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江伊颜闹出来的动静,很明显并且直接的影响到了朝堂上。
若说一开始,那些个支持高言之的老臣还是很有信心的。但是看着江伊颜跟白承年的关系闹的这么僵,他们也有些不确定了。
莫非王家大公子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跟丞相夫人在一起了,所以丞相夫人在用这样的办法,逼着丞相给自己写休书?
但是也不应该啊,丞相夫人之前,不都是很喜欢丞相的吗?
还是说,是因着丞相纳妾的事情?但这事也过去有一阵子了,也没听丞相夫人有什么话传来啊。
反倒是江卿,在江南的动静可不小,但怎么看,都是隐隐针对白府了。
这下,朝中的大臣们可就摸不着头脑了。一连三天,都在旁敲侧击的问白承年,很想知道他们夫妻二人现在怎样了。
还有一点,那就是看着白承年跟江伊颜关系不好,江伊颜也没站出来否然王阳景的话,就一直以为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真的了。
在朝堂上,那可是趾高气昂的很,处处打压白承年的,对于他提出的很多建议,都站在对立面反驳,好不快乐。
第一天、第二天,直到第三天也是这样的情况时,白承年就很明显的不开心了。
因着主子的低气压,原本就已经有半个月没什么喜气的丞相府,气氛更加的低迷了。
这样的异样,别说骆阳茗了,就连白府的人都能感觉到了。
“茗儿,最近承年这是怎么了?我看着他好像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叫来骆阳茗陪自己,白二夫人直接开门见山的问话了。
其实说实话,她对于骆阳茗也不是多喜欢。但是把江伊颜拿出来对比,她就觉得骆阳茗顺眼多了。
起码,骆阳茗心里有自己的儿子,所以就会对自己的儿子好。另外还有很重要的一点,那就是骆阳茗会说话,听着她心里舒坦。
骆阳茗提起这事,也皱了皱眉。“夫君他最近因着朝中的琐事,一直都心情不快。我也问过夫君,但他一直都说这不是女儿家该知道的,所以并没有明确的跟我说究竟是为什么。”
白二夫人拍拍骆阳茗的手背,“他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不喜欢解释,话也少,真是辛苦你了。”
“不是的,能嫁给夫君,我很开心。”骆阳茗的脸红了起来,看着丞相府的方向,含情脉脉的很。
白二夫人就是看上了骆阳茗这一副心里眼里都是自己儿子的样子,跟江伊颜那吊儿郎当,每一次跟自己说话都能把自己气个半死比,骆阳茗真的太得她的心了啊。
骆阳茗一边给白二夫人捏腿,一边低垂着眸子,似乎是在想什么。
就在白二夫人还想开口说什么的时候,骆阳茗就开口了。
“娘,有件事,我不知道应不应该跟你说,这件事困扰我有一阵子了。”这话说的,应不应该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还这么一副为难的样子,装哪朵茶树上的绿茶花呢?
“你说。”捏的舒服,白二夫人闭着眼回应。
“前些日子,夫君给姐姐写了封信,说是要让姐姐尽早的从江南回来。但是这么多天了,江南那边除了江卿的事情之外,就没有姐姐的消息了。会不会夫君生气的原因里,也有这个原因?”
说着,骆阳茗忽然惊慌的住嘴,收手后退几步。“是我的错,我不应该随意的猜测夫君生气的原因的。姐姐一直留在江南,说不定真的是江南有了什么事情,需要姐姐一直在江南帮忙呢?”
白二夫人听着骆阳茗的话,气笑了。“她成天一个大闲人,能有什么事情要她做的?承年肯拉下脸给她写信让她回来,她就应该顺着台阶下。还真把自己当什么人了!”
“可是,姐姐她现在还是太后亲封的郡主呢……跟夫君比起来,姐姐的身份还要尊贵一些。说不定姐姐的意思,是要夫君亲自去江南接她回来?”
骆阳茗点点头,然后又天真的抛出自己的问题。
白二夫人气的瞪大眼睛,“本就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居然还想让承年亲自去接她?她若是不想回来,那就一直待在江南吧!”
