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你帮我说话。”苏苓说。
周子辉也笑了笑说：“没什么，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这医馆虽然是你开的，但我也是医馆里的一员。”
“不过在大家对我的想法都颇有微词的时候，你竟然能挺身而出支持我，这确实也很难得。你就不怕他们说你是叛徒？”
周子辉摇头说：“我不这么觉得。而且我之所以出来帮你说话，纯粹是因为我认同你的想法。”
“你竟然认同我？”
“没错，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你不知道，我父亲也是个大夫，他当初也想开一家医馆，他的确也这么做了。我们家当时还有些钱，我父亲为了和那三家医馆做抗争，把家里的钱全都搭上了。”
“那结果呢？”
“你也看到了，现在城北就只有三家医馆，结果可想而知。我父亲被他们挤兑得不得不关了门，那时候我还小，但我也记得我父亲开了医馆之后不到两天他们就来砸了三次。好不容易他们不来砸了，医馆能照常开门了，可是没有一个人敢进来。”
周子辉说着说着又叹了口气。
“我父亲为了让大家能来我们家的医馆看病做了不少努力，那些去不起别的医馆看病的百姓们虽然想来，但他们竟觉得我父亲的医馆不是为了救人的，而是为了害人的。”
“这是什么道理？”
“我也不知道。听说当时有人在外面散播谣言，说我们家医馆的坏话。你也知道，谣言就是这样，不出一会儿就传得人尽皆知了。总之我家的医馆并没有撑太久，很快就关张了。我家的钱也全都花光了，不止如此，我父亲还欠了不少钱，从那之后就一病不起……”
“那你父亲现在……”
“现在他年纪大了，人也逐渐痴傻了。不过我小时候也经常听到我父亲念叨当年如果怎么怎么样就好了……虽然那些他都没做到，但我却都记在了心里。所以当我听你说要开义诊的时候，我就想起了我父亲当初说的那些话。这和他当年的想法一样，他只是没有能力去这么做。”
听周子辉这么说，苏苓的心里还有些感动。
“苏姑娘，我知道你一个女子开医馆不容易，但我既然来了，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帮衬着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也一定会在你身边帮你的。”
看着周子辉这坚定的眼神，苏苓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也更重了一些。
的确，她现在肩负着的可不止是那些没钱看病的百姓们的希望，还有那些曾经一度想改变城北乱象的人的希望。
虽然他们失败了，但她一定要成功！
柳君慕给她找来的人也到了。
苏苓让大家都准备好，然后她就带着一些人去外面敲锣打鼓地宣传了。
她这动静闹得很大，那两家医馆的老板也都跟着一起看了热闹。
显然，她这么做虽然对他们有影响，不过他们觉得她的目标不是他们的主要客户，所以打算暂且观望。
“这还能继续观望？”胡老板说，“我看他再折腾下去，咱们三家都得喝西北风！”
郑老板倒不这么觉得。
“你这么说是不是有点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了？”
“你看看他现在这架势！这分明是要把城北的百姓都变成他的客户，这还得了！”
“他的胃口是大了点，但胃口大又有什么用？也得看他是不是有本事真能吃得下这口饭！要我看现在应该就是他最辉煌的时候了，咱们不必担心。”
“你确定？我可觉得他这是有备而来啊！”
“有备而来又如何？我们在城北经营了这么多年，人脉更是无法想象。倘若我们的人脉还比不上她现在的有备而来，那我们这么多年岂不是白干了？”
胡老板也没说话。
“要我看，反正他现在也翻不出大天去，不如就让他试试。而且他现在义诊无非就是在费钱，等他把手里的钱都挥霍光，自然就老实了。”
胡老板叹了口气。
“怕只怕他这钱花不光啊！这可是苏家的少爷，苏家那是什么人家？那可是首富！他们还能差这点钱吗？”
“这也未必。苏家虽然是首富，可钱也不是白飘来的。他这么造，苏老爷子一定会拦着的。我们都不用管，就等着苏老爷子自己来管自己的儿子吧！”
郑老板说着说着就笑了起来，然后就带着胡老板进店里吃茶去了。
苏苓可不在乎别人是怎么想的，她现在只考虑自己准备的是不是周全。
一天过去，苏苓累得半死不活。
但是这一天的收获却不小。
算起来他们竟然看了五六十个病人，而且还给他们开了药。
“这一天下来，咱们大概花了将近一百两银子。”
苏苓点了点头说：“才一百两，倒也不是很多。”
想想这一天她见过的病人里面有好几个如果再得不到救治就会没命，她就觉得这一次活动办得值。
“这次义诊大多数来的都是一些穷人，不过也有例外。”
“哦？比如说？”
“我见到许家大少爷身边的丫头了。”说话的是一个姓沈的年轻大夫。
“只是个丫头，也不算例外吧？”苏苓说。
沈大夫摇头说：“这可不一样。通常来说大户人家都有固定的大夫，即便是府上的丫头也都该是由那些大夫来看。”
“那又如何？”
“那丫头其实不是看病，她是怀孕了。但她怀孕这件事不能让家里的主子知道，她又不敢去别处看病，只能偷偷……”
“沈大夫！”苏苓皱眉说，“不管对方是什么人，我们既然身为大夫，就不该议论病人的病情，而且也要对病人的病情做严格的保密，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吧？”
“这我明白，不过我的意思是说有个有钱人家的小丫头来看病，说不定就会口口相传，到时候其他丫鬟小厮也就跟着一起来了。到那时候，要是有谁和自己的主子说上几句谗言，他们的主子不也就会跟着一起来了吗？”
苏苓颔首道：“沈大夫的话其实说得不无道理。这种可能性虽然不高，但也会有。总之不管怎么样，今天我们做得都很好，也算是开了一个好头，明天大家还要继续。”
“什么？明天还要继续？今天就已经花了一百两了，竟然还要来？”
一时间几位大夫又哀嚎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