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新欢治病，老婆让我拿出一个肾。
还试图道德绑架我：“你失去一个肾又不会死，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是不会死，可我凭什么去救一个私生子！
后来，她破产后哭着给我道歉求复合。
我握着她曾经死对头的手笑：“晚了。”
1
“沈钰！你吃醋也要有点分寸！如今小弃生病需要换肾，只有你的肾源和他匹配，你就不能懂点事吗！”
姜槿月的眼里满是厌烦和憎恶，好似我是她的仇人。
可我才是她的丈夫！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我死死地掐住手掌心，不让情绪失控。
“月亮，你还记得从前对我说过的话吗？”
姜槿月眼里闪过一丝心虚，脸迅速地涨红。
她只要一紧张就这样。
“阿钰，我知道你一向是个善良的人，你看到小猫小狗都会去救助，何况他是你的弟弟，你不会放任他不管的是不是？”
我挣开她试图过来拉我的手。
如今的姜槿月，早就不是我的月亮了。
“善良又怎样？我善良我就要拿一颗肾送给我老婆的情人！我沈家的私生子！姜槿月，你究竟把我置于何地！”
姜槿月瞪着我，神情写满失望：“沈钰，你变了！你以前从来不会打击别人的出身。”
我没忍住冷笑出声，“你别跟我提以前，变得何止是我。总之，你死了这条心吧，我沈钰就算是死，也不可能将肾给他！”
“啪！”
“沈钰，你别以为这地球离了你就不转了，没有你，我也一定会为小弃找到更合适的肾源的。”
我抚上被姜槿月扇红的脸颊，久久没有动。
这不是姜槿月第一次因为沈弃和我吵架，但却是第一次打我。
我心下一阵酸楚，突然想起以前总跟在我身后，叫我“阿钰哥哥”的小女孩。
沈家和姜家是世交，我和姜槿月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数十年，共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我们曾约定，“沈钰和姜槿月这辈子只有死别，没有生离。”
她终究是背叛了我们的誓言。
结婚不过短短三年，她便爱上了另一个男人。
2
我跟着姜槿月一起来到了医院。
她脚步那般匆忙，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我。
我看着她急切地推开病房门，朝着床上的沈弃突然就红了眼眶。
“怎么办，小弃，我该怎么救你？”
沈弃笑得温柔又坚强，“没关系的，姜姜姐，哥哥他本来就不喜欢我，怎么可能将肾给我。我只希望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你能陪在我身边，我就很满足了。”
“你不会死的小弃，我不会让你死的。沈钰不行总有别人行，我就不信除了他再找不到更合适的肾源。”姜槿月语气不屑。
沈弃眼里闪过一丝憎恨，脸色僵硬地点了点头。
“我就不明白了，只是让沈钰捐一颗肾而已，跟要他命似的，都什么时候了，只知道吃醋。”
姜槿月眉头紧皱，一张俏脸上满是不赞同。
说着说着，又站起来。
“对了，小弃，我刚刚回家专门给你熬了骨头汤，吃什么补什么，这可是我人生中第一次下厨，你可要给我点面子。”
病房里其乐融融，任谁看了都是一对热恋期的小情侣。
病房外我这个丈夫却如同小偷一般，偷窥着他们的幸福。
姜槿月从小到大都是骄纵的大小姐，我也早就习惯了照顾她。
她嘴刁，不喜欢吃的东西宁可饿着也不吃第二口。
姜爸姜妈没少为此操心。
