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晋一没有回答沈宇凌的问题，手指在报告纸上轻轻点了点，提醒他们两人之间的赌注。
“给你和我姐安排一顿饭，也不是不可以。”，沈宇凌点头道。
说不定有了李晋一和姐姐吃饭，能够散散心，分一分神，别让沈思服被卫来爵迷惑到了。
沈宇凌现在还没弄清楚自己姐姐对卫来爵什么想法。
也没有完全弄明白卫来爵对自己姐姐什么心思，但他能为了自己姐姐专门调动私人飞机，还亲自和助理上山到墓园，说卫来爵对沈思服一点心思都没有，沈宇凌不信。
第2天。
睡在沈思服家中的卫来爵，闻到一股烤面包的香甜味道，睁开眼睛。
昨天他在沙发上和衣而睡，身上没有盖东西。
现在，他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卫来爵从沙发上坐起，往厨房看去。看到沈思服正埋头吃着什么，她面前撑着平板电脑，放着综艺节目。
沈思服听到客厅中的声音，转头看向卫来爵，手中抓着面包跟他打招呼：“早上好呀！”，此刻的她活力满满。
跟昨天从墓园见到的她，完全不是一个状态。
卫来爵对着沈思服点头，回了一句：“早上好。”
“你想吃点什么？家里没有面包片了，给你煮上一个玉米，一个鸡蛋，煎上几块培根可以吗？”，沈思服问卫来爵。
后者点了点头。
卫来爵抬手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快下午3点了，算不得早晨。
所以这顿饭，也算不得早饭。
在卫来爵洗漱的时间，沈思服在厨房给他煮了玉米和鸡蛋，顺便煎了几个的培根和青笋。
卫来爵从洗手间出来，沈思服正端着已经摆好盘的早餐走到餐桌前。
“你快来尝尝味道怎么样？需不需要再给你加一些黑胡椒？”，沈思服把手中的白瓷盘放在餐桌上。
卫来爵在餐桌旁坐下。
他刚才从洗手间出来，看着沈思服手中端着餐盘，忽然有一种家里有人为他洗手做羹汤，等他回家的错觉。
只是简单的煮玉米和煮鸡蛋，能想象到是什么味道，却还是心怀期待。
“今天准备做什么？”，卫来爵拿鸡蛋轻轻在桌子上磕了一下。
蛋壳破裂的清脆声，像是敲打在他的心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早晨起来，身体内的激素还不平稳，让他对坐在沙发上的沈思服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坐在沙发上正在找湿纸巾的沈思服愣了一下，没料到卫来爵会问这个问题。
她以为对方会在吃饭早饭以后，直接开车离开。
从她认识卫来爵开始，主动找话题的都是她。
沈思服想了，想回答说：“昨天在墓园换得照片忘了拿，一会儿和沈宇凌再去一趟墓园。”
昨天把沈宇凌拿的新照片换到墓碑上以后，被换下来的照片被沈思服压在烛台下面，早晨走的时候忘记拿回来了。
“等吃完饭，我开车带你去。”
卫来爵咬了一口剥开的鸡蛋，鸡蛋煮得刚刚好，里面的蛋黄是嫩黄色。
“你送我去？你工作忙完了？”
昨天……奥，不对，应该算是今天。
他们是今天早晨回来的。
从如数墓园回来，卫来爵还找她要了一个崭新的平板电脑。
想来应该是他在求多斯隆城附近忙着工作的事情，被她一个电话打断。
丢下工作进度，调用私人飞机把她和林暖香送回盛城，的确会耽误不少的工作。
毕竟卫来爵的时间，分分秒秒都是金钱啊。
“公司没了我，也依然会运转。”，卫来爵抽出湿纸巾，擦了擦手指。
他在求多斯隆城附近观摩一个新型实验室，算是忙里偷闲吧。
原本是不用亲自去看的，360°的AR全景图他早都看过，并没有入他的眼。
他会再去亲自观摩，无非是为了不跟沈思服待在同一个国家。
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两个人还是联系上了。
卫来爵拿起盘子里的玉米，沈思服煮的玉米外面还留着一层玉米皮，剥开玉米皮，里面的嫩黄玉米露出来，扑面而来一股玉米香气。
以至于后来卫来爵的闻到玉米的香气，都会想起今天坐在沈思服的餐厅中。
卫来爵从贫困窟搬出来后，就很少再吃玉米了。
跟人谈生意时候，拿着玉米就那样啃着吃，很不雅观。
他的生活中，出现了更多美食，许多美食是他前半生根本闻所未闻的。
