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聊了几句之后，沈东得知，这个小女孩的二叔，叫张天磊，今年二十三岁。
他还有个哥哥，也就是小女孩的父亲张天宏，今年三十岁。
兄弟俩呢，都是做生意的。
哥哥是在工地包工程的，而张天磊就像这样，顾一群小孩子在街边卖点手折工艺之类的。
之前就有了解到，整个业城，是全民经商的。
如果将生意划分成十个梯队的话，张天磊这种生意人，应该在第七梯队，而他哥哥张天宏至少在第五梯队。
抛开前二那两个只收钱不干活的，这已经算很不错了。
只是，沈东还是没明白一件事。
业城人不多，大家都做生意，那这东西卖给谁啊？
工地干活的从外地招揽工人，但销售的客户们又都是谁呢？
“我还是无法理解，你说你们业城全民经商，那这些东西都卖给谁啊？”
“我们自己。”
张天磊解释到：“我们做生意是分区域的，某个区域做什么，就全部做那一个项目，因此谁有需要，就会到那个区域去购买。比如我是卖水果的，但我得吃饭对吧？那就会去光顾餐厅，而做餐厅的呢，也得需要理发买衣服的吧？这样就形成了一套内循环。”
“内循环不错，可人就这么些，没有外来的金钱汇入，那这一百多位大富豪是怎么搞到那么多钱的？”
对于这个问题，张天磊的回答也非常简单。
不搞建设就行。
都知道搞建设投资的多，回报的也多，当建设出来的东西没人买那就不需要搞了。
那赚到的钱全部放到外地银行去吃利息，这钱就越来越多了，当市面经济支撑不下去，无法流动的时候，这些富豪们就会各自拿一笔钱出来流放到市场上让继续循环下去。
听到这，沈东不禁跟杨慕云对视了一眼。
这业城人做生意的理念跟别人还不太一样，他们主打的是内循环，不靠吸引外地人过来投资。
像别的城市，有钱了之后肯定是大搞建设，吸引更多的人过来。
城市好了，自然就能吸引更多的年轻人。
人多了，机会也就多了，赚的钱也就更多了。
现在的业城就是钱都在个人口袋里，然后放到外地银行去吃着利息。
如果说业城是一个平台，那业城的人，就没有想过将这个平台做大，这也就是为什么城市很贫困落后，但人都很富裕。
沈东无法确定这里的人是否有过非法手段，决定先留下来深入调查一下再说。
“那这些小孩，不用读书吗？按现在的年纪，应该读小学二年级了才对吧。”
张天磊点了点头，说：“要不，我带你到我侄女的学校去看一下吧。”
“成啊，现在就走。”
吃完饭后，张天磊带着沈东和杨慕云去了小学。
身后的那群小姑娘们，一个个就像粘人的小尾巴一样，嘻嘻哈哈的跟了上来，一边跑一边嬉闹着，路上遇到行人了，还上去推销自己做的工艺品。
单论经商的话，这些小女孩确实很优秀，但现在她们可都是上学读书的年纪啊，为了赚这点钱耽搁学业可不行。
不一会儿，几人来到了小女孩们所在的小学。
来了之后，沈东傻眼了。
这学校实在是太破了，连一个像样点的门楼都没有，就一个破烂不堪的大铁门，而且只有一扇，另一扇不知跑去了哪里。
学校里空荡荡的，三间平房就算是教学楼了。
此时，两个教室都空着，只有一个教室正在上课。
反观那教室，也是破的不像样子，窗户都没有。
沈东走上前去看，透过窗户，他看到教室里整整齐齐坐满了学生。
那一双双充满童真，渴望知识的眼睛盯着讲台上的老师。
而那个老师，看着也就二十左右的样子，挺漂亮的。
她一边教大家歌谣一边教折纸工艺，在那双巧手之下，废纸也能变成最漂亮的工艺品。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至少还有个女老师，课桌都是新的。
“那你们赚钱，就不知道给学校捐一点吗？连课本都没有，孩子上课只能去折纸玩了啊。”
听到这，张天磊一脸无语的说到：“大哥，这女老师，课桌，都是我们这些当家长的凑钱买的，尤其是这女老师，人家一听这条件就没打算来，还是我求爷爷告奶奶的哄，三千月薪才勉强过来的，我追女孩的时候都没那么卑微过。”
“那业城所有学校都是这样吗？”
“基本是吧。”
现在，沈东算是明白问题所在了。
业城并不是真的穷，只是用于建设和教育上面的钱，落入了私人的口袋里。
像学校这些教育机构，是可以免费申请到补助的，很明显，这些钱被人黑了。
如果全城的学校都这么破，那他们根本没办法培养出优秀的下一代。
所有人都得被迫去经商，很小的时候就学会赚钱，但知识不够，赚的钱也有限，这种生活是没有未来的。
孩子们在上课的时候就折这些工艺，然后让那些比较活泼的孩子拿到街上去卖，这种生活哪有什么未来可言。
“那一百位富豪，就没想过捐点钱搞学校吗？”
张天磊摇了摇头，说：“他们也是经历过这些的，在思想认知里也认为现在这样是对的，如果想改善，那得看上面那三巨头的意思。”
“三巨头，那是什么？”
“就业城三巨头啊，开银行的孙家，做企业的马家，还有做农业的钟家。”
从这里沈东才得知，原来真正掌控业城经济的是这三大家族。
无论你在业城赚了多少钱，但只要你还在业城，还活着，这些钱早晚会流落到他们的口袋里。
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想办法提高教育水平，就是要让所有人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来帮自己赚钱。
下到平民，上到那百位富豪，不管你的钱在哪里，只要你人在这里，就得花钱吧，无论你挣的再多，只要花钱，就是在帮那三大家族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