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是沈思服父亲的忌日。
她觉得,肯定是父亲不喜她昨天喝酒,所以今天才这么倒霉。
好不容易从一堆药中找到了胃药,结果还是过期的。
之前喝的胃药,都备在林暖香的包里,她都忘了多久没在家里喝过药了。
林暖香今天不在盛城,让她过来送药,也不太可能。工作室的人,大都放假了,没放假的助理也基本上是跟在艺人身边的。
哎!怎一个倒霉了得!
玛特安见沈思服盯着药看,没有喝药的意思,以为她嫌药苦,不想喝,劝她身体重要。
小齐也在旁边奶声奶气的劝着:“沈姐姐,你要是不喝药,我也不喝药了!”
好吧,不是劝,是威胁!
但他的威胁,没有分毫效力。
沈思服敲了敲手中的药盒:“过期了,不能喝了。”
玛特安听到沈思服说过期,她准备转身回房穿外套,她可以拿着药盒出去买一样的药。
沈思服起身拦住她:“没事,我在手机上买就行了,一会就能送过来。”
她拿起手机,准备下单,结果卫来爵的电话打了过来。
“药放在门房了,你让保姆下来取。”,卫来爵清冷的声音,从听筒当中传出,沈思服的后背却有些发毛。
他怎么知道自己现在要买药?
他在自己家里装监控了?还是在自己手机中植入病毒-了?
“什么药?”,沈思服开口问道。
“胃药。上次吃饭,你不是说你喝高度数的酒,会犯胃病?”,卫来爵皱眉道。
他也是刚才看着窗外的药店,才想起来上次和沈思服在云豆坊吃饭,聊没有营养的话题时,沈思服提到过。
所以,她今天没有吃多少东西,也许是因为昨天喝了酒的缘故。
“喔。”,沈思服讷讷应了一声。
她早忘了上次跟卫来爵吃饭时候,聊了什么话题。
他还记得啊!
记忆力真好!
跟卫来爵道谢,便挂断电话。她要自己下楼去取药,玛特安不让她去,快步走回房间拿了外套,替她下楼走了一趟。
在书房看书的萨铭教授,听到动静,下楼看了一眼。
没有多说什么,只进厨房帮沈思服倒了一杯热水,等会玛特安拿药上来,刚好可以喝药。
小齐用自己没有受伤的那只手,捂在沈思服的肚子上。
他的手很小,但也很暖。
沈思服傍晚还有一个活动,但她现在的情况,即使去参加,也状态不佳。她给林暖香打电话,让把活动推掉。
……
正月初四,沈思服起了个大早。
昨天晚上,小齐跟玛特安一起睡的,他知道沈思服身体不舒服,没有闹腾。
早晨他醒来时,沈思服已经出门了。
他坐在餐桌旁,乖乖吃着玛特安喂的饭。
他知道,今天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是一个沈姐姐不开心的日子。
沈思服自己开车去了墓园,虽然平常不怎么开车,但她的车技很好,之前拍戏专门学过。
在去墓园的路上,在花店买了一束郁金香花捧。
天阴沉的厉害,沈思服以为中途会下雪,但一直到墓园,都没有下雪。
沈佩源葬在盛城一座山的半山腰,那里位置优越,风水极佳,要是开到山顶,几乎可以眺看整个盛城的景象。
按家中的规矩,沈佩源是要葬在沈家墓地的。但他和服苓在结婚没多久,便在此处买了墓地。他们买的位置,刚好对着服家老宅的位置。
车子停在停车场,沈思服坐在车中深呼吸几下,才下车。
不论是沈佩源的忌日,还是服苓的忌日,沈思服和沈宇凌都不会一起来墓地。近二十年的时间,两个人来墓地碰上的次数很少。
沈思服今天没有戴帽子,扎了丸子头,这是沈佩源喜欢的发型。
她还记得,父亲喜欢在她扎丸子头的时候,轻轻弹她的额头:“我们思思,还是扎丸子头漂亮,清清爽爽,真好看啊!”
但记忆中那个人的模样,已经有些模糊不轻。
握紧手中的郁金香花捧,往沈佩源和服苓的墓走去。
每个人的墓旁,都种有一颗矮化过的松柏树,有人打扫和修剪。
把手中的郁金香花捧,放在沈佩源的墓前,抬手摸了摸墓碑上刻着的字,心中憋闷的难受。像是有一个塑料袋,把心给罩住了,随着她的呼吸,塑料袋紧紧的贴在心脏上,让她窒息。
“我都快要三十岁了,再过几年就该追上你们了。”,沈思服盯着墓碑上的照片,年轻的沈佩源和服苓格外般配。
卫来爵看着沈思服的背影,皱着眉头。
他知道今天是沈思服父亲的忌日,但是不太懂沈思服为什么买了郁金香花捧。
是她父亲喜欢郁金香,还是他母亲喜欢郁金香?
