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今天晚上两个人也算是打了一场不错的混合男女双打。
最起码对方输了个惨烈。
不过谁知道回去的路上黎湘一直在闭目养神。
晏淮生处理好了手上的事情之后,就收起了那只万宝龙的钢笔。
他回过头去瞥了一眼。
黎湘情绪不佳,甚至可以说是在跟他使性子。
“怎么了?”
他难得开口问了一句。
黎湘下意识蹙眉,多了些厌烦的情绪。
随后就调整姿势,朝着旁边靠了一些,一下子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你这在心理学上明显就是抵触的意思,是吗?”
晏淮生好整以暇地说了一句。
黎湘嗤笑。
“你平时对我不是挺厌烦的吗?我对你稍有抵触,也算是合了你的心意了。”
黎湘说完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
晏淮生难得有摸不着头脑的时候。
“黎湘,你要是哪根筋搭错了就早点说,我也好给你挂个精神科的专家号。”
他这张嘴一向就是损人不利己。
黎湘已经经历过了无数次,还是控制不住满心的愤恨。
“晏律师,你说话一定要这么夹枪带棒吗?”
“也不一定,看你的态度。”
晏淮生还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样子。
黎湘冷笑,直接就来了脾气。
“麻烦你在前面的那个路口停一下,我今天晚上去仁心人民医院睡,就不送你老人家回家了。”
黎湘说着,直接就拉开了车门。
晏淮生搞不懂她到底是哪里来的脾气,顿时也就没了耐心。
“黎湘,不要耍性子。”
黎湘都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了,听他说了这么一句,红着眼眶走了回来。
“晏淮生,我知道是我有求于你,但还请你记得你答应过我的条件,不过如果有朝一日,你要改旗易帜,做他们陆家的好儿子,那麻烦你跟我说一声,就算孤军奋战,我也不想被人从后面捅上一刀。”
黎湘说完,直接就去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她觉得自己今天晚上是被晏淮生给耍了。
原以为他是带着自己过去杀个片甲不留的。
可没想到是把自己提过去当顺水人情。
只不过到了最后两边闹掰了,他才勉强表示了一下立场。
黎湘对他这种似是而非的态度,很是厌恶。
回头跟两个小姐妹一说,刘若瞳一边吐着鸡爪子的骨头,一边开口说道,“这不就是不拒绝不主动不负责的渣男态度吗,不是,你图他什么呀?”
刘若瞳还是没搞懂这两个冤家到底是怎么凑到一起,而且还是滚到了床上。
“难不成他有什么过人之处?比如说在床上?”
童瑶都已经被打到了能够直接被送去埃及当木乃伊展览的程度,这满嘴荤段子的毛病还是改不了。
“童瑶,我劝你还是早点改一改你的毛病,万一哪一天你要跟那个人渣争抚养权的时候,你这满嘴黄话的妈,可不见得能有什么优势。”
黎湘正是心烦气躁的时候,直接就一口咬掉了一只鸡爪子。
刘若瞳看着干咳了两声。
“知道你心里不爽,但也不至于咬得这么血腥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杀神之后的尸体善后呢。”
黎湘呵呵冷笑,“他老人家都有本事啊,这会儿还指不定在哪儿潇洒呢,实在轮不到我来报复他。”
黎湘估摸着晏淮生这会儿估计已经去宴会那边了。
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律协那边组织的一个联欢晚会。
对于他这种大人物来说,自然是无足轻重。
不过前几天律协的会长可是亲自上门请了他。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更何况晏淮生对外的形象一向都是挺不错的,所以还是耐着性子去了。
只不过到了地方之后,他老人家就跟一尊活佛似的,坐在那里也不走动。
旁边的人对他都是敬而远之,虽然是不敢上前去搭话的。
晏淮生也不见得,就非要给律协会长这个面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周围的环境安静了下来,他就会想起黎湘那副该死的样子。
眼眶微微泛红,凌厉的冷风吹散了她的发丝。
就好像一朵悄然凋零的红玫瑰。
在原本应该热烈开放的时候凋零在了淤泥之间。
这种感觉让他觉得烦闷。
他还在这想的出神的时候,旁边的那些人已经开始八卦了起来。
“听说了吗,鼎盛那边已经开除黎湘了。”
回想当初,黎湘初入职场的时候,那也算是绿政界的一枝花。
长得漂亮,业务能力过硬,美艳而又高冷,自然是受尽了众人的追捧。
现在是墙倒众人推。
但凡要是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这些人的碎嘴。
“我怎么听说是他跟他们律所的主任搞毛了呢?”
旁边的那个男人跟着八卦了一句。
后头又来了几个人,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和他们从未有过半分交际的黎湘。
“我就说嘛,她刚刚拿证的第一年怎么就能代理那么大的案子,搞不好就是跟那个公司的老总睡了。”
“哎,我在酒店那边的朋友,可是亲眼看到她跟一个男的同进同出好几次,后来那个人就当了他们律所的合伙人。”
“长得漂亮就是好啊,说不定前几次赢的官司都是靠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拿下的。”
“这话我倒是挺赞同的,人家不都说咱们这一行是吃了原告吃被告吗,我看她说不定是睡了原告睡被告,总之是有办法把人给睡服的。”
几个人说完之后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晏淮生伸手松了松领带。
只见他眉头紧蹙,原本就轮廓分明的一张,脸上仿佛也是蒙了一层寒霜。
他将手头上的那杯酒一饮而尽,随后就踱着步子走了过去。
那些人正在嘻嘻哈哈,刚刚说的最起劲的那个人,突然感觉一阵透心凉。
在回头的时候,他身上的那身西装就已经湿透了。
“这他妈到底是谁……”
他正准备好好计较一番,抬头就看见了如同冷面煞神一样的晏淮生。
如同尖刀勾勒一般深邃的五官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凌厉。
他冷冰冰的眼神落在了那个人的身上,就好像一把悬在脖子后面的利剑。
莫名让人心头微震。
“晏律师,怎么是你啊?”
那个人收起了张牙舞爪的模样,言谈之间皆是讨好。
晏淮生瞥了一眼。
“你是哪家律所的?”
他随口问了一句,对方竟然还天真地以为晏淮生是看中了他的名气,所以准备挖墙脚,笑呵呵地递上了自己的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