眼看着白二夫人是真的很生气,骆阳茗这才住了口,开始柔声安抚白二夫人。等她情绪稳定了之后,她这才翩翩然的离开了白府。
刚刚在现场,把这一切都听去了的丫鬟,缓缓抬起头,看着骆阳茗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了计较。
回到自己住的茗院,骆阳茗屏退身边的人,自己关在书房里写东西,写完之后就有个长相普通的扫撒丫鬟来敲门。
“事情我已经做了,我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送到我手里?”骆阳茗捏着信,冷冷的看着那扫撒的丫鬟。
“事成之后,夫人想要的东西,主子自然会送到夫人的手里。”丫鬟不卑不亢的回答。
骆阳茗冷哼一声,把手里的信交给丫鬟。“希望你主子能说到做到。”
拿了信之后丫鬟就转头离开了。
但是在骆阳茗没看到的地方,丫鬟眼里浮现着不屑和弑杀的光芒,还真是个蠢得不行的人。
白承年外出回来,看着一桌子油光的菜,真的很想摔碗走人,可是看着骆阳茗那小心翼翼讨好自己的样子,他还是没忍住心软了。
罢了,晚些时候让棕榈瞒着她,去小厨房给自己做份新的饭菜吧。
“夫君最近,很不开心。”骆阳茗给白承年夹菜,柔柔的看着他,“夫君不若跟妾身说说,也许妾身能帮到夫君呢?”
“朝堂里的事情,你能帮到我什么?”揉了揉眉心,白承年语气随意的回答。
可一抬头,就看着骆阳茗快哭出来的表情,在心里叹气。只好跟她说了原因,“若是阿颜再不回来,这朝堂好不容易翻转过来的情势,又要回到以前了。不,或许还会更严重。”
骆阳茗家里也是有人当官的,所以不用白承年跟她过多的解释,她也能知道,如今朝堂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微微皱眉,骆阳茗心疼的看着白承年,“夫君不必担心,一切都会好的。”等她拿到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她深爱的男子,就不会这么辛苦了。
她才不会像江伊颜那个贱人一样,一直吊着夫君,她会全心全力的帮着夫君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的。”白承年呐呐,只得顺着骆阳茗的话说。
“夫君不必如此担心,姐姐在江南的事情解决完,她一定会快马加鞭的赶回来的。看姐姐那么喜欢夫君,她一定不忍心让夫君你这么辛苦的。”骆阳茗又给白承年舀了一碗汤。
白承年在心里苦笑,江伊颜喜不喜欢自己他不知道,但是他喜欢江伊颜他是知道的。不忍心让自己辛苦?她应该巴不得看见自己累得晕头转向,而她却舒舒服服享受吧。
虽然说耳边一直有骆阳茗安慰自己的声音,但是白承年的脑子里,还是忍不住想了想。
如果江伊颜听见自己说这些话的时候,她又会跟自己说什么?
“呔!不就是一些小人嘛!你那么厉害你怕什么?要是下次他们还这么说,你就骂回去!”
“什么?你不知道怎么骂人?真的白长了这么多年了!”
“来来来,你看看我是怎么骂人的,下次你学着点儿啊!”
想起江伊颜撸起袖子,叉着腰要教自己怎么骂人的可爱模样,白承年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还真是个傻的单纯的姑娘。
“夫君,你笑什么?妾身说的话很好笑吗?”骆阳茗不解的看着白承年,她是很认真的在帮他解决问题,他为什么要笑?
“没什么,你刚刚说什么?”右手虚握成拳,掩在嘴边盖住笑意,白承年一本正经的看着骆阳茗。
不满的嘟嘴,“刚刚妾身说,若是夫君你需要帮忙,妾身可以回一趟家,让妾身的爹跟叔伯在朝堂上,多帮帮夫君。”
“不必了。这样就挺好的,没必要改变。”白承年摇头,站了起来。“书房还有些公文没看完,我先过去了,你入了夜就先睡吧。”
说完,他头也不回的就离开了食厅。
说的轻巧,朝堂里的中立派本就不多,这些中立派都是用来制衡太后的,若是把人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逼急了太后对他们下手,那就得不偿失了。
江伊颜一开始的做法就是正确的,她时不时的表露出一点迹象,就可以让他们借着打压太后一派。
等把太后一派打压到底,再拉拢一些自己能用的,到时候再加上中立派,太后就不得不放权了。
攻心之术,他还没江伊颜学得好。
在回书房的路上,想起江伊颜听见自己这么夸她,肯定又会叉着腰一副神气冲天的傲娇模样,白承年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怎么办,他好像越来越想念江伊颜哄他的那些日子了。
若是这话让外边的人听见,肯定要下巴掉一地了。怎么在外呼风唤雨远筹帷幄的白丞相,回到丞相府里,在丞相夫人的面前,就像是一个需要人夸奖傲娇小公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