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朝首辅孙显被杀了。
他是被人直接斩了首级,头颅就挂在他自己的房间门口。
而且不只是孙显,孙显的儿子孙程也被杀了。而且孙程的死法更为血腥,他竟然直接被人挖去了心脏。
不过孙家也只是死了两个男人,并不止于到满门被灭的程度。
孙家的女眷和仆人全都被反绑了起来,只有孙显和他儿子被杀了。
发现孙家出事的是一大早去给府上送菜的。
那菜农每天都会在天未亮的时候去给孙家送上新鲜的蔬菜,十几年都是如此,从未变过。
可是今天一大早菜农照常去孙家送菜,可里面却无人响应。
菜农觉得有些奇怪就敲了敲门,发现孙家后门竟然没锁便更觉得诡异,往里走了两步就看到了孙家那些被绑起来的仆人们。
菜农把那些仆人给放了,仆人们随后慌忙去看自己的主子,结果就发现了倒在院子里,浑身是血、胸口被挖了个大洞的孙显,以及挂在房门口的孙显的头颅。
一时间朝堂震动,许多大臣都开始陷入了恐慌。
不过孙显这一死倒是让百姓们拍手称快。
孙显是个十足的大贪官,平时没少欺压百姓、搜刮民脂民膏,他儿子孙程更是无恶不作,不知道有多少无辜少女被孙程给毁了清白。
可就是这样一个恶人,百姓们却拿他没辙。
现在孙显被杀,百姓们虽然不知道杀了孙显的人到底是谁,但在街头巷尾也纷纷夸赞这个人是个大英雄。
“孙显被杀,陛下又病重,现在朝上已经乱作一团了。”
宁国公一大早就去上朝,愣是拖到了太阳落山才回来。
宁国公连着喝了好几杯水,喘了一口气又说道:“现在是太子监国,现在太子也十分慌乱,毕竟是一个首辅倒下了。”
宁国公说完之后又接连喝了好几杯水。
“一个首辅倒下了,还有别的首辅能站起来,总归不是什么大事。”苏苓说,“而且听说这首辅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有这个结局也算是咎由自取了。”
“可是朝堂上的其他大人们人人自危。那个杀了首辅的人还没落网,也没人知道那人的动机为何,大家都生怕下一个是自己。太子下令追查凶手,还说只要抓到凶手就要将其凌迟处死……”
大家正议论着,外面突然来报,说是黔安侯府上派人来送信了。
苏苓还以为黔安侯也被人除之而后快了,后来才知道黔安侯原来只是收到了预告信,黔安侯差人来送信,是想请宁国公这边派人过去帮忙。
“没想到这人还挺大胆,在动手之前竟还先发一封预告信出来,给他们足够的时间准备。”苏苓感慨道,“难怪百姓们都说此人是个大英雄呢,这行径的确光明磊落得很。”
“我倒觉得那些现在吓得瑟瑟发抖的应该都是平日里坏事做多了,胸怀坦荡的人可不会在意这些。”柳君慕懒懒地说。
“所以咱们府上应该不会出这种事吧?”苏苓好奇地问宁国公,“父亲是否也胸怀坦荡?”
宁国公突然大笑了起来。
“您笑得这么开心,看来是很坦荡喽?”
“那就得看人家是怎么界定的了。”
这段时间苏苓在宁国公府上觉得她这公公虽然对柳君珩没那么好,但这也只是家庭琐事罢了,她觉得宁国公对陛下应该还是忠心耿耿的。
不过宁国公是否真能经得起考验,那的确也得看人家的心情了。
“相公,你觉得……”
苏苓本想着柳君珩好像一直没说话,结果一回头看去发现柳君珩的脸色很难看。
“你怎么了?怎么脸色这么差?是不是不舒服?”
柳君珩摇了摇头说:“没事,大概是这几天没休息好。”
苏苓想到这几天为了给陛下配解药,她的确拉着柳君珩帮了不少忙,不成想竟影响到了柳君珩的休息。
“我来给你把把脉……”
柳君珩摆手说:“没事,只是有些心悸,我去休息一下便好。”
“那我扶你回去?”
“不用,我自己回去躺一会儿就好。”
“我还是陪你一起回去吧,你是我相公,你现在身体不舒服,我当然得在你身边照顾。”
“那就有劳娘子了。”
“呵,之前没成亲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脆弱,也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是真的身体虚弱,还是故意为了在我们面前秀恩爱而装做虚弱的模样。”柳君慕又开始嘴欠了,“这大白天的,你们至于吗?一个人去休息,另一个人也得陪着,这……”
苏苓回头瞪了柳君慕一眼。
“今天可是初五,按照家里的规矩,逢五全家人就要都聚在一起说说话,你们要是次次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开,那家里的规矩是不是就成了摆设?”
苏苓忍着心里的怒意,勉强挤出来一记笑容说:“那照二哥这么说,君珩即便身体不适也还非得待在这不可?”
“当是如此。”
“呵,二哥人可真善良,为了家庭和睦都可以不顾亲兄弟的身体。不过风水轮流转,倘若二哥你哪天也不舒服了,最好也能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就坐在这,哪儿都别去。”
苏苓这语气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而且她的眼神看上去还有点阴险……柳君慕听了之后都不禁觉得背后发凉、毛骨悚然。
不过不等苏苓扶着柳君珩回房间,刚刚得到消息的刘裳就慌忙跑了过来。
“我爹,我爹被威胁了……”刘裳红着眼睛说,“君珩哥哥,你能去帮帮我爹吗?”
刘裳这会儿连衣服都没穿好,脚下穿的鞋也在跑过来的途中被甩掉了。她光着脚直接扑到柳君珩面前。
“君珩哥哥,求求你去救救我爹吧。我听说那贼人杀人不眨眼,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爹,那我爹岂不是……”
“抱歉,他现在身体不大舒服,我正要扶他回房休息,你不如找别人帮忙吧。反正府上又不是只有柳君珩一个人,不然你问问柳君慕和柳君奕?”
“可是我之前在这里闹得不大愉快,他们未必会帮我。可君珩哥哥不一样,我知道君珩哥哥心地善良,我知道君珩哥哥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吗?”刘裳满怀期待地看着柳君珩。
然而柳君珩也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疲惫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