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封赫黎如此对待,陶浅意如在水深火热中煎熬,恨不能立刻消失。
她不想在这里和封赫黎闹起来,更不想封赫黎找李家的麻烦,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我不想报仇,也不想你这么做……我只想离开这里。”
封赫黎,我所说的离开,是离开江城。
“……好!”
封赫黎静默的凝了她半晌,答应。
“那走吧。”
陶浅意点头,封赫黎,你答应了,让我离开的。
陶浅意抬步欲走,封赫黎却先她一步,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在现场所有人的惊愕中,大步离开。
杜梓健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好兄弟抱着他眼底的祸害离去,很想上前告诉他,这个女人只会害他,让他不要和他接触。
可想到这里是他堂哥的婚礼现场,封赫黎如果不现在离开,依照他的性子,极有可能真的一意孤行,对李国宏下手,给陶浅意报仇。
这样的局面绝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是以,他硬生生按捺住心底的冲动,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视线内。
……
封赫黎抱着陶浅意进入电梯,陶浅意想从他怀中下来,他却无视掉她的请求,直到抵达了地下停车场,打开车门将她放进副驾驶,陶浅意才不用被他抱着,受那内心的煎熬。
封赫黎很快绕过车头,坐进驾驶座,见陶浅意仍就愣着,没系安全带,他倾身朝她靠近……
“你干什么?”
陶浅意见他如此,身子一瞬间僵硬,看着他的眼神里满是戒备和害怕。
封赫黎被这样的视线刺痛内心,吸了口气,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些。
“你忘系安全带了,我给你系。”
“哦,我……我自己来就行。”
这是自己多想了,陶浅意一阵脸红,尴尬的伸手就要去拉安全带,可因为紧张,她接连几次都没将安全带插入锁里。
“我来帮你。”
头顶响起温和磁性的低哑嗓音,下一刻,封赫黎骨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陶浅意视线内,覆盖在她柔夷上,带动着她,轻易便将安全带插入锁扣里。
“咔嗒~”的轻微声响,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极为突兀,加之安全带已经系好,封赫黎却还抓着她的手不放,陶浅意整个人都乱了,结结巴巴:
“封……封总,您……可以松手了。”
“嗯。”
封赫黎沉沉看了眼眼前这个蜗牛似的,不敢抬头与自己对视的小女人,低哑的应了声,松开她的手,坐回驾驶座,启动车子……
两人全程无交谈,陶浅意没说要去哪里,封赫黎也没问,安静的朝花园小区开去。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眼看就要驶进花园小区,陶浅意叫停封赫黎:
“封总,谢谢您送我回来,就到这里吧。”
她从面色到声音都是清清淡淡的,给封赫黎一种飘渺无法抓住的感觉。
这让他心底很不爽,甚至不想放人。
可看着陶浅意的狼狈样,那已经肿起来的左半边脸颊,萦绕在她周身的哀伤气息,他又实在不忍强迫她。
“你在车上等我一下,我去对面药店给你买些驱肿的药膏。”
说完,他在陶浅意开口拒绝前下车,快速朝马路对面去。
看着穿梭在车流里男人的颀长背影,陶浅意心底沉沉叹了口气,推开车门,下车朝小区内去。
……
D栋楼下,陶浅意再次和杜梓健撞见。
显然,这个男人专门抄近路来堵她。
“杜总可还真是心急,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对封总有意思呢?”
陶浅意开口便是讥讽。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封赫黎,她还不想见到谁,那便是杜梓健了!
“陶浅意,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笼络人心的本事,明明做了对不起我堂嫂的事,竟还能让我堂嫂维护你。”
杜梓健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朝着陶浅意过来:
“我警告你,最迟明天,如果明天过后,江城还有你陶浅意的存在,就别怪我无情,无论是你本人还是你在乎的那些人,都会成为我攻击的对象!”
“杜总尽管放心,你们把封赫黎当宝,可在我这里,他只不过是个不可靠近的危险人物,是我一切痛苦的根源。我陶浅意不傻,不会两次踏进同一个深渊,杜总是真的犯不着这般心急,也没必要如此威胁,甚至于对我朋友下手。”
相比于杜梓健愤懑,陶浅意整个人都流露出一种恬淡平静的气息。
在婚礼现场被李国宏扇耳光,拿当年的事那般侮辱厚后,她是打心底里对这座城市没了留恋。
山不转水转,等到她稳定了,便告诉姚浅淑她的所在。
在别的城市,她们同样可以相聚,一叙姐妹情谊。
“果然够虚伪……”
“那我们就用事实说话!”
陶浅意已经不想再听他那些自以为是的话。
“行,我就等着明天。”
杜梓健不屑,越过陶浅意,坐进他停靠在一旁的车内,给赵岚发了短信,让她盯紧陶浅意后,驱动车子离开。
在杜梓健眼里,陶浅意就是不堪到极点的阴暗龌龊卑劣恶毒之人。
他所能想到的所有词汇,都不足以将她的恶劣阴险表现出万分之一。
听着汽车引擎声远去,陶浅意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不是让你在车上等我,怎么自己先走了?”
突然,身后响起封赫黎的声音,陶浅意心头一惊,僵硬的回转身,神色漠然,语气清淡:
“封总贵人事忙,我不敢麻烦您。”
“浅浅,我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封赫黎上前一步,满目沉痛,伸手就要抱她,陶浅意快速接连后退几步,错开他伸出的手,坚毅决然的视线看向他:
“封总,您也说了,那是以前。时光在流逝,人也在变化,没谁会一直待在原地不走,我更不会。还望封总,日后莫再对我有关注。毕竟,和我这样的女人搅和在一起,对您的名声和发展,都只会百害而无一利……”
“浅浅。”
封赫黎语气一沉,重重唤她,他不希望她这样自我贬低侮辱。
“封总!”
陶浅意同样加重声音叫他:
“我知道过去我做了对不起您的事,但这五年我过得浑浑噩噩,每一天都在受着煎熬,回来后您也没少为难我,该受的惩罚,该还的罪孽,都已经了了……我希望封总与我,可以一笑泯恩仇,日后各自安好。就这样吧,再见!”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