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宫门紧闭。
马车停在宫门口,便有三两个士兵上前检查。
发现是摄政王府的马车之后迅速让开了一条路,让马车直接驶了进去。
车轮碾压在青砖上,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莫云篱掀开了帘幕的一角,往外面看去,黄工青石台阶的路上有这三两个行色匆匆的宫女,不远处还有几个太监手中提着灯笼在路上行走。
“云小姐当真看不出有半分大家闺秀的模样。”
莫云篱正坐着,就听见君北宸对自己的评价,她哼哼了两声,没搭理他。
她是不是闺秀跟他有什么关系,真是多管闲事!
“本王倒是有一事不明,不知道云小姐今日是否能够给本王解惑。”君北宸又道。
莫云篱心生恼恨,正要开口,就听见君北宸说,“你既然是云家的小姐,为何此次随行云少主一同前来京城的时候,还要冒充是他身旁的婢女,本王是摄政王,有些事情不可能不考虑在其中,云小姐的意图不明,本王只怕不敢让云小姐你见到皇上。”
莫云篱顿时睁大眼睛看着君北宸,似乎是没想到他到了皇宫里竟然临时改口。
她往下压了压心里腾升的怒气,再次看着他,说道,“皇上给我指派了一门婚事,我自然是要亲自过来看看未来的夫君到底合不合我的意。”
“那既然看过了,不知道,云小姐对你的未来夫君可还称意?”
想起君呈嗣,那个纨绔不化没有脑子的三皇子。
莫云篱顿时皱眉,面上还带着几分嫌弃。
“王爷是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何来真话假话一说?”
莫云篱笑道,“君命不敢违背,皇上给我指派的这一门婚事我即便是心中有千百个不愿,也不敢违抗。”
“如此看来,倒是我们委屈了云小姐。”
莫云篱笑而不语,这男人倒还挺聪明的,知道她画中是什么意思,她的确不想嫁给君呈嗣,原先没到京城的时候,听闻皇上给她指派了一门婚事,她倒不觉得有什么,只是担心自己的两个孩子会给人添麻烦。
“云小姐若是不喜欢,不如本王就代替云小姐向皇上请旨,取消了你们二人之间的婚约如何?”君北宸突然提议。
“王爷莫非是故意拿我打趣儿吧?”
莫云篱心里惊讶眼珠子转了几圈忽然停住不动,面上难得多了几分笑意。
“你我也算是有过命的交情,念在你当初舍身救人的份上,本王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莫云篱一直盯着他不动,她倒是记得她为了救这个男人差点被打死,此刻听着他的话,心里多少有些安慰。
“好!”清亮的声音从马车里传出来,“那就拜托王爷了!”
话音落下,马车也缓缓的停了下来。
莫云篱从马车上跳下去,看着乾清宫宫门口的牌匾。
她回头,“王爷,请!”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刚走到大殿内,便见着几个身穿官服的太医,从里面慌慌张张的出来。
“白太医,梁太医。”
君北宸刚说完,又看着身后慌慌张张跑出来的人,皱了皱眉,“赵太医,你们如此慌张,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三人闻言,为首的白敬立刻说道,“王爷,陛下,陛下他只怕时日无多了。”
“什么?”
君北宸面色僵住,抬脚走进屋内,莫云篱的心里顿时一紧也急忙跟了进去。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替皇上解毒,让他再多活些日子,倘若无药可救的话,只怕这天下的黎明百姓又要受苦了。
刚走进屋内,一股扑面而来的药味呛的她眼睛疼。
莫云篱清咳了声,适应好了以后抬脚走进去,云溪钰此刻正坐在床前为皇上施针。
看到两人走进来,他面色变了变,稍显沉重了些。
“你们都出去。”君北宸让房中的宫女和太监都先出去。
一时间,大殿里空荡荡的。
三人对视了一眼,云溪钰无奈说道,“陛下他毒素有扩散的症状,若再找不到解药的话,只怕活不过年关。”
“暂且压制也不行?”君北宸问。
“不可以。”云溪钰摇了摇头,十分的无奈,“陛下年岁已大,如果强行压制的话,只会害了他。”
房中静默无声,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许久,莫云篱嗅了嗅,闻到空气中的药味似乎有些不对劲。
“陛下每日所喝的药都是谁来熬制的?”莫云篱打破了沉静。
“都是司药局的宫女,宫女熬制完成之后则会送到太医院,等医院的太医检查完后,才会送到皇上面前让他服用。”君北宸解释。
“这药有问题。”
莫云篱径直走向桌前,抬手把放在桌子上的药碗拿了起来。
“什么问题?”
“那日宫宴,我随哥哥一同前来为陛下诊治,他体内的毒性已挤压数年,这些年一直都有服用我们云府给他的药,短时间之内不会复发,眼下突然出现如此暴症,只怕是出现某种诱因,而这些诱因正是因为有人给他下毒。”
“不可能!这药要经过司药局,又要经过太医院的检查,给皇上服用之前,还会让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服用,三个时辰以后,确保这药都没有毒,才会让皇上继续服用。”
“慢性毒药可不会让人在三个时辰之内死去,而皇上体内本就有剧毒,若是再有诱因,只怕就连大罗神仙来了,都救不了他。”
“此事不可声张,王爷不妨先去将太医院的太医叫过来,至于司药局,切莫打草惊蛇,先去请人把皇上此次喝药的药渣给取来,这中间到底藏没藏毒,我一眼便知。”
“好。”君北宸没有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房中,云溪钰面露担忧之色。
“云儿,陛下的病情不是你我二人能够左右的,你不要再插手了。”
“哥,眼下已经不是我们所能选择的,云家入仕,是大势所趋,此后经年,能确保云家无忧的只有陛下一人,我们没有选择。”
话音落下,大殿的房门被人推开,君北宸去而复返,身后紧随着三个太医。
房门再次关上,昏暗烛光下,莫云篱一一扫过三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