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景榭快准狠的一拳揍了上去,孟恪非一时不妨,被打了个实实在在,他捂着脸,嘴角溢出几滴血珠,怒道:“叶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叶景榭捏了捏手腕,背放身后,冷笑道:“本世子以为是哪个混蛋在此处缠着本世子夫人不放,一时没看清误伤了恪王。”
他敷衍的道:“事出从急,还请恪王见谅。”
孟恪非怒视他许久,然后道:“见谅?当然见谅了!”
这语气任谁也能听出他的愤怒,可他却只能憋屈的打碎牙往肚子里吞。
这样一来,孟恪非哪里还有什么挑逗的心思,甩袖哼了一声黑着脸离开。
叶景榭握紧的拳头陡然放松。
他已经打算好了,如果孟恪非说不原谅,他就再给他一些教训,只是孟恪非还是一如既往的孬,就这样的人,约莫也只会背后捅人刀子的罢。
叶景榭大步走向谭昙,谭昙显然还对刚才发生的事情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看到人就站在面前,嘴唇抖了抖:“你打了他……”不会有事吗?
后面这句话谭昙本想问出来,当看到叶景榭铁青一片的面色,又被她咽回去了。
叶景榭确实想岔了。
她这是在责怪他?
叶景榭表面上对谭昙之前夸过孟恪非不甚在意,可实际上他立即想到了谭昙在马车上说过的那一番话。
要是没有和他的约定,她至少还能混个侧妃当当……
而他打了孟恪非,谭昙第一时间不是担心他,而是责问他,这叫他如何能不生气?
“跟我回去!”
叶景榭硬是将谭昙拽到宫外,一句话都不说就把人抱上马车,一把甩开,坐在另一边目光凛凛的看着她。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缓缓碾过,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车辙印子。
“你怎么了?”谭昙忍着手上传来的痛意小心翼翼的问。
说不出的可怜。
叶景榭心中烦闷的同时又是一阵火大,她居然怕他!
所有的猜疑都化成一句:“你别忘了我才是你丈夫!”
谭昙很委屈,她明明什么都没做。
要说调戏她的也是恪王殿下,她很坚决的拒绝了,这人为什么还把气撒到她身上?
简直莫名其妙!
难道失个忆就可以随心所欲,肆无忌惮的对她发火吗?
谭昙此刻也有点生气了。
她紧紧抿着唇,低头看着鞋尖,不去看暴怒的他。
叶景榭气的肺都要炸了,他侧过身用手按在她肩膀,以极其强硬的姿态压着她,“你这是做什么?不想看我?还是后悔嫁给我?”
谭昙微微挣扎,感觉手臂上的痛楚更加明显,抬眼去看他,却仍是沉默。
这是在用冷暴力对抗他。
“谭昙!”
谭昙垂眸,甚至连看都懒得去看他了。
蛇精病!
叶景榭松开她,冷笑不止。
明明是很生气的,他却莫名感觉到一阵心慌。
可人家都不稀罕自己了,他又何必去自取其辱?
两人从坦白后第一次冷战。
马车通往丞相府,谭昙下了车,叶景榭直接掉头回了王府,一点迟疑都没有。
谭昙就那么看着马车驶离视线,目光所及之处皆是冷然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
呵!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前两天说的好听,转眼就可以翻脸无情个彻彻底底。
亏她还真是信了。
果然是信了他的邪!
可为什么心里胀胀的,堵的难受。
谭夫人见她独自一人回来,忍不住问:“世子人呢?”
谭昙扯出一抹微笑:“皇上临时给他派了任务,他现在回了王府处理公务去了。”
“那他什么时候来接你?”
谭昙顿了顿,回答不上来,因为她也不知道。
谭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你是我生的,我还能不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他抛弃你自己一个人回王府了是不是?”
茶盏都被震起,可见她有多愤怒。
谭昙笑不出来了,可到底没回答。
她的沉默已经足够让谭夫人等人猜出来了,一个个都气愤不已。
“太过分了,他真是一点没把你放在眼里!”
谭昙在丞相府住下去,谁也没提让她回去的意思。
但是在娘家久留,外界还是传出来不少流言。
谭清远和谭父都是经常外出之人,因此是最先知道的。
谭父提前将此事说与谭夫人听了,就是怕她哪天出去买东西知道了告诉谭昙,传闻难听,而谭昙已经够难过的了,不能再让她知道。
谭府其他人正琢磨怎样瞒着谭昙的时候,谭昙正悉心的捣弄那些草药。
谭昙在后院培育了一些草药,她偶然发现一些药草混合在一起是能制成毒药的。
郑老大夫一生行医无数,学的是医术,教的自然也是医术。
可谭昙一旦接触到了毒药,她感觉她更感兴趣了。
在不久前,谭昙将伤寒散与凝神粉倒在一起煎熬研磨,弄出来一种闻所未闻的毒药,她拿给郑老大夫看了,郑老大夫惊讶的两只眯眯眼睁的老大,“你怎么把蒙毒做出来的?!”
谭昙跟郑老大夫讲解了一下它的来历,郑老大夫脸上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惊喜,“没想到,你这丫头啊!老夫的毕生绝学不传授给你都不行喽!”
谭昙听出他的话外之音,“师父还会用毒?”
郑老大夫无奈的笑笑,自己都已经决定不再用毒,可临了临了,居然收到一个医毒双绝的徒弟,这难道就是天意吗?
“是。丫头,你跟我来。”
他的面上是谭昙从未见过的严肃以及冷凝,谭昙意识到事情不一般,不敢再问就跟着郑老大夫走进唯一的卧房。
当看到郑老大夫挪动桌边的砚台,墙壁转动出现一条暗道。
谭昙心里咯噔一声,她这个师父好像不是个一般的大夫。
郑老大夫回头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想学毒术就跟我来,若是不想也可以就此作罢。”
终究是对毒术的渴望大过了恐惧,谭昙坚定了心志:“我想学。”
郑老大夫遂不再多言,端着一柄燃烧着的烛台进入漆黑的暗道。
是个地下室。
谭昙耐着性子走了许久,又黑又长的甬道是一阶又一阶的梯子,两人呼吸都很浅,因此最明显的是鞋靴踏在木梯上留下的噔噔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