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离到底在等什么?
在等她承认,承认她以前对他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也那样的想要和他亲近,承认她曾经也会喜欢与他亲近。
就像以前的赵长离那样,对她心生悸动,喜欢她摸自己手那样。
赵长离不过是想要替年少时候的自己寻一个答案,想要知道,那个时候,到底是不是只有他自己心动了。
只要她说她也有过,那么,他便是给了年少的自己一个圆满。
若她说没有,其实也无碍的。
反正她现在是自己的。
赵长离凝视着她的脸,道:“阿鸢,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他的阿鸢冰雪聪明,如何会不知道呢?单单是看他的眼神,就能知道他所期待的,所执着的,是她的一个回应。
给年少的赵长离一个回应。
“哦!”泠鸢忽的想了起来,道:“我……我那个时候就是觉得你身上很好闻,就想着拉你的手来闻一闻。”
她发誓,这是实话,那个时候她真的是因为闻到赵长离身上好闻的味道了,就想要扑上去,又觉得扑上去不太矜持,就选择矜持一些的方式——咬一口他。
又觉得咬一口他,他可能会生气,就上手摸了。
虽然上手摸也没有特别的矜持,但他居然没反抗,自己就把持不住了。
“真的!”泠鸢扑到赵长离身上,道:“你身上有好闻的味道,闻起来,很好吃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抓上你的手了,我摸你手你又不反抗。”
她扑上来时,赵长离的右手虚虚护着她后腰,往后挪了挪,让她小腹不至于撞上他来,认真听她说的话。
她有些不大好意思,低下头,道:“我抓着你手时,又觉得你的手抓着很舒服,就……”
这个答案,赵长离很是满意,比他期待得要好。
他忍不住笑问:“就往我袖子里探去了?”
“嗯。”泠鸢点点头,整个人往他怀里钻去,手里拿着他的袖子玩,羞赧着,支支吾吾道:“你不会因为那个时候的事,怪罪我吧?”
他摇摇头:“不会。”
他心间某处的空缺似被暖意填得满满的,年少的喜欢,有了回应,即使是回应的是懵懵懂懂的心动,照旧能给那个时候的他一个圆满。
泠鸢想了想当时的情状,道:“你也不能怪我,谁让你不及时推开的?你若是及时推开了,我就不会越伸越深。”
赵长离被她着理不直气也壮逗笑了,道:“你摸了我的手,还怪我不推开?哪里的道理?”
“你若是推开,我就不会继续了。”
泠鸢说着,下巴抵在他屈起的膝上,手里绾起他衣袖,露出他手肘来,凑近闻了闻,还在他手上狠狠咬了两下。
权当是报复他刚才的咄咄逼问。
赵长离只看着她咬,手揉着她柔软的发丝,道:“你……要不要学摸骨?”
“不要!”
泠鸢拒绝得义正言辞,一听这就不是什么正经事,她可是正经人,可不能学这个。
赵长离一脸可惜,道:“我还挺想慢慢教你来着。”
泠鸢抬眼,白了他一眼,道:“你自己学。”
赵长离勾勾手,道:“凑近来。”
她仰着脸看向他,问道:“做什么?”
“你不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嘛?”
赵长离轻轻抚着她后脑勺,往自己颈间压下,鼻尖蹭着她耳廓,耳垂,游移到她鼻尖,眉眼,其间轻轻呼出来的气息,浮在泠鸢如凝雪的肌肤上。
气息氤氲,在她肌肤上薄薄而落。
他身上的味道确实很好闻,很像是暖冬里,核檀的味道,一点点核檀,香味淡淡的,屋内暖暖的,再往炉里加一点核檀烧着,又能烹煮一盏好茶,还能炙烤上好的牛肉。
身上穿着羊绒大氅,搓着手,坐在暖阁里,烧得通红的核檀剥剥发出声响,闲适恬静。
因为他身上的这味道,能让泠鸢想起这些静谧的时刻,所以她格外喜欢。
赵长离见她安安静静,沉醉在他怀中,不禁笑道:“我把我身上的味道给你,你看如何?”
她迷迷糊糊的,想都没想,就点点头:“好。”
这一声“好”的尾音刹那破碎,是从她喉咙里溢出来的,她人早就被赵长离扣在身下,不得动弹。
“阿鸢,你是我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赵长离总喜欢说这句话,有时候温柔,有时候粗暴,有时候愤怒。
可不论是什么语气,泠鸢听着,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可自己既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又没有不喜欢他,他怎么每次都要说这话?
说便说,泠鸢也不是不让他说,可为什么每次他这么说,自己都要被他如此折腾啊?
泠鸢脸色涨红,道:“赵长离。”
赵长离纠正她,道:“叫夫君。”
泠鸢照做,乖巧道:“夫君。”
赵长离:“嗯?”
泠鸢:“我恶心。”
赵长离蹙眉:“你……说清楚,恶心谁?”
“我难受。”
泠鸢扶着他,捂着心口,小脸像是面团似的揉在一起,泪眼汪汪看向他,道:“我太难受了。”
“怎么了?”赵长离立马松了对她的禁锢,慌慌忙忙道:“哪里难受?是心口吗?还有哪里难受?”
松了禁锢的泠鸢脸色瞬间好了些,道:“就心口疼。”
只要他不压着自己,她哪哪儿都不会疼。
赵长离轻轻揉着她心口给她和缓和缓,还是很担心道:“快回府了,得赶快请章太医来看看。”
说着就要掀帘,想要嘱咐马车后跟着的仆从小厮去宫里请章太医。
泠鸢压下他掀帘的手,摇摇头,道:“这都多晚了?不用劳烦章太医了。”
“不行。”赵长离坚持道:“你的身子要紧。”
泠鸢道:“我这是心病。”
其实就是暂时性心病,她刚才就是被赵长离折腾得疼了,暂时脱身之计而已。
可不能说实话,说了不得被赵长离生生欺负死?
“心病?”
赵长离怀疑地看向她,听出了一些端倪——泠鸢这是借病脱身呢!
是刚才自己把她弄疼了吗?没有啊,自己明明已经尽量温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