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执回来的时候,顾盛正在陪着白韵阳台上整理盆栽。
他冷着一张脸,迈着长腿走过去站在他面前,顾盛看见他回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白韵,这花该浇水了。”
白韵转身停了修剪枯枝的手,下意识道,“是吗,我一会装点水去,”待看到顾执,心下一惊,“阿执回来了?”
“爸,您没什么想要跟我说的吗?”
看着和他差不多高的顾执,面色冷峻,“我知道你想听什么,你妈的事,你也不用跟我掰扯!”
“掰扯?你凭什么,把我妈送走?”
“凭什么?凭她是疯子,凭我是你爸!”
“我没有你这么冷血的爸!”顾执颈间青筋暴起,目欲龇裂,嘶吼声吓的楼上的黎鸢匆忙下来。
“你!顾执,别以为你是我儿子就能胡作非为!那个疯子,如果有一天她把事情捅出去,导致公司受损,你还能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富二代吗?!”
“去他妈的富二代!顾盛,你就是害怕自己的利益受损罢了!别说的那么好听!”
“别,别吵了,老公,阿执有话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不要撕破脸,阿执,听话!”白韵挡在两人中间,劝阻着。
“你混账!”一个巴掌高高的落下,将他打歪了脑袋,霎时,顾执嘴角就渗出一丝鲜红的血迹。
他已经数不清这些天挨了多少个巴掌。
他侧着头,冰冷绝望的眸子望着那盆缺水蔫掉的花,沉沉的身音传来,“那我问你,你跟我妈这十几年,没有一点感情是吗?”
“我现在明确告诉你,我跟你妈本来就是家族联姻!当年你妈娘家临近破产,要不是我娶了她,给她好的条件,她还不知道嫁给哪个老男人呢!”
顾执听着这种绝情的话,喉咙里发出冷笑,抬起手肘擦了擦嘴角的血,顿时,一抹鲜红在白色衬衫手臂出蔓延,像一朵高傲又绝望的罂粟花。
顾执走的时候,黎鸢跟着他一直到他拦下一辆车上去。
她死命拍着车门,只求求他跟她说一句话。
可顾执,从始至终,用冰冷的无视回应她,连一个眼神都不屑再给他。
失望大于欢喜。
司机不敢贸然开车,生怕伤了门外的女孩,“顾客,这,你们有什么话就好好说,路上车子多,太危险了。”
“没什么好说的,开车。”
“那……”
“开车!”
车子发动,黎鸢追着拍着窗户,她有预感,这一次如果让他离开了,那可能再见就难了。
“顾执哥,你要去哪里?”
女孩一张俏丽的小脸哭的让人心疼,饶是她跑的再快,到底是追不上出租,猛然起步,足下一崴,整个人摔在路上。
“那孩子摔倒了!”司机通过后视镜看到,揪着心嘀咕了一声。
顾执这才动了脑袋,看向后视镜,眼里透着晦暗不明的情愫,眉心皱着,隐隐的担忧浮现,不过终究是没有下车。
南城,再见了。
没人知道黎鸢此刻的心境是怎样的,像是被掏空了,又像是踩在棉花上,无力感从脚底一直蔓延到脑袋,她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