光是姜家的厨师，就不知道换了多少个。
我买了许多食谱，又找来无数顶级厨师，跟着他们学习，才勉强习得一手还不错的厨艺。
刚出师那天，我就迫不及待去了姜家。
所幸努力没白费，从此姜槿月只对我做的东西不挑食。
我就这么从她少女时代一直为她做到了我们结婚。
上次我生病发烧想让她去帮我煮点粥。
她却满脸不耐烦：“沈钰，我还有工作要忙，不过是发烧而已，吃点药就好了，何况你知道的，我不会做饭的啊。”
可现在，她却为了别的男人主动下厨。
多讽刺。
原来不是不会做，而是愿不愿意为那个人做。
3
我回过神，正对上沈弃的目光，他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姐姐，我难受。”
姜槿月立马放下手中的碗，一脸担忧，“哪里不舒服？刚刚不是还好好的？”
说着她就要去找医生。
沈弃一把拉过她，嘴唇覆上去。
含糊着，“这里难受，要姐姐亲亲才好。”
姜槿月逐渐嘤咛出声。
娇媚的样子跟无数次在我身下时重叠。
“阿钰，我爱你。”
年少的爱意终是成了一句玩笑话。
这么多年，谁人不说，沈家少爷是个十足的恋爱脑。
上京圈子，无人不羡慕我们之间的感情。
如今却被个私生子登堂入室。
不想再看，我转身离去。
姜槿月突然有种要失去什么的错觉。
她睁开眼，只看到沈弃因病痛而愈加苍白的脸。
这张脸太像年轻时的沈钰了。
无论如何，她也不允许沈弃出事。
姜槿月动用了姜家所有的关系寻找合适的肾源。
依旧没有结果。
没有办法，她只能再次去找沈钰。
3
姜槿月今天特意穿了我们热恋时期的情侣装。
以至于下课后在走廊看见她时我突然有些恍惚。
她一脸笑意地朝我走近。
“阿钰哥哥，我来接你下课。”
我心下微软，走上前牵过她的手。
有学生过来打趣，“哟，沈老师，这就是师娘吧，可真漂亮。”
姜槿月被他们说的脸颊微红。
这群臭小子。
我赶走他们，握紧她的手，带她去了办公室。
可刚等我关上门，姜槿月就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愣在原地。
“阿钰哥哥，求你救救他，我没办法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姜槿月说得语无伦次。
我还是听明白了，原来穿着情侣装，叫我阿钰哥哥，都只是为了我能让出一颗肾给如今躺在病床上的那个人。
姜槿月，你真是知道如何伤我才会更痛。
“那我呢？”
“你当然会没事啊，不过失去一个肾，但是你能挽救一条生命啊。”
姜槿月抬起头，眼泪还挂着，要掉不掉的，很是凄美。
我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才发现她居然连我们的婚戒都摘了。
我感觉一团火从心底烧上来，越来越旺。
“姜槿月，你的戒指呢？”
她听到我问这个，下意识地将手背在身后。
“小弃说他想在最后的日子里让我好好陪着他，你放心，戒指我有好好收起来.”
我打断她，“所以你是怕他伤心才取下来的是不是？”
姜槿月低着头，不敢看我。
这副样子我还有什么不懂的。
我抚上我手上的戒指，明明才过去三年不是吗。
“姜槿月，我们离婚吧。”
4
姜槿月似是听到什么不可置信地话一般，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随即她语气变得愤怒。
“沈钰，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无理取闹！我说了，只要等小弃身体变好，我们依旧会和从前一样好好的，你为什么就不能像他一样懂点事!”
