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现在在江南的浮生是归江府管的,所以在区管事出事之后,是又江府派人出面处理的。
再加上浮生暗中操作,就有人开始怀疑,昨天江卿才整出了那么点事情,当夜浮生的区管事就出事了,要说这里面没点什么事情,他们是绝对不相信的。
听了风月的禀告,江伊颜笑了笑,“太后可能都没有想到,自己的人居然会蠢成这个样子,这么急的就出手,这不是在告诉世人太后急了吗?”
就算想对浮生的人下手,也得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吧?江卿才刚做完事情,疑似太后的人就站出来,半夜潜入浮生区管事的家里杀人,这还不是明晃晃的告诉青华的人,也许太后真的没他们看到的这么干净吗?
朗月带着人在府里查了一整天,最后实在是找不到了,在用晚膳之前,急急忙忙的跑来找江伊颜。
“小姐,奴婢的药房有人进去过,这瓶药里的药粉都被人盗走了。”朗月说着,扑通一声跪在江伊颜的面前,从怀里把那个瓷瓶拿了出来。
江伊颜在听到朗月说有人进了她的药房之后就已经能察觉到不对劲了,毕竟朗月药房里的药除了她用的之外,还有一部分是用在敌人身上的。而朗月说被人盗了药粉的这瓶药,是情药。
这可是比合欢散还要强烈的药,是一种即使吃了解药,在半个时辰之内不与人交欢,仍旧会血管爆裂而亡的药。正是因为这个药霸道,所以在用过两三次之后,江伊颜就让朗月把药收起来了。
如今留在朗月药房里的这份药,也不超过三份。当初为了保存,朗月直接把两份倒进了这个瓷瓶里放着,另一份用纸包着放好了的。
现在朗月却说,瓷瓶里的药不见了,那就证明是整整有两份药粉都被人拿走了。
“这瓶药是什么时候不见的?”江伊颜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看向朗月。
朗月低着头,“昨……昨夜,在小姐你睡着之后,娇娇拿着瓷瓶来找奴婢。奴婢心想着能不能在府里暗中查一查,若是能知道是谁偷了药,奴婢能自己处理就不要来打扰小姐了,可是到了现在,我们还是谁都没有查到。”
“你的意思是,这瓶药会凭空消失吗?”江伊颜拧眉,“那你们可有发现有人在府中试药的痕迹?又或者是府中的人跟外边的什么人有奇怪的接触吗?”
“没有,按理来说拿到这种药,一般人都会先试试的,可是府中却什么痕迹都没有,这点才让人感到奇怪。”朗月不解的看着江伊颜,“莫非那人还有别的打算?并不管这究竟会有什么作用,只是想借着药性做什么?”
“这样的可能性很大。”江伊颜点头,“扩大一下范围,再重新查一下府中所有的人,不只是那边的人。”
能留在江府伺候的人,肯定都是身心干净,并且绝对忠诚于江伊颜的。但是现在江伊颜却不敢这么想了,太后对于人心的把握跟攻克其实并不亚于自己,若是江府真的有人能被太后的人策反,再转过来陷害她,那也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
但是对于朗月她们来说,她们也许不会有这样的顾虑跟担心,所以她们在查的时候,应该是把大部分的重心都放在了白承年的那边。
朗月点头,“奴婢知道了,因为这件事,所以今天晚膳所有的饭菜都是让我们院子里的人全程经手的,若是有一份新的,定然就是有问题的。”
绛雪跟落花也在一边附和,“在还没有查到药粉下落的时候,不管什么入口的东西,小姐都务必要再三小心。”
“好,我知道了,查药粉的事情要紧,你们快去吧。”江伊颜点点头,起身就朝外走。
她今天早上就已经说自己高热退了,如果她今天晚上用晚膳的时候还不出现的话,势必会引起白承年的怀疑的。
白承年的脑子还是很好用的,所以她相信,在江卿跟江伊颜这种交替出现的情况,一定是引起了白承年的怀疑的。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她要让江卿再消失一段时间,剩下的事情只让江伊颜来做的原因。
毕竟白承年就算要盯,肯定是要盯仍旧身为他妻子的江伊颜,而不是一个神出鬼没,谁想查都查不到的江卿。
