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苏谦现在既有来自自己亲爹的压力，还有来自赵氏的压力，但苏谦有些话还是觉得应该说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又对苏弘盛说道：“可是父亲，儿子当初虽然是风流了一段时间，但而且也非常确定不可能给那些女人留种的机会！”
“你说什么？”苏弘盛声音低沉，不悦地盯着他。
“就算您现在生气，那该说的我也得说。十几年了，这十几年来我从来都不觉得苏苓是我的女儿，就是因为您当初根本没和我说清楚。对我来说，苏苓就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丫头，是您抱过来非得让我抚养的！”
“怎么？所以你现在说了这么多的意思就是你不打算认这个女儿了？你是想告诉我你这么多年对苏苓不闻不问，甚至还用言语的忽视来对她施暴是理所当然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想知道这孩子的母亲到底是谁！”
“好，既然你非得纠结于此，那我就问问你，你可还记得你当时和多少女人不清不楚？”
苏谦无言以对。
“你真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当时借着什么年少轻狂的接口骗了多少女人的感情？那些女人全都家世清白，只是因为她们家里贫穷，所以你先给了人家承诺，说会娶人家，让人家委身于你，最后你又以对方家世低微的条件拒绝娶对方进门，这不就是你惯用的手段吗？”
苏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
“您，您是怎么知道的？”
“呵，我是你爹！你在外面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楚得很！我知道养不教父之过，但是当时我有许多要紧事要忙，所以我的确无暇顾及你。但你可知为何你抛弃了那些女人，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回来找你？”
“因为我给了她们足够的钱。”
“钱？你的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钱？我怎么会有你这样一个蠢货儿子？你知道那些女人只要联合起来去官府告发你，你的一辈子就全完了！要不是我这个当爹的在背后安抚她们的情绪，甚至都帮她们找到了好归宿，你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吗？”
这倒是苏谦没想到的。
是在他爹说之前，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当初能把那些女人处理好是因为自己舍得花钱。
而且他每当看到自己身边的朋友因为家里的事闹的不可开交，又或是被女人缠上丢不掉，他都会在暗中嘲笑那些人，顺便感慨自己的幸运。
他从来都没想到这些竟然都是他爹帮忙给摆平的。
“爹，这真的是您……”
“不然你觉得会是谁？”
苏谦无话可说。
“我之前听那些女人说你每次都会给那些女人喝药，应该就是防止对方怀上你的孩子吧？而且你为了以防万一，还都是亲眼盯着对方喝完才能放心，我没说错吧？”
苏谦知道这会儿赵氏一定很生气，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好解释什么。
“爹，既然那些人也说了，儿子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她们说的没错，儿子确实一直在给她们喝避胎药。我之前找过郎中，郎中说只要每次之后都服用这药就不会有问题。儿子也确定从来都没有人避开这一碗药，所以儿子才能这么确定不会有人怀了我的孩子。”
“你太天真了。这孩子的母亲当时因为身体不舒服就没喝，然后有了苏苓。”
“那您告诉我她到底是谁！”
苏弘盛摇头：“我当然不会告诉你。倘若我现在告诉你那个女人是谁，你一定会马上去调查那个人。她生苏苓的时候就难产死了，你就算现在知道也没什么用。”
“什，什么？”
“这话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
“您当真不是骗我？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
“我以为您不告诉我只是不想我去打扰那个女人的生活，所以我猜想那个女人可能早就有了别的男人，正打算成亲，重新开始。”
苏弘盛突然大笑了起来。
“您笑什么？”
“我是在笑你的这些心思！怎么，如果人家真的打算重新开始，你就不打算把苓儿留下？如果人家真的打算再嫁给别人，你就要疯？你在不愿意负责任的情况下还不愿意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这又是什么道理？”
“我不是……”
“好了！我现在一想到自己有你这样的儿子就觉得头疼！要不是你娘走得也早，我真就不应该一直对你听之任之！”
“爹……都是这么多年前的事了，您何必抓着不放呢？”
“是我要抓着不放吗？分明是你！你也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可你这几年是怎么对待苓儿的？当初那么好的一个丫头给您送过来，白白胖胖又可爱的小丫头……结果这么多年被你这磨成什么样了？冲喜？这种事你也想得出来！”
苏弘盛又看向赵氏。
“赵氏！你是家里的女主人，苓儿这婚事应该和你也脱不了干系吧？”
赵氏刚才一直在旁边凑热闹，而且还气得不行，结果现在老爷子的话茬竟然落在了她的身上，真是打得她一个措手不及。
赵氏赶紧在苏谦身旁跟着跪了下来。
“都是儿媳不好。儿媳其实一直想给苏苓寻一个更好的姻缘，但您不知道当时苏苓是什么样子。她在一次生病之后性情大变，以前温柔恭顺，儿媳也去找了媒婆，希望能给她许配一桩好亲事。她虽然不是嫡女，但是这么多年儿媳也早就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了……”
“那既然你这么说，我倒要问问你。倘若人家要的是你的亲生女儿，那你还愿意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吗？”
赵氏被问得脸色惨白。
老爷子一大把年纪，吃过的盐的确比他们吃过的糖都多，一句话就让赵氏彻底说不出话来。
“你看，你不愿把自己的亲生女儿送过去，那凭什么把我的孙女嫁给那样一个人？而且苓儿才刚和柳君珩成亲不久，现在竟然就已经被休了！她才刚嫁过去几天？这就迎来了如此可怕的下场，将来还有谁敢娶她？你说啊！”
赵氏只能低着头，解释的话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苏弘盛冷笑道：“虐待就是虐待，欺负就是欺负，何必在我面前找这些借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