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准备室,宋弥夏将袋子搁在桌上,拉过椅子坐下,安静地等待着。
没等多久,敲门声响起。
门打开,李赫戴着口罩,正站在门外。
见到宋弥夏,他说:“我很高兴你还记得我们之间的暗号。”
是的,暗号,刚刚在楼上那个手势,是他们以前交往的时候,两个人设定的暗号。这也是情侣间的一点小情趣。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今天派上用场。
“李赫,说吧,你到底在做什么?”从那天在李赫办公室的便条开始,到实验室里对秦之钧的质疑,再到今天在麦克面前的表现,一切的一切,充满了古古怪怪。
“弥夏,你的脾气,还是和从前一样,固执,追求真相。”
对于宋弥夏的提问,李赫倒是没急着回答,反而问道:“你来找我,是发现了什么?”李赫从桌上拿起袋子,打开翻了翻,“是这些东西,让你困扰了吗?”
宋弥夏沉思片刻,看着李赫手中的照片,答道:“这些被猎杀的动物,都是曾经在勒瓦的孤儿动物院居住过的。而是,全部都是我参与救治过的。”
宋弥夏顿了顿,接着说:“照片是谁拍的,目的是什么,我全部不知道。但唯一可以肯定的,这些事情,是你来到勒瓦之后才出现的。所以,李赫,请你给我一个解释。”
李赫一张张翻着照片,边翻边点评:“这个手法太差劲了,这个还不错,这个太难看。”
“李赫!”
“好了,咱们说正事。”李赫将照片归拢整齐,压低了声音,问道:“弥夏,大卫是不是告诉你自己挪用了繁育计划项目资金。”
宋弥夏看着李赫的眼睛,正盘算着该如何回答的时候,便听见李赫接着说:“行了,这个问题你不需要回答我,你的眼睛已经告诉我你知道了。可是,弥夏,你相信大卫说的这些吗?那么巨大的项目资金,单靠大卫一个人,可能执行吗?从立项到评估结项,还有审计,这么多环节,大卫是如何做到的,我想,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李赫,你之前说过,除了你之外,不要相信任何人。然而现在,我连你也是不相信的。”宋弥夏看着李赫,平静的语气,像面对一个陌生人。
“所以李赫,在弄清楚真相之前,我只相信我自己。”
看着宋弥夏,李赫自嘲一笑,答道:“也是,毕竟我对你曾经做出那样的事情。你不相信我,也是我咎由自取。但是,弥夏,过去是过去,现在,我们要保持一致。”李赫指了指桌上的照片,接着道:“你难道就不想找到凶手,为它们正名吗?”
闻言,宋弥夏摇摇头,清冷的眼眸里,写满了质疑。
“弥夏,暂时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告诉你,但我向你保证,这次我绝对不会欺骗你。如果我再次骗了你,那就惩罚我今后再也见不到你。”
“关于照片的事情,我会尽快给你答复。你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李赫又叮嘱道:“不要随意去办公室找我,我那边不方便。如果有事,我会直接来找你。”
李赫离开之后,宋弥夏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梳理了一下,却依然摸不清头绪。
吃过午饭,尼诺思慌里慌张地来找宋弥夏,说是训练场附近又发现了一具被猎杀的非洲狮的尸体。
宋弥夏穿着工作服便直接跑了过去,可惜,这头漂亮的非洲雄狮再也无法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
晚饭宋弥夏没有去吃,她把照片上的动物进行了详细的分类,并和存档的病历进行了对比,除了一只火烈鸟之外,其他的都是宋弥夏救治过的动物。
看着摆在面前的事实,宋弥夏思考着凶手的可能性。可在农场的每一个人,她都很熟悉,她甚至不想去怀疑,可现实告诉她,勒瓦混进了一个外人,勒瓦的绿色,是任何画笔都无法描述的。
正当宋弥夏在复盘病历之际,秦之钧正在为下周的移植试验做最后的准备。根据现有文献记载和模拟实验,他微调了一下试验顺序,以便于在进入雌性体内,能够更好存活。
从实验室出来,秦之钧去手术室找宋弥夏,手里拿着需要宋弥夏学习的书目。
“你忙完了?”看见来人,宋弥夏开口询问。
“忙完了,我准备下周进行移植试验。到时候,需要你的帮助。”
“好。”
入夜,秦之钧洗完澡出来,坐在书桌前撰写工作笔记。
刚把本子翻开,手机响了。
是家里的电话。
这通电话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可等挂断电话,秦之钧想起白天的事情。
他正要去找点以往的数据资料,下楼的时候,听见李赫在接电话。
秦之钧无意窥探他人的秘密,只是对方的交谈中提到了宋弥夏,秦之钧便站在墙角多听了一会。
“好了,我会尽快把东西寄给你们。你们也不能逼我太急。犀牛角那东西,一直都是供不应求,更何况是北白犀的犀牛角。”
对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这边李赫继续道:“我就一个要求,宋弥夏的安全必须要保证。”
挂了电话,李赫转身离开,秦之钧站在那边,也跟着继续下楼。
李赫到底在和谁通电话,为什么还有宋弥夏的名字,李赫到底是什么来历?一时间,太多问题涌现在脑海里,令人找不到准确的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秦之钧下楼跑步,又遇上了李赫。
“Dr.Qin,这么巧。”
“李组长。
两人出了宿舍楼,共同前往操场。
“Dr.Qin,昨天那通电话,并不能代表什么,希望你不要和宋弥夏说,我不想她担心。”出了宿舍楼,四下无人,李赫抢先说。
“李组长,”秦之钧推了下眼镜,答道:“夏夏现在是我的女朋友,她的事情,由我来全权负责!不需要你费心。”
李赫自然听出了秦之钧的意思,这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所以,李赫并没多争执,只是要求秦之钧答应不要告诉宋弥夏这通电话的事情。
秦之钧考虑片刻,应下了。
而这一切,宋弥夏并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