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江伊颜,就像是不设防的婴儿,看着软乎乎的,可爱天真极了。
没了那双调戏自己时狡黠的眼睛,也没那双平静的像是黑底幽潭的眼睛点缀。这样的江伊颜,更让他想要用心的护着,把江伊颜一直都困在自己身边,不让任何人接触她。
夜已深,等了许久都没等到江伊颜出来,风月只好轻轻敲了敲门,推开一条缝,用嘴型询问白承年。
要不要她把江伊颜抱回金暖阁去?
之前江伊颜也有过在书房待到太晚直接睡过去的经历,可那些时候她都是躺在软榻上的。
这窝在白承年怀里睡过去,还是第一次。
按理来说,白承年是应该点头,然后让风月进来把江伊颜抱走的。
可揽着江伊颜的那只手紧了紧,白承年摇头。
他不想松手,也不愿意松手。
风月一愣,但很快也能明白白承年的意思,点点头,关上门就去跟绛雪她们传话了。
其实一开始,江伊颜就已经做好准备了。虽然说她跟白承年是因为彼此的利益才成亲的,可再怎么说,这夫妻关系也是个事实。
如果白承年真的要她侍寝,她也不会有很大的抵触心理。
可事情都过去半年了,白承年不提这事,江伊颜也乐的自在,当做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如今白承年想留江伊颜,风月等人心里都是已经做好准备了的。
处理完面前的公文,白承年放下笔,低头看着怀里睡熟的江伊颜,笑了。
“你要真能一直都这么听话就好了。”
江伊颜嘟囔了一句,白承年没听清。
无奈摇头,白承年把江伊颜抱起来,出了书房后就往自己的房间走。
看着短短这点时间,自己的卧房就被梧桐跟风月等人弄成龙凤呈祥的大红喜色。白承年耳根微红。
他把江伊颜留在清心院,只是不希望她离开自己的视线而已,真的不是有这个想法的。
可他知道,如果自己这个时候去解释的话,事情就会越来越乱。
“行了,天色不早了。你们也快去睡吧,明日还有硬仗要打呢。”把江伊颜轻柔的放在床上,白承年转头看着身后的人。
“风月,你明日跟绛雪盯着厨房的一切吃喝,确保不能出一点差错。另外让落花多盯着来访的人,绝对不能随便把人放进来。另外还有朗月,你们跟朗月说一声让她随时做好要治人的事情。”
白承年看着风月跟绛雪,坦然的吩咐。
风月看了一下床上睡熟的女人,说实话她应该是只听自家小姐的话的,可是姑爷的吩咐……好像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对吧?
想着,风月这才点头,“奴婢知道了。”
“梧桐跟棕榈,这三四天你们要加强丞相府的守卫,绝对不能出半点差错。还有木槿,你们跟木槿说一声,让她盯紧府里的下人,绝对不能出什么差错。”
梧桐点点头,看白承年没有什么吩咐了,四个人这才走出去。
“我总觉得,明日一定会不简单。”出了房门,风月压低声音,笃定的看着绛雪。
“小姐跟姑爷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又算计了那么多人。为了自保,明日那些人定然都会跑来丞相府求情的。”
所以明日的丞相府,一定跟当初小姐跟姑爷成亲那日一般,热闹的很。
风月点头,跟梧桐和棕榈道别后,这才双双回了金暖阁。
拿热毛巾帮江伊颜擦了手脚和脸后,白承年也洗漱完,这才熄了灯睡觉。
搂着睡着的江伊颜,白承年破天荒的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到天亮。
第二天江伊颜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某个人怀里睡着的。下意识的推了推,睡眼朦胧的嘟囔。
“庆俊啊,饿了就自己去煮东西吃好不好?”
说完,江伊颜猛的睁眼,她都穿越到这个世界两年半了,哪里还有什么庆俊啊!
想着,江伊颜抬起右手,手肘往后一打,脚往后蹬,准备冲出这个怀抱的时候,却被人动作更快的牵制住。
白承年翻身压在江伊颜身上,眼神冰冷的看着她,危险的开口。“谁是庆俊?”
刚睡醒的白承年,除了一贯清冷平静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外,完全看不出他是刚刚睡醒的。
而他声音里的威胁,江伊颜相信,只要自己开口回答的答案不对,白承年肯定会伸手把她的脖子掐断的。
唉!这该死的拥有古武存在的世界!
