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汐诧异地看了封御寒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就问起了这个，有些敷衍地回答道：“谈不上恨，毕竟我现在根本就不记得你。”
封御寒深深看着她，双眸像是两汪清泉，里面荡漾着皎洁的月光，却也藏满了不为人知的心事。
“如果我身败名裂，你会开心吗？”封御寒又问，表情还特别严肃认真。仿佛她只要说开心，他就真的让自己身败名裂一样。
乔汐觉得他可能是烧坏脑子了，起身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你没事儿吧？脑子坏掉了？”
“或者，如果我死了，你会开心吗？”封御寒抓住她探过来的手，目光灼热地看着她。
乔汐感觉到一股偏执的热情，下意识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
“你死与活，跟我都没什么关系，要是你真死了，我顶多参加在葬礼的时候，给你送上一束花。”
“真够狠心。”封御寒自嘲般笑了一下。
乔汐觉得他怪怪的，从她看到他半死不活冲出电梯的时候，他就怪怪的。
当时他分明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不管不顾跑出来的，可是现在看他这个样子，她是不可能从他嘴里问出答案的。
乔汐微微敛眸，看来突破口得从那一家子身上找。
眼看封御寒收回了落在她身上的目光，整个人突然就丧失了精神气，乔汐沉默了一会，终究是不忍心，说道：“你是小鱼儿的父亲，你要是死了，那孩子肯定得伤心死，我这个人最看不得孩子伤心难过。所以，你还是活着吧。”
封御寒眼睛似乎突然亮了一下，嘴角也微微上扬着。
乔汐摇摇头，说出去谁能相信这是让整个帝都闻风丧胆的“墨七爷”呢？
第二天早上，封御寒的情况好了很多，医生说他再住半个月的院就能回家休养了。在封御寒咳嗽好几声的提醒下，医生不太自然地补充道：“即便是在家休养，也要有专人照顾，马虎不得，不然容易留下后遗症。”
乔汐看破不说破，等医生走后，对心情还不错的封御寒说道：“我去买早餐，你乖乖待在床上别动，要是让我发现你乱跑，揍你昂。”
封御寒自然地牵着她的手：“让厉行去买。”
“你做个人吧！他腿断了还没好，一瘸一拐的，什么时候才能把早餐买回来？”乔汐甩开他的手，出了病房。
不过出去后，她并没有立刻往外走，而且脚步一转，去了普通病房。
昨天晚上，她趁封御寒睡着的时候，让小虎子黑进医院系统，查到了昨天碰她瓷的那一家人中生病的那个孩子住的病房。
到了病房门口，乔汐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找了个离病房不远的地方，隐藏着身子观望。
没一会，一个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孩子就找到了病房门口，她透过玻璃窗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里面似乎有人注意到她了。
她惊慌地往后退了几步，躲到了乔汐藏身的这根大柱子的另一面。
而病房门打开后，昨天碰瓷乔汐的那个老太太出来了，直奔这边而来。
“你去哪了？昨天小俊做手术，你怎么不在？”老太太责问女孩。
女孩声音有些哽咽：“小俊做手术了？哪来的手术费？”
“昨天，跟你一起来的那个男的，让我们去拖住那个女人，不让她上楼。她识破了我们，但是不仅没有报警，还给了我们一笔钱。嫣嫣，她是好人啊，你不能害她！”老太太激动地抓着女孩的手。
女孩浑身僵硬，还有些颤抖：“我，我筹到钱了，我有好多钱，可以给小俊治病。”
她递给老太太一张银行卡，老太太泪如雨下：“你做了什么啊？人家为什么给你这么多钱？你是不是害人了？”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啊！妈，钱给你，我要去上课了，我走了。”女孩把银行卡塞给老太太后，慌不择路地跑进了楼梯间。
老太太想去追，可是病房里，护士在叫小俊的家属，她只能跺跺脚，先回了病房。
乔汐乘坐电梯，先女孩一步到达一楼，她戴上口罩，站在人群里，看着女孩从楼梯间跑出来，魂不守舍地一路往医院外面跑。
“对不起，对不起！”女孩撞到乔汐身上，连忙道歉。
乔汐一眼看到她脖子上的青紫痕迹，瞳孔微微一缩。
女孩抬起头，看到乔汐的脸，浑身僵住，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然后拼命往外跑。
乔汐挑眉，她果然是认识她的。
只是不知道，对方利用她干了什么。
想到她脖子上的那些吻痕，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见女孩打了一辆出租车，乔汐不紧不慢地开着车跟在后面。
病房里。
封御寒叫来厉行，厉行杵着拐杖站在他面前。
“坐。”他瞥了眼旁边的椅子，脑海里浮现出乔汐让他做个人时的表情。
厉行想推辞，被封御寒凉凉一瞥，连忙乖乖坐好。
“查到了吗？”封御寒语气阴沉地问。
厉行连忙点头：“视频不是合成的，拍摄地点确实是在少夫人的房间外面。”
昨天少主突然给他发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面的女人跟少夫人长得非常像，他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这双眼睛恐怕保不住了。
要不是少主紧接着让他去查视频里的女人是谁，他都差点被吓死。
封御寒看了厉行一眼，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厉行连忙收回思绪，继续说道：“经过详细比对，视频里面的女人并不是少夫人，男人也并不是裴定安。对方是想故意误导少主。”
封御寒轻哼一声，昨天他刚看到视频的时候确实很生气，不过并不是因为不信任乔汐，以为视频里面的女人是乔汐而生气，而是因为有人拿这种事情玷污乔汐而生气。
以他对乔汐的了解，他充分确定，即便乔汐现在真的恨他，也不可能说出视频里面那些话。更何况，她现在的状态，一看就是单身，怎么可能一边不拒绝他的亲密接触，一边跟“裴定安”那样鬼混？
“不过……”厉行欲言又止。
“不过什么？”封御寒表情森冷。
“视频里面的声音，确实是少夫人和裴定安。”厉行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