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现在吃饱了,待会儿吃不完浪费了怎么办?”
说着,扫了一眼桌子上的珍馐,掩饰了肚子的饥饿和脸上眼馋的表情,一脸惋惜地看向君熙辰,“况且,像我这种穷人的拮据生活,有些人是体会不到的。”
君熙辰咽下口中的食物,喝了口茶水,开口淡淡道,“其实,你点的这些饭菜味道不错。”
时间停顿一秒。接着,发出两个不同的声音。
“我靠!”
“我去!”
两人共同发声,前一句由药鬼子喊出,后一句则是由宁玥倾叫出。
而真正说话的君熙辰却放下手中的碗筷,拿起桌上玲珑精致的茶杯,淡淡啜一口,细细品味。
那漫不经心的优雅,云淡风轻的气质,以及英俊潇洒的面庞,若不是他刚说出口的欠揍的话,还真是能让人把他看成嫡仙人。
“君熙辰,你一个堂堂玄王,竟然……”药鬼子本来想说君熙辰卑鄙的,但是却被后者犀利冰冷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来。
“是你们不吃。”仍然是低沉冰冷的声音。
宁玥倾莫名地叹了一口气,惋惜地摇摇头,还是人家太腹黑卑鄙,而自己终究太善良,她比不上呀。
想着,默默拿起桌上的碗筷,享受自己用心点的饭菜。毕竟,她就算被耍了,被重重打脸了,但她都不会和自己的肚子怄气。
先吃饱再说,吃饱了再战,看谁更厉害。
“说好的,你付账。”宁玥倾咽下一大口饭菜,嘴里模模糊糊吐出地朝着君熙辰吐出几个字,向他确认到。
君熙辰继续拿着剔透的茶杯细细品茶,不说话表示默认。
宁玥倾得到了答案,接着,又转向药鬼子,嘱咐到,“你还欠我一顿饭菜,记得还。”生怕药鬼子不认账,又补充到,“说好的你请,你都没付钱。”
毕竟是顺宝酒楼的饭菜耶,虽然好吃得要命,但一顿就能把她吃穷,不多讹药鬼子一顿,怎么对得起这么美味的饭菜呢。
药鬼子有点懵,实在搞不懂宁玥倾的逻辑,明明是他请她的,怎么最后变成欠她的了。
不过无所谓,谁叫他有钱任性呢,一两顿饭,他请得起。
“嗯,也欠我一顿。”君熙辰跟着附和道。药鬼子有钱,他不介意帮他多花花钱。
“关你什么事呀。”药鬼子都懒得理他了,说完拿起筷子夹上菜直接往嘴里送,他也很饿,非常饿。
“你吃了。”君熙辰看了一眼药鬼子正在嚼菜的嘴。眼神中暗示着,吃了我的就要还回来。
“君熙辰。”药鬼子恶狠狠地看着淡然的君熙辰。
后者挑眉,示意继续说下去。
“算你狠。”药鬼子是真真被君熙辰给气到了,这人真是太厚颜无耻。
君熙辰对药鬼子的评价置之不理,又啜了口茶,看着吃相实在难看得不像样的宁玥倾,“全吃完,说好的不能剩。”
宁玥倾自动忽略君熙辰说的话,吃得津津有味,丝毫不被边上两人的气氛所影响。
她能吃,当然吃的完。
正吃着,从房间外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由于门外吵闹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就连享受美味的宁玥倾都停下夹菜的筷子,抬起头,和药鬼子同时向门口看去。
君熙辰用餐不喜吵闹,听到喧闹之时就已经有些淡淡的蹙眉。
林昊明听到吵闹,向君熙辰微微俯身行礼,转身去外面打探。
“爷,掌柜的说楼下有个少年吃完饭菜后出事了,他已经吩咐了人去找大夫。”林昊明打探回来后,汇报道。
“出了何事?”药鬼子似乎很是好奇,出声问道。
顺宝酒楼因为饭菜出事?就算让他相信皇上的御膳房做的满汉全席会有问题,他也不信顺宝酒楼的饭菜有问题。
当然,似乎也不排除有人会特意前来找茬。
“似乎像是中毒,那人躺在地上全身抽搐,还口吐白沫。”林昊明回忆刚刚在一楼所见,回答道。
“全身抽搐,口吐白沫?”宁玥倾终于从享受美食的状态中跳了出来。
林昊明刚刚描述的状态不就是癫痫的症状嘛,癫痫又叫羊角风,这个年代应该早就出现过的。
“是的。”林昊明肯定。
宁玥倾皱着眉头思考,手里的筷子一直戳点着桌子,终于,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药鬼子,“鬼医大人,咱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药鬼子似乎来了兴趣,逢赌必赢的他,打赌什么的,他最喜欢了。于是,带着十足的兴致地问道,“你说,怎么赌?”
