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的黑色西服裤子，那东西在上面格外的耀眼。
明晃晃地，上面映着巧克力味道，蘑菇形状的东西。
顾言整个人都染上了红色，明艳艳的红色，就像是古代少女脸上的胭脂，平静的湖面荡开了粉色的涟漪。
“我……不是我……”
话还没说完，他伸手就想要将那东西拿着逃离这里，可是秦默却又刚刚起身，那动作……那手……
猛地就像是碰到了野兽一样，顾言几乎是瞬间就转身离开，那脸涨红几乎快要滴出血来了。
秦默整个人也僵硬在原地，看着那掉落在地上的东西，还有某处，扶额轻叹。
果真一遇见顾言，事情永远都没有这么简单。
门口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秦老师，有事找你。”门外，王导独特的声音传来了，掩饰不住的喜悦。
秦默直接一脚踩到那东西上，然后将零食放在柜子下面，确保看不见了才出声，“进来。”桌面上的眼眶被他随手拿起来戴着，眼睛落在电脑屏幕上。
只是半天都没有敲打出一个字。
王导进来后，神色很是激动，“秦老师，我想要和你商量关于剧本的事情，你也知道上次你说要清水豆腐，所以我们编剧就认真地修改了，但是这次有些剧情能不能稍微甜一点？”
说着，还凑了过去，那脸上都是恭维的笑意。
秦默蹙眉，“编剧这么轻易就答应了？”
“那是自然的，要是他不答应，那……”剩下的话忽然就没有说出口，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惺惺笑着，“编剧好说话。”
“所以演员的任何要求都答应？”
闻言，王导怒了，一巴掌就啪在桌子上，可是好巧不巧，那藏在桌子地上的零食因为没有系好袋子，直接就滑落了下来。
零食一股脑都掉落出来。
王导一看，故作一副我懂你的模样，“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小年轻都是拒绝不了这些美好的零食的，吃要吃的，胖也还不长，年轻就是好。”
说着，自己伸手拿出了一包，认真地吃着，似乎是遗忘自己刚才真准备生气的。
秦默扶额，“剧情要怎么才算是甜？”
“剧情里顾言不是因为你弯了吗？我觉得就是让他紧张几分，毕竟你是情场老手，要不来点什么前男友的炮灰角色。”
说到前男友，脑海里自动浮现着旧情复燃组合。
秦默抿着双唇，“剧情这么狗血？”
“万年狗血，万年人喜欢啊，剧情又不是生活，不狗血哪里来的美好。”王导拍了拍他的手，视线却看到地上的巧克力壳子，顿时整个人就激动起来。
弯腰想要将那东西扯起来，可是却发现竟然被秦默踩着，只露出了一个深咖色的包装颜色，“挪动一下你的脚。”
闻言，秦默眼底闪过一丝心虚和尴尬，“这东西不干净，王导还是不要……”话还没说完，王导直接用力一扯。
咔嚓——
塑料袋中破碎的东西。
“秦默你太不懂得珍惜粮食了，粒粒皆辛苦的。”只是那残留在手中的包装壳刚刚落在他眼前，顿时脑海里闪过一道白光。
这东西……
蘑菇！！！
顿时王导看着秦默顿眼神就变了，说不出来的怪异，“秦老师不错啊，厉害啊，还是最大号的呢。”说着，凑近了几分。
“对方是谁啊？”
秦默耳尖上猝不及防地染上了绯色，咳嗽了几声，“嗯，不是我的，是何念……”话还没说完，门口就传来了何念的声音，大大咧咧的。
“秦默厉害啊，顾言老师竟然送来了零食，听周峰说还专门买的国外进口零食，我能不能吃一点啊。”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进来。
秦默紧紧地抿着嘴唇，心口涌现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羞涩？
还是什么？
下一秒，秦默直接转身出去了，只是顺手带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
今晚目标，论文一万字！
“哎，你去哪里啊？晚上还有两场戏呢，你……”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房间里王导的笑声，下一秒似乎在和谁打电话，“这件事情你必须写到剧情里面。”
“你懂什么，这叫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不管，要是他问起来，我就说是我透露的，否则我就曝光你的身份。”
对方似乎很气愤，可气愤中还带着其他的情绪，下一秒直接吧唧一声挂断了电话。
何念这才打开门，“这是怎么了？”
