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府正院外面,孟是非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见到府医从房间里面退出来,立即迎上去,开口就是一句:“人怎么样了?”
府医见他这副忧心的模样,便深知里面那位姑娘不是一般人,忙毕恭毕敬道:“那位姑娘受到巨大的惊吓,神智受损,很可能一直情绪过激下去。至于什么时候能好,全看机缘。”
这时楚瑜也在,紧随其后问道:“那她会不会动手伤人?”
府医道:“这个不好说,若是那位姑娘排斥的人,可能会受伤。”
楚瑜立即看向孟是非:“殿下,府医说傅四小姐偏激之下可能会动手,您当以贵体为重,把她送回傅世侯府。”
孟是非冷眼扫向她,不留情道:“本王的侧妃,你想把她赶到哪里去?再说本王答应了吗?谁准许你擅作主张的?”
楚瑜脸色一下子涨得通红,她梨花带雨道:“臣妾知错,不过臣妾是担心殿下受伤。”
孟是非这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府医,人什么时候能醒?”
府医看出他心情不好,生怕触了霉头,小心翼翼道:“侧妃娘娘是体力消耗过度导致晕厥,半个时辰人就能醒了。到时只要服下臣配的药调离身体便无大碍。”
孟是非皱眉不语,身体康健,但心病难医,相思到底遭遇了什么,他真是恨不得立刻查清楚。
“都下去!怀景和谭姑娘留下即可。”
楚瑜还想辩解几句,但孟是非已经让人把她请出去,她狠狠地掐了一把手心,转身出去。
果然她想得没错,傅相思才是她最大的劲敌,如果此生不除,这辈子她也休想安枕。
几人站在外面相对无言,良久,孟是非开口:“谭姑娘,相思她排斥我,你可否照顾她一段时间?”
谭昙毫无疑义,自然是同意了。
“咳咳咳咳……”里面传来细微的声响,谭昙对着两人点头示意后就疾步进去。
傅相思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盯着床板,嘴里的轻咳连续不断。
谭昙轻柔的把她扶起来,傅相思眼珠子转了转突然变得惊慌,想要大叫着推开她,谭昙却不肯放手,任她发泄够了才把她脸上的泪痕擦掉,语气温柔:“相思,我是谭昙,你最好的朋友呀。你不要怕我,我不会伤害你。”
外面的孟是非听到声响,急匆匆闯了进来,然后看到谭昙正在喂药,悬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下去,叶景榭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看着谭昙隐在袖口被抓伤的痕迹,眸光闪了闪。
傅相思的情绪又开始不稳定,她仿佛一看到男子就会惊慌失措,大喊大叫,这让孟是非完全不能靠近她,准确来说,除了谭昙,任何人都靠近不了她。就连大夫为她诊断的时候都得把她打晕,才能正常问诊。
孟是非只能把怒火转移到那些伤害傅相思的人身上去。
他命人把傅襄君抓到王府的地牢去,绑在十字架上。
“啪!”一鞭子抽在傅襄君身上,傅襄君立即疼的醒了过来:“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此时的孟是非完全不是平日里那个吊儿郎当,怜香惜玉的五皇子,他的声音仿佛淬了寒冰:“说,你对相思做了什么?”
傅襄君第一反应是事情败露了,摇头:“殿下您肯定是误会了,臣女什么也没做!”
“啪!”又是一鞭子下去,侍从力道下的足,傅襄君疼的叫了一声,但她不敢承认,只能不停地说:“臣女真的什么也没做!”
“我是傅世侯的女儿,您这样是在滥用私刑,我父亲不会支持您的,你这样会失去一名大助力的!”
傅襄君妄图以父族权势威胁孟是非,若是傅世侯站了四皇子的营地,孟是非的太子之位就会少一个巨大的助力。
孟是非听了眼都没眨一下,继续让侍从狠狠地抽打,甚至都没给傅襄君说话的机会,一连串的鞭子就落在她身上。
原本精致的红嫁衣早已被孟是非拿走,他认得那是傅相思的绣法。
与傅相思相识的第六个月,那是元宵节。
傅相思从小在庙里生活,很渴望热闹,他就特地邀她去赏花灯,为了让自己意图不那么明显,他还特地叫了叶景榭。可叶景榭这厮看到谭昙一整日都在府上看医书,十分冷淡的说了一句他还有公务在身,不似他那般的闲。
元宵哪有什么公务?京城既不需要他巡逻,朝堂也没有什么大事件,是休沐的日子,孟是非嗤之以鼻。没办法只能叫了傅亦旸一起。
傅相思喜欢一个苏绣的兔子灯,孟是非还特意问了她会不会刺绣,借口说他最近没有装钱的荷包袋子了,能不能也给他绣一个。傅相思倒是单纯的同意了,只不过在傅亦旸那个榆木疙瘩的阻挠下,险些就没能成功。
第二日傅相思悄悄地从袖中掏出一个紫色的荷包告诉他:“你喜欢穿紫色衣服,我就给你绣了一个紫色的荷包。”
当时他心花怒放,恨不得把她抱在怀里。从那以后他穿的最多的就是紫衣了,每次见傅相思都会系上那个荷包,由于长期抚摸荷包,他基本都摸清了傅相思的刺绣。
正是因此,他更能看出绣嫁衣的女子是如何的用心,可是穿在傅襄君身上,他就恨不得掐死她。
“给本王打!打到她说为止!”
什么太子之位,什么东宫之主,他若是真的想要,大可以凭自己拿到,区区一个傅世侯就想逼迫他放弃心爱的人,除非做梦!
傅襄君身上的常服血染不止,她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何曾受过这样的酷刑?没多久,她就哭哭啼啼的答应要说了。
只是当她说完之后,孟是非的脸色非但没有转好,而是愈发难堪:“再抽二十鞭子关进私牢!”
仆从相视一眼,私牢里是关押死刑犯的,看来傅襄君是必死无疑了。
孟是非一身煞气的离开,身后传来傅襄君的爱好求饶声。
傅世侯找到满身是血的傅襄君已是后来的事了。
谭昙跟家人告明了缘由,谭父谭母皆是心善之人,很痛快的答应了。
谭昙在烈王府一日,叶景榭也跟着住了几日。
孟是非缓和了心中的悲愤来时,谭昙正埋头捣药,叶景榭站在不远处深情的看着她。
谭昙见是他来,立即起身道:“殿下,相思整日浑浑噩噩,府医的药不大奏效,小女想换一个药方子,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