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先是派了一群人去了雍王府。
虽然皇帝的本意的确只是为了找人,但现在却找出了抄家的架势。
雍王府的人大多都知道萧元晟的秘密,见状也都吓得不行,还以为陛下发现了王爷之前做的那些事,真来抄家了。
有人要出去送消息,这会儿也全都被柳君奕的人精准看管。
“柳将军,父皇只是让咱们过来找人而已,你也不必将府上的人都看守成这样吧?”太子蹙眉道,“雍王只是失踪了,又不是出了什么事,柳将军这么做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雍王殿下又不是被谁掳走了,约莫只是殿下贪玩,所以才一时找不到人。陛下不是吩咐了么,不管雍王殿下人在哪儿,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人找出来,臣这也是听从陛下的命令而已,还请太子殿下谅解。”
萧元承和柳君奕没什么交情,他也知道这柳君奕虽然看上去没什么攻击性,但实际上就是个笑面虎,很不好说话。
而且柳君奕是个将军,他年纪轻轻在战场上杀敌无数,这又怎么是他能应付得来的?
此时此刻萧元承就想到了柳君珩。
“令弟身体近日可好啊?”萧元承问道。
“前阵子陛下派他出门了,大概还要过些时日才能回来。”
萧元承瞥了柳君奕一眼,之间柳君奕面色如常,完全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萧元承又说道:“本宫说的是柳将军的三弟柳君珩。”
“哦,您说的是那小子啊。”柳君奕的语气中满是不屑,“那小子能有什么好不好的?他每天不就待在府中吗?臣所知道的无非就是这人没死,其他就不大清楚了。”
“您这位三弟之前病得那么重,柳将军竟一点都不关心?”
“臣知道太子殿下与那家伙关系还不错,不过臣还是要提醒您一句,那家伙狡猾得很。虽然他现在看上去是有些虚弱,但您又怎么知道他这虚弱不是装出来的呢?”
“柳将军可真有意思。柳君珩的身体自小便是如此,本宫作为他的朋友都知道,可柳将军作为他的亲兄弟,竟然能云淡风轻地说出这种诋毁他的话来,这不大妥当吧?”
“太子殿下应该不会不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的这个道理吧?十几年前的那些破事就连我父亲都不愿意多提,想来也是因为觉得丢人现眼。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用什么本事,竟能将殿下骗得团团转。”
“柳将军这话说得可真难听。你们不论如何也都是血缘至亲,都是宁国公的亲子,何必非要如此呢?”
“比起臣,臣的父亲对那家伙更是不满。其实更让臣想不通的是为何太子殿下非得和那家伙交好,毕竟那家伙平时身边连个朋友都没有,可竟能考上您这棵大树,显然很不寻常。”
“这也没什么不寻常的。本宫还以为这件事人尽皆知了呢,毕竟他在年幼的时候救过本宫的命,从那之后本宫就很信任他,一直将他视为朋友,甚至是知己。”
“可殿下您身为太子,愿意为您付出性命的人应该也不止他一个。他只是偶然一次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就被殿下如此惦记,甚至能让殿下在越过臣的情况下让陛下封他为世子……”
萧元承大笑了起来。
“所以柳将军说了半天就是为了这个?就因为本宫直接越过了柳将军让令弟做了世子,柳将军就这般记恨本宫吗?”
“记恨倒也算不上,这毕竟是太子对他的上次,臣也么没什么好说的。只是臣的确不能接受您将一个野种提成了世子……照理说世子的身份只有嫡长子才能得,哪怕您瞧不上臣,那也该是嫡次子接受这身份。而且臣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么多年来臣征战沙场,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面对柳君奕的质问,萧元承也只是假模假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
“本宫虽然知道这样不太合规矩,但也确实没想到你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
柳君奕冷笑道:“您可知自从那野种被封了世子之后,大家都是怎么看臣的?臣好歹也是有战功的,但现在却要遭到大家的嘲笑,原因就是臣这个嫡长子都没能得到世子之位。倘若臣是个要极了面子的人,在这种情况下,臣恐怕就应该找个地方死一死了,毕竟也就只有这样才显得没那么丢人。”
“本宫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们着想,为了你父亲着想。”
“哦?恕臣愚钝,还请您好好说道说道,您到底是怎么为了臣这一家人着想的。”
“就像你刚才说的,你也是个有战功的人。再有你二弟如今在朝中也有职位,你们兄弟二人有没有这世子的身份都不重要。但对柳君珩却并非如此!以柳君珩现在的情况,往前的那么多年来,他受到的嘲笑可比你们两兄弟现在加在一起的都多不是吗?”
“太子殿下是这么看待此事的?”
“本宫也只是想寻求一个公平罢了。”
“这恐怕就是太子殿下的私心吧?”
“你如果非要这么说,那本宫也承认。本宫与柳君珩是至交好友,现在给了他这样一个特殊待遇也不算什么吧?更何况这也是得到父皇认可的,可见即便是父皇也认同柳君珩的能力。也就是说,其实这世子之位是他本就应得的。”
“好吧,既然太子殿下这么说了,那臣也无话可说。”
柳君奕把头扭到一边去,然后对正在那边盘问雍王府的人说道:“王府里的这些人都和雍王很亲近,好好问问他们,看到底有没有人知情不报。倘若是故意知情不报,奉陛下之命都要带出去严惩!”
柳君奕显然是把气撒在了这些人的身上,萧元承更是不满。
“柳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公报私仇吗?”
“太子殿下此言差矣。臣无非就是公事公办,何来的公报私仇?您这么说可真是冤枉了臣!”
“那你这是……”
“不过臣也有一件事想问问您。”
“你说。”萧元承沉着脸说。
“您和雍王并非一母所出,您为何还这么关心他?”
“本宫和雍王虽不同母,但是同父!本宫和雍王都是父皇的儿子,自然手足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