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发突然,柳家这边也没有接生婆,秦氏只能让人赶快出去请接生婆,可苏苓觉得这时候找接生婆来都晚了。
“我来为城延候夫人接生吧。”苏苓自告奋勇。
“荒唐!你一个还未出阁的姑娘家,你自己都还没怀孕,怎么帮人接生?”秦氏摇头道,“更何况城延候夫人这一胎至关重要,不能出任何差池!”
“您放心,虽然我还年轻,的确也没有过生孩子的经验。不过我之前也见过别人接生,我当时还在旁边学习来着,应该没问题。”
“什么?你还看过别人……”
“是很早以前的事了,我当时就是跟着学医……这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楚,不过我觉得我真的可以,您还是让我试试吧。不然如果继续等着接生婆,城延候夫人根本耗不起!”
秦氏一下子也慌了神。
一大早的,齐国公带着三个儿子都去上朝了,她现在也没别的办法……
“母亲,现在可不能再等了!这可是两条人命啊!”
秦氏深吸一口气说:“好,既然你说可以,那我就交给你了。不过你一定要记得,如果有什么问题千万不要勉强。”
“我知道了。”
苏苓马上去准备接生的事宜。
秦氏对柳君珩说:“你现在先去城延候府上把这件事告诉城延候府的人,然后你再去宫门口等着,你父亲一出来,先把此事告知他。”
“我明白。”
柳君珩看了一眼正在洗手换衣服的苏苓。
“苓儿,你确定没事吗?”
“我确定,你也赶紧去吧。”
柳君珩并没有多说什么,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苏苓让人找来一些剪刀和纱布,她也脱下了自己外面的衣服,只留下柔软安静的里衣。
“你们快去多准备一些热水,还有毛巾!”
苏苓慌忙地进了房间。
她先摸了摸城延候夫人的肚子。
其实刚才把脉的时候她就觉得有些不对,现在城延候夫人就躺在这,她摸着这肚子觉得麻烦大了。
“怎么样?”秦氏在旁边帮忙。
苏苓摇了摇头,但是没说出来。
城延候夫人现在十分紧张,身体也很紧绷,她担心自己说的话会影响到城延候夫人的心情。
秦氏也是个过来人,她也跟着摸了摸城延候夫人的肚子,马上就明白了。
城延候夫人肚子里的孩子胎位不正。
“怎么了?我的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城延候夫人紧张地问。
苏苓马上安慰道:“您别担心,现在没什么问题,只是孩子因为还没足月,所以一会儿您得加把劲儿才行。”
“你放心,我这也不是第一胎了,我明白。”
苏苓对秦氏说:“我担心一会儿城延候夫人的体力跟不上,麻烦您去准备一些参片给城延候夫人含着,这样可以帮她补充体力。”
“没问题。”
苏苓又摸了摸城延候夫人的肚子说:“夫人,这孩子的位置不太对,我可能要帮您调整一下。”
“什么?位置不对?”
城延候夫人一下子就慌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这是难产?”
在这个年代难产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一旦遇到了难产,那大人和孩子的性命就很难保了。
城延候夫人是个过来人,她显然知道这其中的道理。
“苓儿,一会儿不论情况如何,你一定要答应我,一定要保住孩子!不管怎么样,这孩子都是我的命,我不能没有这孩子!如果孩子出了什么事,那我也没有活着的意义了!”
“夫人您别激动,您现在还是应该把力气都放在一会儿的时候,现在情绪激动对您和孩子都没什么好处。”苏苓说道。
“我明白,但是我还是要嘱咐你,不论如何都要保住我的孩子!城延候府可以没有我,但是不能没有这个孩子,知道吗?”
苏苓其实觉得城延候夫人的想法很荒谬,但她又不能直接和她叫板,只能耐心地劝说道:“夫人,只是胎位不正而已,不是什么大事,您别自己吓自己了。”
城延候夫人苦笑道:“我知道胎位不正意味着什么。当初我的大嫂也是因为胎位不正,最后大人和孩子都没能保住……”
“你现在可不能说这些丧气话。既然您希望您的孩子能活下来,那您就应该先挺起精神来!要是连您自己都放弃了,那我也没办法。”
“我知道了,但是我刚才说的……”
“我记得了。”
苏苓虽然是第一次亲自给人接生,不过当时她在医院也参加过实习,虽然只是见习,但也学了一些知识。
她知道该怎么给人接生,之前也看过这类的书籍,也知道怎么能让胎位不正的孩子把胎位转过来。
“我先帮您按摩肚子,可能会有些难受,您忍着点。”
城延候夫人咬着唇说:“我可以忍,为了这个孩子,我可以忍!”
苏苓担心城延候夫人一会儿因为忍着疼把自己的舌头给咬了,所以给她含了一块毛巾。
紧接着房间里就开始传来一些闷哼声。
刘裳一大早起来本想吃点东西,却没想到什么吃的都没有,而且好像还出了大事。
她拉着跑来跑去的丫头问:“发生什么事了?”
“城延候夫人要生了。”
“城延候夫人?”
“是啊,现在三少夫人正在里面给城延候夫人接生。”
刘裳倒吸了一口冷气:“你说什么?你说苏苓在给城延候夫人接生?她是不是疯了?”
“的确如此,奴婢没时间和您多说了,奴婢还得去接水。”
刘裳已经傻了。
她没想到苏苓竟然有这本事,不过她觉得苏苓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
“竟然这么大胆,给城延候夫人接生!”刘裳冷笑道,“倘若没事也就算了,要是真有事,伤了城延候的夫人还有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城延候肯定不会轻饶你!
刘裳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还是有些担心,于是也跟着凑了过去。
此事苏湘也刚得知这个消息,一听说苏苓竟然这么不要命,竟然去给城延候夫人接生,苏苓甚至都不想继续留在这,她连东西都没收拾好,慌忙就滚回了苏家,生怕自己受到牵连,也生怕苏家受到牵连。
而苏苓此时此刻还在为了城延候夫人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努力。
眼看着一盆一盆的血水被端出去,大家的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