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莫云篱察觉到自己似乎进了他的圈套,转而看向君北宸。
君北宸轻笑着,抬手勾住她的袖子,将她拉至身旁,“还想顺利去阳城的话,就别问这么多。”
莫云篱板着脸,心知君北宸算计了自己,但是眼下也别无他法,沉默不语的随他一同坐进马车里。
两人面对面坐着,君北宸对外面下令,“启程。”
此次出城,街道两旁再没了百姓们吆喝的声音,安静的仿佛是一座死城一般。
莫云篱缓缓抬眸,盯着他的双眸,沉声问,“你一开始就待我做了决定,要带我一同前往阳城是吗?”
她甚至还没有面见皇上就被拦在宫门口,显然,这一切都是君北宸在背后动了手脚。
如此一分析,她不得不感慨君北宸心思缜密,极为恐怖。
“满京城上下,除了你哥哥之外,你是最合适的人选,你哥哥是云家少主,皇上自然不会让他轻易涉险,而你尽得云家的真传,除此之外,没有人比你更为合适,不过替你做决定之人不是我,而是太子。”
听君北宸轻飘飘把责任挪到太子的身上,她有些不屑的讽刺道,“太子殿下做事情光明磊落,自然不会像你这般。”
君北宸闻言,眸光沉了沉,却一直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并未多话。
莫云篱更是知道无法改变眼下这个局面,便也只能接受,期待着趁早将这会儿烧杀抢掠的山匪给解决掉,能够尽快回城。
闲来无事,她便打起了马车的主意,马车里十分宽敞,他们两人坐在里面,她甚至还可以平躺下去休息,旁边还放了一床褥子,底下铺着的是一张厚重的虎皮,舟车劳顿也不觉得颠簸。
她四处看了眼,目光缓缓的落在马车中一个暗格,她轻轻抬手按下去,暗格咔嚓一声落到最下面,随后便有一张小桌子缓缓升起,桌上嵌着四个锦盒,她撇了眼君北宸,见他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熟了,便大着胆子把盒子取来,打开盒子一看发觉里面竟然是依附未曾绣完的绣样。
鸳鸯戏水。
只绣了一半,一只鸳鸯活灵活现的在水中,绣法绝妙,逼真极了。
她不禁感慨,这绣样的主人一定是一个心灵手巧之人,否则绝不会绣的这般好看,当然也绝不是莫婉芸那个女人,她恐怕不会有这般心气,毕竟只要一跟君北宸在一起,她那双眼睛就好像是粘在他身上了一样,再也看不见旁人,这么好看的绣样想来也不是她绣的。
她左右无事,翻找了一下,发现针线也都在,而眼前这鸳鸯戏水的绣样,好似是在记忆深处一直存封着一样,她手有些痒,忍不住便开始绣了起来,不知过去了多久,脖子酸痛的抬起来,看向外面,天色已经逐渐暗了下来,马车依旧晃晃悠悠的行驶在路上,比起来京城的官道,眼下走的这条小道显得有些颠簸。
“王爷,前面就是黑风山,咱们在山脚下落脚歇息一夜,明日再出发吧。”沛海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闻言,莫云篱看向君北宸,发觉他正盯着自己看,眸光缓缓落在她手上的那一方袖帕上,她不免有些心虚,慌张的把绣帕放进盒子里。
不过君北宸并未说什么,对外面的沛海回道,“时间紧,让他们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以后继续赶路。”
京城距离阳城数千里的距离,昼夜不停赶路的话也需要一两日的功夫,眼下着急赶路并不是办法,何况此后还需对付山上那些顽固的山匪。
“沛将军,山脚下可有客栈?”莫云篱看了君北宸一眼,对着外面的沛海询问。
沛海愣了下,说道,“不是什么客栈,倒是有个酒馆,但也有落脚的地方。”
他想着,这云家的小姐是个细皮嫩 肉的,想必没有吃什么苦与他们这些将士们不同,舟车劳顿之下,她一个姑娘家家的自然熬不住。
“那就到酒馆停下吧。”
莫云篱说完,沛海没有应声似乎是在等君北宸的决定。
“早一个时辰赶到,就能早些控制住瘟疫,你是知道的。”君北宸无可奈何看着她说。
“可接下来我们要对付的可不简简单单是得了瘟疫的人,还有山上那群山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是到了他们的地盘上,你以为带着这点精兵强将能轻易压制住他们?与其赶路赶得精疲力尽,倒不如休整休整全力迎战,至于那些染上瘟疫的人你不必担心,我从那孩子口中得知,他们染上瘟疫到达京城有五六日,时间足够了。”
听她如此说,君北宸点头答应下来。
“行至酒馆',停下来,休整一夜再走。”
沛海听了以后长舒了一口气。
“到了阳城,你可有足够把握?”
行了一路君北宸从未与他提起过瘟疫的事情,莫云篱听着他的话摇摇头,“治病救人哪有全然的把握,不过我在京城研制出的药方,对那孩子有用,这次瘟疫并没有往日那般来的凶又急,只不过城中的百姓闻风丧胆,将此事说的太玄乎了一些。”
君北宸微微蹙眉,听着她的话,脑海深处好像是浮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这女人出现过数次,他每一次想要看清楚她的样貌的时候,却总是消失不见。
他叹了声,双眸微微拧起。
车马行至酒馆,便缓缓停了下来。
莫云篱在马车里舒展了下腰,重新戴上了面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君北宸紧随而后,两人来到沛海面前。
“王爷,都安顿好了。”
“只有一间上房。”沛海走在前面,有些为难的看着两人。一个是王爷,一个是云家的嫡女,按理来说,理应是要让给云小姐去住,可眼前这个人是摄政王,他也拿不定主意,只好让两人来决定。
“让她住。”
莫云篱没说什么,不住白不住,她倒是一点也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