若是要单独比格斗术,她不一定会输给白承年。
“庆俊就是庆俊,你管这么多做什么?你快给我起开。”说着,江伊颜就要伸手把白承年推开。
白承年一手抓着她两只手的手腕,直接把她的手拉到头顶,俯身盯着她的眼睛。“说,庆俊是谁?他怎么会跟你睡在一起?”
就算有人,那也不应该是这个什么叫庆俊的人,应该是江卿才对。
江伊颜皱眉,“庆俊是我养的狗,人家每天都被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干净的,跟我睡又怎么了?你快给我下去!”
庆俊是江伊颜养的一只阿拉斯加犬,取名为庆俊是因为在领养这只狗之前,江伊颜遇见了一个让自己觉得很恶心的任务目标人物。
本来想着是说起这个名字出恶气的,但后来遇见一个为了救她无辜牺牲的人,她就又把这个名字给改成庆俊了。
很明显,白丞相是不信有只狗的名字起成庆俊这样的,可听到后半段,漂漂亮亮这个词取悦了白丞相,他松开手翻身下来。
看着江伊颜很坦然,甚至说很平静的接受了自己跟她在同一张床上醒来的事情,白承年有些惊讶。“你不好奇为什么我们会在同一张床上醒来?面对这么陌生的环境,你也没什么可问的吗?”
“有什么好问的?这里不是我熟悉的金暖阁,那就是你的清心院的主卧了。”江伊颜打了个呵欠,想要继续躺下去。“你我是夫妻,从同一张床上醒来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吗?有什么好好奇的?”
眼看着江伊颜又要睡过去,白承年皱眉,“就没了?”
“没啦。虽说我们不是因爱成的亲,但我毕竟也是你夫人,你要我侍寝我也没办法拒绝不是?”江伊颜拉了拉被子,“你别说,你身上这股香气倒是独特,挺好闻的。”
“这是梵香。说了你也不懂。”白承年哼了一声,转头就自己给自己换衣服了。
江伊颜瞪了瞪眼睛,“谁说我不知道的?只是你这股梵香跟佛堂里用的还是有点不同的……”
看着白承年匀称流畅的身体线条,江伊颜住嘴了。“平日里看着你就是个瘦弱的书生样,没想到你脱了衣服之后,居然这么有看点。”
白承年咬紧后槽牙,“江、伊、颜,你在看哪里?”
吹了个口哨,“看你啊!”
把换下来的衣服朝江伊颜的脸丢过去,“你真不像个女人!”
别的女人看见男人在自己面前换衣服,就算不脸红也会知道侧头回避,她这一副就像是饿了许久的人看见肉的饿狼眼神是怎么回事?
江伊颜面无表情的把衣服拉下来,丢到一旁,“就算不是女人,也是你白承年明媒正娶八抬大轿迎进门的正房夫人,你得承认,你娶的是个女的。”
看着她的样子,白承年到桌子前坐下,朝她招手。“过来,帮我梳头。”
江伊颜从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睛,“你自己不会梳头吗?再不济,你身边不也还有木槿和梧桐吗?”
“我的头发向来都是我自己梳的。”顿了顿,抬起自己的右手,“可今天它麻了,我自己没办法梳。”
挠着头想了想,江伊颜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是压着白承年的右手睡了一晚上的。
傻笑的掀开被子,江伊颜光着脚跳下床,几步就来到了白承年身边。“我不会梳头,你可别嫌弃我。”
她最多就会梳个马尾辫,不管是“江伊颜”还是“江卿”出门,自从有了风花雪月之后,她就再也没梳过头了。
“左右都是你梳的,出去之后若是有人问起,我就说是内人梳的,丢人的又不是我。”白承年面色平静的指了指桌子上的玉冠,“开始吧,我还得去上朝。”
看了眼还没亮的外边,江伊颜认命的拿起梳子,想着平日里白承年的发式,认认真真的给他梳起头来。
怕自己梳的不好看,白承年真的要那么出去败坏自己的名声,江伊颜每一下都梳的很认真,就连那些细碎的头发,她也都很仔细的归拢好。
“好啦!看不出来,我还是有这个天分的!”满意的插进发簪,江伊颜拍拍手,准备走回床上继续补眠。
“嗯,歪是歪了点,但也勉强能看。”白承年面不改色的点评。
“不喜欢你就拆了,我让风月进来帮你梳!”江伊颜恶狠狠的盯着白承年。
白承年似乎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最后才慢悠悠的站起来,“罢了,时间来不及了,就这样出门吧。”
江伊颜哼了一声,背过身就准备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