普通的玉米出现的次数越来越少，即使出现，也不是原本的形态。
“那行吧，我去换身衣服，你先吃。”，沈思服起身进了衣帽间。
下飞机以后就直接跟林暖香分开了，她的行李箱还在林暖香手中，应该是被她直接带回家了。
不过季汇岛也不缺衣服和化妆、卸妆用的东西，行李箱就先放在林暖香那里吧。
不过……卫来爵送给她的那一枚抹香鲸胸针，还在林暖香那里。
想到抹香鲸胸针，不免想到林暖香说的价钱。
卫来爵送的礼物，太昂贵了。
在该吃下午茶的时间，卫来爵吃完早饭，沈思服换好衣服，两个人下楼开车往墓园驶去。
去墓园的路，白天和晚上的感觉不一样。
一路上两边的树才刚刚发芽，叶子都还没有抽出来，显得有些苍凉。抬头看天空，有些晃眼。
昨天晚上，沈思服和沈宇凌上山时候，沈思服看天空，没有树叶的遮挡，星星和月亮一清二楚。
只是可惜，这条路上的人，都没有赏美景的心情。
“这次谢谢您了。”，沈思服开口道。
既是谢谢卫来爵载她来墓园，也是谢谢他愿意调用私人飞机。
“不谢。”，卫来爵回答。
“以后你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开口，需要沈宇凌帮忙的地方也行。”
想到卫来爵需要帮忙的地方，应该只有萨铭教授了。
除了萨铭教授，如果卫来爵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她会尽量去做。
但毕竟两个人行业几乎没有交叉，她也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地方。
“好。”
车子很快开到墓园，沈思服解开自己的安全带，转头问卫来爵：“要不然你在车上等着，别过去了。”
做生意的人最讲究风水，别因为来墓园影响了卫来爵的财运。
虽然如数墓园是盛城数一数二的风水宝地，但毕竟埋着的都是死人。
卫来爵和沈思服对视，明白她的意思。
他摇了摇头说：“无妨”，跟着沈思服一起下车。
两个人肩并着肩，往墓园里面走。
墓园看门的大爷，认识沈思服和沈宇凌的脸，知道两个人总是一起来墓园。
但这次看到沈思服身边换了一个不认识的男人，笑着开口问：“这是你男朋友吧。”
卫来爵的抿嘴笑没有说话，他在等沈思服开口。
沈思服笑着摆了摆手说：“只是一个朋友，多亏他这次帮忙我才能及时回来。”
“这是张爷爷。”，沈思服对卫来爵介绍道。
每年的二月初四，沈思服和沈宇凌都会早早的过来。
墓园的张爷爷等了一天，都没等到两个小孩，以为两个小孩出什么事了，但他又没有联系方式。
一直到半夜，沈思服和沈宇凌拎着东西出现，他才松了一口气。
“天气越来越暖和了，是不是除草的工作又要开始忙了？”，沈思服和张爷爷闲聊道。
“是呀，我前两天挖了些野菜，给你带回去一些。”，张爷爷说着，走进自己的门房，把前两天挖的野菜装进袋子里，塞给沈思服。
“那就谢谢了，等下次来给你带好酒。”，沈思服笑道。
“行啊，那你们快进去吧。”，张爷爷摆手道。
沈思服和沈宇凌来的次数太多，跟张爷爷早已经熟悉。
张爷爷热情好客，有的时候还会留一些来墓园祭拜的人吃饭，但来墓园祭拜的人大多身家几乎没有人留在他这里吃饭。
毕竟大家都有工作要忙，跟一个墓园的老头子吃饭，还不如有时间谈生意，约酒局。
偶然一次，沈思服和沈宇凌留在这里吃饭，两个人跟张爷爷聊天就像跟自己的爷爷聊天一般，没有任何的客气，也没有任何的看不起。
聊天之后才发现，这看门大爷并不是什么普通人，。
他在盛城有两栋楼，还是黄金地段，每个月收租就能够衣食无忧。
但是从老伴去世以后，他就不想在城里呆着了，城里好吃的参观，大一点的菜市场，热闹的景区，小公园……他和老伴都去逛过，在家里待着或者出门走一走，都是关于老伴的记忆。
最后，老大爷在如数墓园找了一份看门的工作，在这里守着老伴。
再往后聊，老大爷能找到这份工作，是因为他儿子是如数墓园的开发商。
在沈思服和张爷爷聊天的时候，卫来爵盯着她的脸。
他很喜欢看沈思服跟普通人聊天的状态，融入普通的生活，像是坠入尘间的仙女，沾染的烟火气息，少了几分朦胧美，多了几分真实。
不再是活在摄像机中的大明星，而是真真实实的人。
能触手可及。
却不能触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