“我凭什么？”
“什么？”
“我凭什么要懂事？就因为他沈弃生病了，我就要让出我的妻子，让出我的肾，姜槿月，你告诉我，我凭什么。”
我望着这个和我认识了快三十年的女人，我们一起携手走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
还记得她第一次跟我表白的样子。
那天我们刚高中毕业，大家都趁着真心话大冒险向喜欢的人告白。
当时姜槿月在所有人的起哄声下走到我身边。
“沈钰，我喜欢你，我要和你在一起。不是大冒险。”
是真心话。
我难以形容我那刻的心情，好似所有的蝴蝶都在我心尖上起舞。
我又重复了一遍，“姜槿月，我们离婚吧。”
姜槿月死咬着嘴唇，仿佛收了天大的委屈。
“沈钰，我不会离婚的。关于捐肾的事情，我劝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等你冷静了，我们再谈。”
都什么时候了，她还以为我是在闹脾气。
可真够难为她的，居然还念着我这糟糠之夫一席之地。
姜槿月出来后，有种说不上来的恐慌。
她总觉得，沈钰刚刚的话不似作假。
可是怎么可能，沈钰有多爱她，整个上京圈子无人不知。
大不了，这几天让他好好冷静冷静，沈钰这么爱她，总会想通的。
5
刚下课被周舟硬拉出来喝酒。
“沈老师，别丧着个脸了，不就离个婚多大点事。”
“还没离。”
周舟看着我带着凉意的眼神，咽了口口水。
求饶道：“行行行，还没离，谁不知道你沈少爷是出了名的痴情种啊，真不知道那姜槿月有什么好的，人可都带着小情人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是忍者神龟吗，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脾气这么好。”
说着又贱兮兮地凑近，“哎，听说那沈弃还是你家的私生子啊。”
我淡定点头，“不止，他还是我手底下带的研究生。”
周舟眼睛瞪得快要飞出来，“我去，尊嘟假嘟，你们豪门玩得这么花吗？”
看不下去，我用力合上他张大的嘴巴，“小心脱臼。”
周舟突然又惊叫起来。
这小子，一惊一乍的，没一会安分。
不等我开口，他就噼里啪啦讲起来。
“沈钰，你看那是谁！是不是觉得格外眼熟！是不是格外亲切！”
我亲切你个大头鬼。
我朝着周舟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正看到沈弃一脸媚笑地靠在一个女人身上。
“喂，我说，那女的能当他妈了吧，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绿上加绿？绿中绿？”
我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这小子内涵得也太没水准了些。
但我破防了。
我有些疑惑前几天还在医院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是和一个女人。
而且看那女人和他的关系好像也不一般。
我拿出手机拍下这一幕后，又打了个电话给私家侦探。
“对，你最近盯着他些，我怀疑他生病的事没有那么简单。”
6
挂完电话后，跟周舟说了声，我就跟着沈弃去了卫生间。
“怎么，想跟姜槿月去告状？”
沈弃靠在卫生间门上，双手抱臂。
望着我的眼里满是恨意和不屑，早没了他平时在姜槿月跟前装得那副乖乖仔样。
我舔了舔唇，一脸认真地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被害妄想症？”
沈弃似是没想到我会问他这么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有些恼羞成怒，“沈钰，你装什么好人，你其实打心眼里瞧不起我对吧，可我的出身又不是我能选择的，你凭什么总是高高在上？看着你深爱的人如今对我不离不弃，你现在是不是巴不得我去死？”
我后退了一步，就这智商我得小心点别传染到我。
“既然你都知道，何必说出来自取其辱？还有，我今晚只是出于作为一个老师的职责，才想着过来看看你是否受人胁迫，不过很明显，我多虑了。”
我耸耸肩，就准备离开。
沈厌却突然上前拉住我，“沈钰，你猜，姜槿月是会信你还是信我？”
我正在消化他话里的意思。
却见他突然朝着我跪了下来，两只手还不断扇着自己的巴掌。
好家伙，跟我玩栽赃陷害这一套是吧。
“小弃！”
姜槿月跑过来扶起沈弃，“怎么回事？医生说你早上出去后一直没回来，我很担心。”
沈弃只是哭，也不说话。
看着他这副样子，姜槿月才抬头看到旁边还站着我这么一个人。
“152秒。”
姜槿月有些疑惑，“什么？”不等我回话，她又满脸愤怒。
“沈钰，你对小弃做了什么？他还是个病人，你就让他跪着扇巴掌，他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么冷漠的人了。”
152秒，姜槿月，你自从出现过了152秒才看到我。