因为和B国的时差,他在凌晨4点开了一个视频会议,开完会,没有睡意。
瞥了一眼日历,发现今天是沈思服父亲的忌日,在他离开瑞城的时候,闫轻有提醒过他。
他也不知道自己怀着什么样的心情,给闫轻打电话问了沈思服父亲墓园的位置,然后驱车开过来。
他到的时候,沈思服还没有来,他在停车场看着沈思服下车。
见到沈思服扎了丸子头的一瞬,都认出来那是她。他以为,沈思服来墓园要戴着帽子和口罩,以防被人认出来。
她只戴了口罩,到了沈佩源和服苓的墓前,便摘掉了。
沈思服在墓前站了多久,他便在门口站了多久。
在沈思服转身离开钱,他先转身离开,在车上等着沈思服驱车离开,他才不紧不慢的跟着。
他不敢跟的太近,怕被沈思服发现。但又不能距离太远,沈思服的车速飞快,在超速边缘徘徊。
最后沈思服的车子开进一家酒吧的地下车库,他想要跟进去,结果显示车牌没有录入,禁止进入。
卫来爵给助理打电话,让他在最快的时间安排这家酒吧的会员卡。
沈思服进酒吧车库的一瞬间,林暖香的手机上收到一条她的车子进入‘思慕酒吧’的短信。
原本想给沈思服打电话,问她怎么去了酒吧。但对面的人正在讲话,她没办法突兀的离开去打电话。
低头装作思考的样子,打开手机日历,看到日历上备注着沈思服父亲忌日,便打消了给沈思服打电话的念头。
每年这一天,她都不太开心,要么暴吃,要么喝酒,或者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待一天……
她最开始还安慰沈思服,但沈思服跟她聊过,这是她自己的伤口,只能自己舔-舐,她不想听安慰的话,也不想别人打扰她。
林暖香忘了,昨天沈思服才因为胃疼,让她推了昨天的活动。今天她又去了酒吧,不知道要喝多少酒!
助理帮卫来爵搞定会员卡,让他进入思慕酒吧时,沈思服已经进了包厢。
思慕酒吧的包厢,靠近楼下那一侧是单向玻璃打造,能从里面看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他走到沈思服开的包厢前站定,抬手轻敲房门。
“进来。”,还戴着口罩的沈思服开口道。
虽然思慕酒吧的私密防卫措施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但还是谨慎一点为好,免得在今天给林暖香惹了麻烦,她想念叨自己,还要顾及自己今天心情不好。到时候林大经纪人再憋一口气,可就不好了。
沈思服以为敲门的人是送酒的服务生,结果抬头看到穿着风衣的卫来爵。
“你怎么来了?”,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
她不免又想起自己昨天需要药的时候,他说给自己买了药,放在门房。
那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又涌上心头。
“让助理查了你的行踪,跟着你来的。”,卫来爵开口道,没有敢告诉沈思服,他在墓园就跟着她了。
“找我做什么,萨铭教授在家,不在这酒吧!”,沈思服没有心情应付卫来爵。
卫来爵走到沈思服对面坐下:“今天不谈萨铭教授,我是来找你的。”
“找我?”,沈思服蹙眉,语气中多了几分不耐。
就在此刻,服务生把酒送了过来,把酒放在桌子上,留下一排酒杯,转身离开。
“昨天还喝胃药,今天就喝酒?”,卫来爵拿起桌上的酒,看了一眼,度数不算高,但沈思服的胃也受不了。
沈思服摘下口罩,伸手拆掉头上的皮筋,丸子头散落开来。她侧头,把头发甩在身后,倚在沙发靠背上:“倒酒!”
两个字说的干脆,仿佛对面坐着的卫来爵是服务生一般。
卫来爵无奈的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枚酒杯,倒满。
沈思服等他把酒杯推到自己的面前,但卫来爵一直没有动作。
“说吧,想喝多少?”,卫来爵把酒瓶放在桌子上,拿起酒杯,喂进自己的口中:“我替你喝!”
沈思服不明白卫来爵这闹的是哪一出,为了能让萨铭教授回瑞城,就这么不要脸了?
“你确定?”,沈思服扬了扬眉梢,嘴边的笑带了几分挑衅的意味。
虽然不明白卫来爵这闹的哪一出,但不好过的人只要不是她,她也不是不能陪他玩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