“就赌谁能最快最有效地治好这位病人。”
宁玥倾挑衅地看向药鬼子。
“你和我赌?你确定?”药鬼子摆摆手。他虽然好赌,但对于这种毫无意义的赌,他十分不屑。
“你一定觉得自己会赢呀?”宁玥倾反问。
药鬼子无奈,“那赌注呢?赌注是什么?”
宁玥倾开口,“我赢了,你别缠着我当你徒弟。你赢了,除了当你徒弟以外,条件你开。”
药鬼子这下不愿意了,“不行,那不公平,我赢了,你当我徒弟,就这样。”
宁玥倾也不再争辩,起身往雅间外走。
药鬼子也起身跟上,“他若是真得病,你和我赌,那定时输的。乖徒弟。”说着,自豪又自信地哈哈笑起来。
“你赢了再说也不迟。”脚下不停地往前走。
他俩刚出了雅间,君熙辰也跟着下了楼。
此时,顺宝酒楼一楼已经被那些本在吃饭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阁下,这是出了何事?”一个几乎与宁玥倾同时下了楼的男子问站了许久的男子。
“哎,谁知道呢,我也是刚刚在吃饭,你看,就坐在那里。”同时,给旁边的男子指着不远的一个桌子,“可是,谁知道旁边桌子上的小孩突然就跌倒在地,还口吐白沫,当时真是吓死我了。”说着,将手放在胸脯上拍拍压惊。
宁玥倾与药鬼子从楼上下来,人群没有任何变动,只是,后面跟着玄王就不一样了。
人群里,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玄王殿下也在顺宝酒楼。”
瞬间,所有的目光都从那倒地的孩子身上移到了缓缓下楼的君熙辰身上。
“参见玄王殿下。”在场的所有人都欲行跪拜之礼,只是原本大而宽阔的一楼已经被人群淹没,有些人连跪的地方都没有。
“免礼。”走完最后一个台阶,君熙辰开口淡淡说道。
同时,目光扫了一边人群,又开口“所有人,从哪来回哪去。”这里的人实在太多了,几乎聚集了这个时辰吃饭的所有人。
那些达官贵族,皇亲国戚自然是不想离开。
毕竟,这可是第一酒楼,顺宝酒楼有史以来第一次出现有人吃饭吃出事来的吧,况且都惊动了玄王殿下,他们看热闹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离开。
所以,那些本在一楼吃饭的有点小钱的寻常百姓们,只能乖乖地满不情愿地出了顺宝酒楼的门。
就君熙辰的一句话,一瞬间,这里的人几乎少了一半。
君熙辰脚下没动,看向宁玥倾,眼神带着询问,你还不去治?
他之所以下来,就是想要看看宁玥倾真正的能耐,药鬼子的能耐他是知道的,而这个女人敢和药鬼子打赌治人,她的自信很大嘛。
从君熙辰面前,众人全部后退,让出一条较宽的路。
宁玥倾和药鬼子也不客气,大大方方地从那条让出的路上走过去。
“你先。”宁玥倾往旁边走过去一步,让给药鬼子。
药鬼子真是被宁玥倾的“自信”给吓到了,就一个人,要是他先,他治好了那不就意味着他很直接的就赢了,而宁玥倾却是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了嘛。
她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呢,难不成她真以为他治不好,而她一定能治好?
如果说宁玥倾没见过癫痫这种病,那她确实是没有信心,可是她了解过啊,而且曾经还是深度了解过的啊。
她还记得,她外公隔壁的一个大爷就是癫痫病,一次发病,把她外公吓坏了,后来让她好好研究一下现代医术怎么治疗癫痫,所以,那段时间自己对癫痫的研究真是很深的。
再加上如果她不行,不是还有分析仪嘛。
所以,她自信啊。
“你确定我先?”药鬼子用指头指着自己,向宁玥倾确认。他认为,一定是宁玥倾搞错了,她针术好是不错,但这治病也不能全靠针术啊。
宁玥倾翻白眼,“叫你先你就快点,婆婆妈妈的。”
虽然癫痫犯病的时间长短并不影响病症的轻重,但实在是不好受呀。如果说羊角风这种病出现的比较早,那么,这个时代应该是有暂时治疗的方法的。
宁玥倾不担心药鬼子能暂时治好少年的病,因为她要做到的,是长时间的控制病症的再发。
药鬼子狐疑地又看了几眼宁玥倾,最终也是不好说什么了,立马上前给那个少年诊断。
半晌,药鬼子的眉毛皱的越来越紧。
这病,不简单。
但是,最终还是拿起掌柜早就已经备好的笔墨,飞快地在纸上这下了一副药方吩咐人去抓药。
“你治完了?”宁玥倾从一旁走过去,“那我开始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