王导将掉落在地上的零食顺手拿了几个，伸手拍了拍何念的肩膀，“你果真才是最厉害的经纪人。”
转身，笑嘻嘻的离开了。
何念一头雾水，等到将零食，还有某东西捡起来的石斛，顿时明白了，他真的可能要完了。
……
因为有几场戏需要在晚上拍摄，虽然白天也可以调节灯光，可是那种感觉完全不同，所以王导就让所有演员在下午休息，然后晚上七点开始拍摄。
顾言从秦默房间逃离后，直接冲到了操场里，脑海里就像是种下了一个无线网络信号加载器一样，无数乱七八糟地东西都他脑海里闪过。
一会儿是他送错东西，一会儿又是他碰到了某东西的触感，一会儿又是秦默肯定生气了，最后全部都汇聚成了一个“那就是他太他妈尴尬了。”
呼气，喘气。
运动让他浑身的荷尔蒙气息更加猛烈地绽放着，他全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脑海里恍然又莫名其妙地回荡着戴望舒那种诗歌。
“我用残损的手掌，摸索着这广大的土地：这一角已经变成灰烬，那一角只是血和泥……”
他觉得自己就是灰烬了。
“啊啊啊。”
胡乱叫了几声。
周峰却忽而匆匆忙忙地拿着手机冲到顾言面前，“祖宗，你哥和你老师又来了。”
顾言下意识地想要拒绝，他刚才才背诵了戴望舒那《我用残损的手掌》，果真不能念叨。
无奈地接过手机。
“哥，我知道了，我……·”
话直接被对方打断，他老师叫做陈文臣，略带沧桑的声音响起，“我不是你哥，明日请假我带你参加一个比赛。”
下一秒电话直接挂断了。
顾言一瞬间有些黯然。
他不太想要出去参加其他的，这部戏马上就要结束了，他才表白，动作还这么慢，什么时候才能胜任那个职位啊。
周峰自然也是听见了，伸手难得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着，“你要成长，他也在前进。”
顾言一瞬间微愣。
忽而他的手机倒是又响了起来，顾言认命地接通了电话，“老师……”
“我是你哥。”
“哥。”
顾言伸手轻轻咬了咬嘴唇，似乎不满这两人的动作。
“爸妈知道你的事情了，周末回国。”
顾言身子僵硬着，有些不知所措，半响才抿着嘴，“哥，我会说服他们的。”
顾琛轻叹，有些无奈，“不只是你，还有我。”他的结果肯定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两兄弟静默无言，最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似乎是被这个事情影响了，顾言脑海就被这件事情占据了，直直回到了房间里，却看见何念提着东西站在他房门面前，似乎等了一会儿了。
“何助理。”
何念见到他，面色有些慌张，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悻悻道：“顾老师你好，这是秦默老师送你的东西，说是希望你喜欢。
顾言：……
直觉告诉他那里面没有什么好东西。
周峰直接接了过来，“不错不错，谢谢秦老师了。”
说着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
“顾言你进来啊。”
门再次关上的时候，顾言觉得自己看见了何念那嘴角得意又撇不住的笑。
周峰倒是没想到这么多，直接将那东西打开，嘴里还念叨着，“没想到秦默竟然都学会了送礼物啊，不错不错。”
只是那不错刚刚说完，就打开了那装着饼干的盒子，里面满是蘑菇外壳的东西。
顾言：……
周峰：……
关键是还有各种口味的，然后还全部都是最小号的。
顾言一把抢了过来，伸手就想要扔到垃圾桶里，却被周峰阻止着，“万一……万一，你以后能用得到呢。”
“峰哥，个月的奖金没有了！”
拿着东西灰溜溜地从房间里出去的时候，就看见何念斜靠在一旁笑得格外的开心，特别是视线落在那东西上后。
“厉害厉害。”
周峰直直塞在他的手上，“你厉害你用。”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就想要身后有野兽追着他逃跑一样。
何念笑到几乎不能喘气，只是看到那个最小型号后。
嗯，一眼难尽的表情。
等到晚上拍戏的时候，两人之间的气氛都莫名地有些诡异，像是冒着粉色泡泡又被人强势地击破了，只是空气中残留着那种味道。
王导看这两人却是格外的满意，“嗯，不错。”
那眼睛里的光……不正常，还来回在两人之间。
“咳咳。”还是顾言捂着嘴，咳嗽了两声，王导才收回自己的目光。
“接下来宣布两件事情啊，第一个事情就是我们剧组后半部分的剧本有稍微改动，第二个事情就是制片人下周一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