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对视一眼,旋即轰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这个小丫头竟然敢称自己是半仙,还神机妙算!哈哈哈哈——”
“喂,小丫头,你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不好好在家绣花待嫁,跑出来当什么算命先生,也不怕贻笑大方吗?哈哈哈——”
众人在旁边起哄,调戏着郁禾。
然而,郁禾却丝毫不动于色,依旧气定神闲的坐在那,好似周围的喧嚣与她无关。
嘲笑他人,最无趣的是被嘲笑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这周围的人自然也如此,他们见郁禾没反应,也深感无趣,不少人都相继转身离开了这里。
而刚才笑话最厉害的一个人,脸上却挂起一抹奸诈的笑容,朝着郁禾走了过去,在她对面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小姑娘,可有婚配?”
郁禾眼皮轻抬,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从桌子下拿出一个木牌放在了桌上。
木牌上写着八个大字——算命请坐,不算请走。
那人噎了一下,干笑两声,眼睛又是一转,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点点头。
“行行行,算算算,我算。”
郁禾拿起一张宣纸放在了他面前,声音清冷道。
“写下你的生辰八字和名字。”
“哟,原来不是哑巴啊!”
那人听她说话了,表情兴味的一挑眉。
可见她表情淡淡的,还是没有因为自己所说的话而有半点异动,再次深感无趣,撇了撇嘴,就拿起桌上的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生辰八字和名字。
写完以后,那人把纸随手递给了郁禾。
郁禾淡淡接过那张宣纸,放在面前的桌上,轻轻垂下眼眸,抬起右手,轻搁在桌子的边缘,拇指有节奏的点了点其他四只手指。
那人见她竟然还有模有样的,脸上也更多了几分兴味,以及几分看好戏的表情。
而周围的人也在这人去找郁禾‘茬’的时候,纷纷停了下来,一个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俨然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大约过了半柱香(两分多钟)的时间。
郁禾停了下来,放下右手,淡淡抬眸,神色平静的看着他,清冷道。
“张公子,你想知什么命。”
“当然是全部了!”
张公子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其他人也跟着附议点头。
郁禾闻言,淡扫了他一眼,单手轻拂过桌面,又落回大腿上,轻轻往椅背上靠了靠。
朱唇轻启,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些不近人情的意味,清淡的回荡在每个人的耳中。
“常言道,天机不可泄露,知天命,尽人事,过犹不及。”
“可……”
张公子皱眉,刚想反驳,就又听到那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深窥天机,会折寿,张公子也愿意?”
张公子瞬间闭上了嘴,旋即一脸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行行行,那你就给我算算,我什么时候能够发财!”
郁禾轻轻点头,拿起毛笔,在宣纸上写下了一句话,便将其折好,交给了他。
“回到家中,方可打开。”
张公子一脸狐疑的看着她,看着那递过来的纸,犹豫了一下,却还是接了过来,嘴里嘟囔了一句。
“真的假的,神神叨叨的。”
便把纸随意放进了衣服里,一脸古怪的问道。
“多少钱?”
“不急。”
郁禾微微抬手,阻止了他掏钱的举动,神色清淡的说。
“两日后,我在这等你。届时,备好银子即可。”
“真的假的?你不是在唬我吧?!”
张公子一脸错愕的瞪着眼前这个少女,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再三确认了一遍,得知自己并没有听错,这才将信将疑的起身走掉了。
边走,这嘴里边叨叨的说:“这小姑娘,神神叨叨,奇奇怪怪的,莫不成……哎,先回家看看,看看这小姑娘到底写了什么东西……”
众人把刚才的事情看得一清二楚,有些面面相觑。
也有的人不信那个邪,就跑到郁禾那里去算一卦。
郁禾每次都只算一卦,算卦的人要么就是求财,要么就是求姻缘。
而郁禾算完三个人的时候,她又拿了一个木牌出来,放在桌上。
众人凝神一看。
“每日只算三卦,仅限三人。”
这木牌一出,围着的群众们又跟着炸开了锅,看着已经收拾好东西,转身走进客栈内的少女,一个个在她背后吐槽她的‘奇怪’。
不过,这没热闹看了,众人也就相继离开了原地,但也有的人约好,明天或者后天再来看看热闹。
对外界怎么说她,郁禾完全不在意,而这一切,本来就在她的掌握之中。
当天晚上。
郁禾又做了一次梁上君子,潜入了皇帝的寝宫……
——
翌日。
郁禾按时出门摆摊算卦。
因为昨日的热闹,不少人都过来看好戏。
也不知道是不是没了昨日的新鲜劲,今天一天都没有人来算卦。
郁禾也不急躁,到了时间,就收摊回客栈休息。
又过了一日。
郁禾定时上班摆摊。
这刚从客栈里出来,就被一个人差点扑个满怀,而身形灵巧的她,十分轻松的躲过了那人的猛扑。
而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两日前的张公子。
此刻的他,满脸的激动和兴奋,又带了些许崇拜,一个劲的向她弯腰赔礼道歉。
“对不住,对不住,对不住,是我冒犯了!大师千万不要见怪!我实在是因为看到大师,太激动了!还请大师千万莫要见怪才是啊!”
这大嗓门一嚷嚷,周围的人也跟着围聚了起来。
其中还有前两日看戏的人,这一下就认出了张公子,见他完全换了一副态度对郁禾,当即好奇的出声问道。
“哎,你是前两天来算卦的那个吧?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兴奋?”
“害,这要说起啊,还真是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但是,我不得不说,大师真的是大师!真的是太厉害了了!简直是料事如神啊!”
张公子满面红光的高亢道,那表情还真是说不尽的春风得意,看得人越发好奇不已。
而被张公子如此吹捧的郁禾,依旧神色清冷,不动于色,好似被感激,被缪赞的人不是她一样。
她淡淡扫了张公子一眼,便神色淡然的走向自己的专属位子上坐了下来。
张公子见状,也顾不得跟别人多说,赶忙跑到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拿出一锭十两银子,放在了桌上,满脸谄媚讨好的把银子推到了郁禾的面前。
“大师,这是给您的算卦钱。大师,大师,您可否再给我算上一卦?银子好说,好说……”
“不可。”
郁禾看都没看那个银子一眼,神色淡淡的向他摇头,然而眼角的余光却盯着那银子没挪开过。
张公子见她拒绝,脸上的笑容就有些挂不住了,随即忙问道。
“这是为何?”
“同一人,一月内不得算两卦,过犹不及,窥探天机,折损寿元,伤人伤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