧?莫非你那方面不行?”
叶景榭脸色更难看的给了他一个极其冷酷的眼神,“活着不好吗!”
岂料孟是非反倒一脸他是为他好的表情,贼兮兮的进了房间,出来时拿着一个四四方方的东西。
“这是好书,你想知道的这里都有。”
叶景榭没有在意,跟他谈起了公事,回府后,想起书来,信了孟是非的邪,还真以为是有的什么用的书,一脸严肃的翻开,不堪入目的画面跳入眼中,他脸色大变将东西丢的远远的。
可恶,竟然是禁书!
叶景榭当时剐了孟是非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