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走远了,”谭昙推开身边的人,她至今不习惯有人靠她太近,就连前世,梁序被他娘管得极严,他们亲密的次数屈指可数,但这话肯定不能和怀景说,因而她拍拍胸脯抱怨道:“你是不知道在宫宴上,那群世家贵女看我的眼神,嫉妒之火可以燎原了都!”
叶景榭按下心底的失落,淡淡笑着:“那以后你可能要习惯了。”
以后跟他成了亲,要挡的桃花数不胜数。
谭昙嫣然一笑:“知道呀。”
叶景榭控制不住自己,把手放到她发顶上,擩了一把,“我带你出宫。”
把谭昙送回家后,叶景榭脚不着地就回了皇宫,今日南玺国朝贡,他作为枢密使,身居要职,不去是万万不可的。
叶景榭到承恩殿时人亦差不多来齐,四皇子正笑面虎似的和慕楠交涉着,慕楠皱了皱眉,极不喜欢这四皇子的口蜜腹剑,叨叨叨,说的尽是些乱七八糟的,欺负他性子直接是不是?
叶景榭甫一到来,盛弘帝就问:“怎的现在才来?”
“遇到迷路的未婚妻,自然晚来了。”叶景榭面不改色,丝毫不惧盛弘帝的威严。
慕楠来了兴趣,一手掂着酒杯,说道:“叶世子,方才那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说是你的妻子吗?”
“很快就是了。”叶景榭冷声道。
盛弘帝险些要把手中的玉杯丢出去,怀景这分明是在逼他下旨成全他和谭家二小姐,在皇帝面前扯谎是大罪,但南玺国大皇子在此,常言家丑不可外扬,国丑亦然。怀景笃定他不会拿他怎么样。
盛宏帝转看向皇后:“皇后,四皇子和五皇子可选好了心仪女子?”
皇后含笑答:“臣妾觉着荣国公之女楚瑜不错,秀外慧中,两人又是青梅竹马,陛下以为呢?”
盛弘帝还没发话,下首的孟是非脸色就变了:“母后,您觉得不错不代表儿臣觉得,儿臣心仪的分明是傅家四小姐!”
“你!”皇后没想到他敢在众人面前反驳自己,从小到大,孟是非就没有跟她红过一次脸,她还真是没想到,为了一个傅相思,他居然!皇后觉得自己呼吸都不畅快了,但还是道:“陛下,五皇子年少不懂事,你莫要听他胡说。”
盛弘帝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只是问:“哪个傅家四小姐?”
孟是非眉毛一松,显然是觉得有转机了,立即回禀:“父皇,是傅世侯的第四个女儿,名叫傅相思,温柔体贴,善解人意,儿臣就要娶她为妻!”
傅世侯一大把年纪了,这时站起身来道:“回陛下,老臣确有一个行四的女儿,叫傅相思。但其出身只不过是庶女,实在不敢高攀五皇子殿下。”
慕楠瞧了一眼孟是非难看的脸色,看好戏的情绪愈浓。
盛弘帝仿佛也意识到有外人在场,忙不迭转问向清风朗月的孟恪非:“恪非,你可有心仪之人?”
所幸孟恪非是个得他心意的,很是诚恳地道:“儿臣认为兵部尚书家的汪大小姐秀外慧中,恳请父皇成全儿臣。”
盛弘帝看着他的眼里带着满意,但在略过叶景榭时,不可避免有些失望。
若是他两个儿子哪怕一个瞧中了谭二,他也就不必担心叶景榭与谭怿走得太近了,况且他已经这么明显表示自己要器重谭怿了,这两儿子没一个会看局势的,日后这鄞朝江山交到他们手中只怕他也不能安心。
但事已至此,盛弘帝目光扫过三人,心中下了决定。
……
谭华不见了!
谭昙听到菜菜的回禀,那一刻简直就是懵了。
她回来时大姐还和娘亲挂念着她此去宫宴,与叶景榭的婚事成与不成呢,怎么出去相会了裴文铮回来人就不见了?
不行,她不能慌!
兄长和爹爹去参加那劳什子接待宴去了,目前府上只有她和娘亲两个做主的。
菜菜也深知其中利弊,因此一回来就把此事告诉谭昙,而并未禀告谭夫人。
“菜菜,你做的不错,”谭昙由衷夸奖了一番,继而问到正题上,“你可知大姐是在哪里失踪的?当时你又去了哪儿?”
菜菜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二小姐,奴婢护主不利,大小姐当时收到一封信,说是裴大人写的,就让奴婢站在原地等,而一个时辰前,有异国使臣驾马过了街市,奴婢连大小姐的背影都没看清楚,直到一炷香后大小姐还没回来,奴婢才意识到不对劲,找了许久不见踪影,所以一回府就来禀报二小姐了…”
菜菜将身子俯的很低,分明是在自责自己的粗心大意,把大小姐忽视了,才让谭华遇到了危险。
谭昙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尔后眼神坚定不移:“你不必自责,我们当务之急是要寻到大姐,晚一刻大姐就多一分危险。”
菜菜羞愧地低下头,低声道:“奴婢都听二小姐的。”
“大姐无故失踪,背后之人的目的不会简单。”
大姐结仇不多,就算有仇也没到生死相博的程度,那人针对的,很有可能是她。
一想到谭华可能是因为她而失踪,谭昙的心就揪的厉害,“事不宜迟,菜菜,你带我一起去找找大姐失踪的地方。”
杵在一旁的夭儿弱弱问了一句:“小姐,那奴婢呢?你不要奴婢了吗?”
谭昙弯唇而笑:“你留在此处,若是娘问起来,就说我出府寻大姐闲逛去了,不会早回来,叫她不要挂念。”
她的笑太具有迷惑性,夭儿傻呆呆地点头,反应过来人都已经没影儿了,夭儿这才想起谭昙交代的任务,泪珠子一掉就抹起眼泪来。
小姐不要她了,她没有菜菜得力,呜呜呜…
京城东门是直通城外的,东门这一条街叫东街,历年来别国使臣都会从东街招摇过市,使臣住的驿站也是在这条街的尽头,离皇宫不远的地方。
往常谭昙是不会关注这些的,但谭华就是在东街失踪的。
据菜菜说的,当时南玺国使臣正好从此地而过,人群散乱的时候大姐得到一封书信,然后匆匆忙忙去赴约了。
那么给她书信的这个人是谁?
使臣来朝,裴文铮按理说是进了宫,这信又是怎么来的?
一切的一切,都不正常,令谭昙不得不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