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姨娘拉着苏苓，亲切地说：“你也知道，我一向都是很欣赏你的。我一直以为你和柳君珩能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没人能打扰到你们在一起。但是没想到，苏湘竟然还是进了门。”
裴姨娘一边叹气，一边同情地看着她。
“你这孩子也真是苦命，你之前还有过一个孩子……倘若那孩子能平安生下来，你至少也能有个指望。可是那孩子和你没缘分，竟然就这么没了。如果这时候柳君珩的心里依旧只有你，那对你来说也是个安慰，结果没想到竟然又冒出来一个苏湘……”
裴姨娘拍了拍苏苓的手。
“我现在看到你就想到了当初的我。想当初我对老爷子满心的爱慕，原以为能和老爷子一辈子好好地在一起，可没想到因为我出身不如夫人，所以只能做个侧室。”
苏苓眯着眼睛看着裴姨娘。
“怎么？你不相信我说的话？”
苏苓摇头道：“那倒没有，我只是没想到您和父亲竟然还有这么一段过去呢。”
“你看不出来是吧？”
“的确。不过可能是我进府的时间太短，所以总觉得父亲对您好像没什么感情。”
裴氏苦笑道：“的确。这都是什么时候了？我和老爷子的那点感情经过了这么多年，早就已经耗尽了。你也知道，我到现在都没能给老爷子生个一儿半女，可夫人就不一样了，夫人给老爷子生了两个儿子。有的时候我就在想，那柳君珩怎么就是个私生子呢？倘若柳君珩是我的儿子，我和他的处境都会很不相同。”
苏苓也没想到裴氏说了这么多，竟然还有要认儿子的打算。
“我对裴姨娘您过去的事情深表同情。”
“同情？就只是同情吗？”裴姨娘反问。
苏苓歪着头说：“不然呢？您和父亲的那些事我一个晚辈也不好说什么。更何况您的那些事都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我更不知道该怎么帮您了。”
“你可以帮我。”
“哦？那不然您说说看，我能怎么帮您？”
“我想让柳君珩认我做干娘。”
“……”
裴氏解释道：“你是个聪明人，我想就算我不说，你心里也应该清楚我在想什么。柳君珩在这府上一直因为自己是个私生子而被人瞧不起，如果他能认我做干娘，那我们就可以在一起报团取暖了。”
“有这个必要吗？”苏苓不解地问。
“当然有这个必要。”
“可是就算他不认您做干娘，那您和他也是一家人啊。我以为所谓的报团取暖也不是非得认个身份，毕竟就算真的认了，那你么也没有血缘关系。谁会因为您是他的干娘就高看他一眼啊？这实在是多此一举。”
“多此一举？”裴氏皱了皱眉，“你到底觉得这是多此一举，还是觉得我的身份配不上他？”
“我当然不是这么想的。”
裴氏冷哼一声说道：“你也不用解释了。我看得出来，你是瞧不起我这个姨娘的身份吧？是，如果现在和你说这些话的人是夫人，你一定会二话不说去找柳君珩，让柳君珩赶紧认夫人当干娘！可我就不一样了，我只是个姨娘，他认我做姨娘的确没什么好处。”
“您这么说可就妄自菲薄了。”
“到底是我妄自菲薄，还是你真心瞧不起我呢？”
裴氏放开苏苓，自己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的确，我就只是个姨娘，而且还是个不受宠的姨娘。老爷子就只有我这么一个姨娘，但是老爷子也很不把我放在心上。不过我已经这么大岁数了，我也不指望着老爷子能对我回心转意，我就只是想给自己的将来找一个依靠，这也有错吗？”
“这当然没错，只是……”
“只是你依旧瞧不起我。”裴氏冷哼一声说，“如果是夫人想认柳君珩做义子，你还会反对吗？”
“啊，这……我觉得夫人应该不会这么做吧？”
“你且不要管夫人会不会这么做，你就说如果夫人真有这种想法，你还会拒绝吗？”
苏苓摇头。
“你果然不会拒绝，所以还是我的身份配不上柳君珩呗。”
“不是，我是觉得如果夫人真的这么说了，那柳君珩可能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此话何意？”
“我觉得如果夫人真的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笑里藏刀。毕竟夫人把柳君珩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她又怎么可能主动和柳君珩交好呢？”
再说了……
那夫人就是柳君珩的亲娘，这还有什么认干娘的必要吗？
要认也是直接认亲娘啊！
不过这话她当然不能跟裴姨娘说。
紧接着裴姨娘就大笑了起来。
“苏苓啊苏苓，亏了我之前还觉得你和夫人的感情不错，却没想到你在私底下竟然是这么说夫人坏话的。你也就是跟我说说，我当然不会告你的密，但如果这话是被别人听到的，夫人肯定会大发雷霆。”
“裴姨娘说得是，所以还请裴姨娘手下留情，能帮我隐瞒一下。”
“当然，我原本就是想与你合作的，自然不会在这时候找你的麻烦。不过……”
“裴姨娘，关于您说的这些事吧，倒不是我不想同意，只是就算我同意了，柳君珩也不一定同意。您与其和我商量，倒不如直接去和柳君珩谈。毕竟是柳君珩认干娘，又不是我认……您和我说了能有什么用？”
“但如果是你帮我说成这件事的，我就可以帮你对付苏湘。”
苏苓想了想说：“所以您那次将苏湘单独留下来，说的不会也是一样的话吧？”
裴姨娘大笑了起来。
“没错，我和苏湘说的和刚才跟你说的一样。”
“那我明白了。我和苏湘本来就是竞争关系，您是想借着这个机会让我和苏湘好好竞争一番。倘若我们两个人有一个人能按照您说的，达成了您的目标，那您就会成为那人的帮手，帮着对付另外一个，对吧？”
“你是个聪明的丫头。没错，就是你说的这样。怎么样？你想试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