我没错过沈弃眼里明晃晃的得意。
我突然也想看看，姜槿月究竟是会信他，还是信我。
7
“不是我。”
姜槿月闻言冷笑出声，“沈钰，你拿我当傻子吗？不是你难道是小弃自己故意伤害自己？他这么做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骗你这个瞎眼的女人。
我忍下心中的酸楚，再一次开口：“月亮，你信他还是信我？”
姜槿月面色犹豫，看看我又看看沈弃。
沈弃眼珠转了转，对着姜槿月柔声喊道：“姐姐，我疼，我是不是快死了。”
姜槿月现在是一点都听不得死这个字，见状立马拉过沈弃就走。
还不忘回头朝我放狠话：“沈钰，你最好祈祷小弃没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听听多好笑，我的妻子正为了自己的小情人跟我这个丈夫反正放着狠话。
在她心里，沈弃是她的朱砂痣，永远清白无辜，而我这个蚊子血，早就成了善妒的毒夫，解释也没什么用。
这边的动静闹得很大。
来这里的人也大多都是一个圈子的。
想必不出一天全上京都会知道姜家大小姐为了一个私生子，抛弃了青梅竹马的沈少爷。
周舟挥了挥手，朝那些人道：“行了行了，都散了，没见过夫妻吵架啊。”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酒，“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一起快三十年，如今她却宁可相信别的男人，也不信我。她找谁不好，非得找我同母异父的弟弟，还是我带的学生，她这般做，让其他人怎么看我。我的真心就这般不值钱吗？”
周舟叹了口气，搭上我的肩，“不是真心不值钱，只是真心瞬息万变，人心更易变。”
酒意朦胧中，我忽地想起有一年我和姜槿月出去旅游。
路上碰到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侣。
女生怨男生看不清身边的绿茶女，男生嫌女生不够大度。
当时姜槿月还跟我说，不管男生女生，没有谁真的那么傻看不清绿茶的小心思，只是他们假装看不懂。
我问她，那如果有一天她身边出现一个绿茶男，她会怎么做。
姜槿月扑在我怀里，哼唧唧撒娇，“当然是叫他滚了，我可是甄嬛传十级学者，区区小绿茶根本不在话下。”
我感动地一塌糊涂，却忘记问了，她说的究竟是让谁滚。
8
我清醒时，就看到手机上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头像纯黑色，昵称是sq，沈弃。
我没理会，他又很快发来一条验证消息。
“沈钰，我这有一份录音，想必你会很感兴趣。”
我同意了他的申请，正好我也想看看，他又想搞什么幺蛾子。
我打开他发过来的录音。
“姜姜姐，我希望能在最后的生命里，看着你为我穿上婚纱。”
姜槿月的声音充满挣扎，“可是，我已经和沈钰结婚了。”
“你已经不爱他了不是吗，你说你爱我，会对我负责的话难不成都是骗我的吗？咳咳”沈弃的语气带上几分急切。
“我没有，我会和他离婚的，小弃，相信我，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她要跟我离婚，和沈弃在一起！
我听着录音里传来的姜槿月坚定的声音，心像被泡在发胀的柠檬里，又酸又苦。
我已经想不起这是第几次被她放弃了。
姜槿月，人心都是肉长的，你凭什么以为可以一次次地伤害我，我还会在原地等你。
我保存好这份文件，就直接将沈弃删了，留着也是膈应。
许是沈弃怕夜长梦多，催着姜槿月和我办理了离婚。
刚走出民政局，姜槿月看着我似是欲言又止。
“沈钰，如果你愿意将肾拿出一个给小弃的话，等冷静期结束，我们就和好好不好？”
我真没忍住笑出了声，我这肾可真值得让姜大小姐念念不忘。
眼前的女人依旧漂亮，可内里好像早已变了一个人。
我看着姜槿月，眼里再无半分爱意。
“姜槿月，我祝你和沈弃，婊子配狗，天长地久。”
私家侦探的消息来得很快。
当我看着眼前这份资料时，还是有些被震惊到了。
“沈少爷，正如您看到的，沈弃父亲当初被您母亲赶出上京后，没多久就患上了抑郁症跳楼死了，刚好就摔在刚放学的沈弃眼前，自那以后他就性情大变，经常流连于不同的富婆圈子，直到他进入大学看到您和夫人，更是决心要报复沈家，于是刻意接近夫人。他的病也是买通了医生装的，他只是有些营养不良，远远没到需要换肾的情况，只是想看您和夫人撕破脸皮。”
“那天您看到的沈弃和一个女人在一起，那正是他新攀上的林家太太，她家老公和她早就各自玩，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不过林太太也不是吃素的，不然这么多年林先生也不会没在外生下一儿半女。”
打发走了私家侦探，我也想好了对他们的计划。
这三十年，我总得拿到些什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