这样简直是太浪费时间跟精力了。
在用晚膳的时候,江伊颜仔细的观察着在场所有人的表情跟举动,最后得出结论,偷了药粉的人不在餐桌上,那么对于江府中唯一一个可疑的,就只剩下骆阳茗一个人了。
在她的江府里,身为妾的骆阳茗不但没有资格进正厅,就连用膳也只能在自己的院子里吃。可是说除了必要的正式场合,其他的地方骆阳茗都是没什么资格出现的。
如今看到餐桌上大家都表现的很淡定,这才决定把怀疑都放在骆阳茗的身上。
毕竟一个小小的仆人,是不会傻到要潜入朗月的药房里偷药的。
在江府里伺候了这么久,怎么可能不知道江府的规矩?至于白承年跟骆阳茗带来的人,也不可能在没有主子的带领和示意下,跑到朗月的药房里偷药,而且还是专门偷这种药。
“小姐,骆姨娘说是熬了碗鸡汤,正往相爷的院子走呢。”
朗月激动的跑来找江伊颜,气都还没喘匀,就已经把话说完了。
“解药呢?”江伊颜吃惊的站起来,朝朗月伸手。
不管骆阳茗的鸡汤里究竟有没有问题,就冲着今天朗月今天说厨房所有的吃食都由她院子里的人经手,而突然多出来的这一份骆阳茗的鸡汤就很可疑了。
虽然说她现在对白承年是这种态度,但是白承年也不能折在这里,毕竟他这个丞相完全可以说是除了高言之之外,对付太后最名正言顺的一把刀了。
她不想混入官场,自然是要借着白承年的手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的。
朗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小姐可要加快点,这会儿相爷应该已经喝下鸡汤了。”
风花雪月都是能知道江伊颜的小部分想法的人,当然也知道江伊颜不可能会让白承年在这个档口出事的。更何况要让白承年吃下解药,她们这些丫鬟当然是没什么资格的,最后还是得靠江伊颜来。
“好,我知道了。”江伊颜拿着解药,让绛雪带着自己,让她施展轻功,尽快的把自己送到白承年的院子去。
她怎么就没想骆阳茗看到合欢散这样的药时,会把这个药用在白承年的身上呢?就算她用自己的身子给白承年解了毒,可是那也只是解了一半的药性,另一半的药性还是得靠吃解药解的。
江伊颜闭了闭眼,她不敢想若是白承年跟骆阳茗在做那档子事的时候,白承年突然浑身血管爆裂而亡,这样的场面对于骆阳茗这什么都没见过的官家小姐来说,会是多么血腥劲爆的场面啊。
到了白承年的院子,江伊颜果然看到白承年皱眉,端起碗喝了几口,立马就跑了过去。
“不能喝!”离的越近,江伊颜就越能从那碗汤里闻到熟悉的让人恶心的味道,等她来到白承年跟前的时候,立马伸手把白承年手里的碗打掉了。
“江伊颜!你究竟在发什么疯?!”
“骆阳茗!我是不是给你惯的?你在我的地盘上也敢下药,你是不是真的觉得有白承年在我就不敢对你下手了?!”江伊颜愤怒的转头看向满脸慌张的骆阳茗,大吼出声。
“我不是,我没有……夫君,我只是想给你熬一碗汤。姐姐,你不要生气……我……”
骆阳茗慌慌张张的哭出声,却还要不断的忍住哭声给自己辩解,这样的场面看得白承年那是窝火。
江伊颜要怎么对自己那都是他应该受的,毕竟当初他也有错。可是在他的世界里,骆阳茗什么都没做,就连她给自己熬一碗鸡汤,那也是为自己好,可是江伊颜却什么都没说,直接就冲过来把鸡汤打掉了。
这还不算,她还怒气冲冲的指责骆阳茗,说她下药。
现在这个场面怎么看,都是江伊颜在无理取闹,连带的把对自己的怒气都转移到了骆阳茗的身上。
“我是真的疯了!我疯了才会来救你!”江伊颜指着骆阳茗,“绛雪,把人带走,另外再让人盯着她,她要是敢踏出她的院子半步,就直接让人打断她的腿。”
“姐姐?!”
“江伊颜!”
绛雪可不听这两个人的命令,江伊颜都开口了,她当然会乖乖的照做。
所以她二话不说就点了骆阳茗的哑穴,直接找了根绳子,把人绑好之后就扛走了。
“我不是已经跟你说过了吗?阳茗她是无辜的,你有什么火气都朝我发就行,你迁怒到她身上做什么?”白承年不解的看着江伊颜,实在是很不理解她今天的举动。
更不明白的,是她今晚这样反常的举动究竟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