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苓这次进宫收获倒是不少。
虽然宫里的事按说和她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过以柳君珩和太子的身份,还有皇帝对柳君珩的信任和喜爱来看,将来她也难免要和皇宫里的人沾上关系。
不过这次她的收获就是知道了皇帝大概是个什么样的人,还有皇帝身边最亲密的两个女人都是个什么秉性。
可这些也只是她那天看到的,他们是否真就是这样的人,这还有待商榷。
回去的时候坐得是太子的马车,太子还亲自把他们送到了大门口,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进了门,太子这才再乘车离去。
苏苓的心里已经憋了许多话,她有很多问题要问柳君珩,只是刚才碍于太子就在马车里,她想问也不能问。
现在回府了,苏苓也顾不上先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马上拉着柳君珩回了房间。
“怎么这么着急?”柳君珩关上门问道。
“我刚才在马车里想了许多问题,就想着等我们离开太子的视线之后抓紧问问你。我担心现在不问,时间长了就记不住了。”苏苓着急地说。
“你要问什么?”
“我问你皇后和刘贵妃他们都是好人吗?”
“你觉得呢?”柳君珩反问。
“现在要的不是我觉得,而是你觉得……”苏苓甩了甩头,“我的意思是我见到的未必就是真正的她们啊。说不定她们是在我面前演戏,装出来一副和善的样子,实际上各个都是尖酸刻薄!”
“那倒不至于。毕竟你也要想到当时和她们在一起的也不止是我们,还有陛下。别人不知道,但是陛下最知道她们的性子,如果她们是在装腔作势,陛下肯定早就先说出来了。”
“是吗?那陛下就没有可能跟着一起包庇吗?”
“绝无此种可能。”
“那要是这么说,这刘贵妃和皇后竟都是好人,可这不符合逻辑啊。”
“什么逻辑?”
苏苓坐下来和柳君珩说:“你想,按说太子一般都是皇后所出,可现在的太子是刘贵妃的儿子,你不觉得这很诡异吗?而且皇后虽然身为皇后,但又不住在皇后该住的寝宫里,皇后竟然住在那么偏僻的地方,平时深居简出,就像是冷宫一样。”
柳君珩没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
“我只是觉得你的心思过于细腻了,竟连这都能感觉得到。”
“你说得是废话!我都到那去了,那里面是什么情况我能不知道吗?我当时甚至还以为皇后已经被废了,以为陛下和皇后的感情很不好了。”
“那是你不知道皇后的过往。”
“皇后怎么了?”
“当今皇后多年前生过一子一女,原本那小皇子应该是储君人选,可是那位小皇子并没有活过五岁。”
“是被害了?”
“或许是吧。但是这件事陛下一直都没调查清楚,到现在仍旧是一桩悬案。”
“怎么可能?那好歹也是皇子,而且还是未来的太子,是储君啊!一个孩子就这么夭折了,皇帝竟然什么都不做?”
“陛下也许是查了,但可能什么都没查到。”
“也有可能是查到了之后有意隐瞒吧?”
“那就不得而知了。”
“连你都不知道?”
“小皇子夭折的时候我也不过两三岁,那个时候我自己的日子都过不好,哪儿有时间关心宫里的事?更何况我当时也很少进宫,对这些早就没记忆了,这还是后来才知道的。”
“那皇后的小公主也是这样死的?”
“不,小公主是一生下来就夭折了。小公主本也是早产,当时皇后怀着小公主,大皇子却突然夭折,皇后悲痛难当提前生下小公主,之后还差点因为大出血而丢了性命。”
“那皇后也太惨了吧!”
“的确如此。而且从那之后皇后的身体一直都很虚弱,也始终没能再为陛下诞下一儿半女。正因如此,陛下才不得不封了刘贵妃所生的长子为太子。但也因为陛下一直念着皇后,所以并没有因此改立刘贵妃为后。”
“可这么做那刘贵妃会怎么想?自己的儿子都当了太子,可她竟然不是皇后,她应该很记恨皇后才对吧?”
“并非如此。刘贵妃与皇后娘娘一直都是至交好友,她们自幼时就认识了,可以说她们两个人的感情比陛下对皇后又或者陛下对刘贵妃的感情还好。”
“这也行?”苏苓目瞪口呆,“可她们分明是竞争对手啊!这种两个女人抢一个男人的戏码,通常都会有一个人要黑化的!”
柳君珩无奈地看了苏苓一眼,
“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叫乱七八糟的,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吗?正所谓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可是不变的真理。”
“当今陛下是一个很公平的人,对感情之事一向没那么执着,对待后宫所有妃嫔都是一视同仁,并不会特意偏颇于谁。只是陛下知道皇后是一国之母,所以会因为这个身份多给她一些关爱和照拂。而刘贵妃又是太子的生母,所以陛下也会多关照刘贵妃。”
“这样的男人到底是有情还是无情呢?”苏苓拖着下巴说,“你说他无情,但他似乎又能很聪明地平衡后宫里所有女人的关系。说他有情呢,可是他对所有人都是如此,抛开身份不谈,对他来说可能也没有个亲疏远近。”
“这样的陛下才是真有治国之道。也就只有保持着这样微妙的平衡,才能不让外戚得了威风。”
“的确如此。”
“不过……”
“不过什么?”
柳君珩笑了笑说:“不过宫里的事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这里面还有许多你不知道的宫廷秘辛,往后你自己慢慢去体会吧。”
本来苏苓也没觉得柳君珩这话有什么不对,但是她越想就越觉有点诡异。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让我慢慢去体会?我又没嫁给哪个皇子,这些事我不体会不行吗?”
“可你要知道,人们也不大能轻松掌控自己的命运,往往还是要被命运推着走。你现在不想做的事,等到将来有可能却会成为你不得不做的事。”
“呵,真是听君一席话,胜听一席话啊。”苏苓皮笑肉不笑地说。
苏苓觉得柳君珩这话说得有点装神弄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