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谈甚欢，桑暖忽略了执行任务中的小芸，忽略了陆亦舟，等话题终于结束后，秦牧将她送回了酒店。
看着秦牧离开的背影，桑暖的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开心？”
陆亦舟冷冽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桑暖勾起唇角，回转身道：“你既然看出我很开心，还需要问出来？”
陆亦舟的眸倏地冷冽起来，对她的强词夺理，他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她现在的态度让人忍不住想要发火。
压抑住内心的不满和怒火，他冷道：“放了封晗。”
桑暖觉得他简直无理取闹，看了他一眼，便朝大厅走去，进入电梯后，不等他，直接关上了电梯门。
回到房间，她坐在沙发上静静的等陆亦舟，几分钟后，这个冷酷的男人浑身冷气的战子傲她面前。
“开个条件。”
“陆亦舟，你有完没完？”
桑暖终于忍不下去了，“我说了，封晗的失踪跟我没有半点关系！我是一个身份不干净的人，但不代表我会去做这种肮脏的事！”
“你只需要给我提供线索，其他的，不需要你动手。”
桑暖气得瞪向他，说不出一句话来。
“以你的本事，查到这些线索不难。”
深吸口气，桑暖告诉自己要保持冷静，“陆亦舟，我最后再说一遍，我不知道，你继续跟我说这些也没用。”
陆亦舟冷冷的看着她，两个人僵持着，桑暖不禁有些难过。
她扯下脖子上围着的丝巾，指着脖子处的红印。
“今天，我被陷害的时候，我被万人唾骂的时候，我都没想过委屈，因为我知道，不是所有的无辜都能被证明。”
“陆亦舟，我今天只问你一个问题。”
桑暖强忍着心头的酸涩，她想要一个答案，想要一个出路，想要一个希望。
“我承认，我的人生有污点，我的背景不干净，我在你眼里看来，是一个肮脏的人，是吗？”
陆亦舟静静的看着她，不说话。
“从你让我相信你那一刻起，你现在的每个举动，说的每句话，我都会自我安慰，你这么做一定有你自己的原因。”
“可是现在，我错了，企图在你这里得到一丝慰藉都一个不切实际的梦想，我投降。”
“我投降，但不代表我承认封晗是因为我才失踪的。”
沉默许久后，桑暖自我嘲笑。
“你不要再折磨我了，放我走吧，陆氏有DN和MS的帮助，度过这一次危机完全没有问题，你放过我，我继续回到那黑暗的生活中去，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
许久，空气似乎都凝固起来。
桑暖垂眸，他们之间的问题，分分合合，有的时候，两个人的感情真实到她以为可以一辈子，有时又一盆冷水浇下，清醒到她重视自己的身份。
陆亦舟说过，她不重要，那她待在他身边的意义何在，保护他？凭什么。
“好。”
不知过了多久，桑暖才听到这声好，等她缓过神来，抬起头时，陆亦舟已经消失在她面前。
自嘲的笑了笑，眼角的湿闰提醒她，她赌输了。
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想要挪动着僵硬的身子离开时，周深开门进来了，冷漠的将一份文件放在她面前。
“桑小姐，这是离婚协议，你只需要在这个地方签字摁手印就可以离开了。”
“桑小姐，鉴于你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净身出户，既往不咎，已经是对你的最大仁慈。”
桑暖面无表情的接过笔，扫了一眼协议，然后在陆亦舟苍劲有力的笔迹旁边，郑重的签下了名字。
周深接过协议，看着那丑得不行的笔迹，不禁有些嫌弃。
“桑小姐，这间房你可以住到明天，明天以后，请你离开这，你在京都的东西，我会派人原封不动的送回你家。”
桑暖没说话，起身回到房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后，消失在周深面前。
周深拿着协议回到另一间套房，看向落地窗陆亦舟的背影，出声道：“少爷，她已经离开了。”
“这份协议上的内容，她没有看，直接签了，您要不要看一眼？”
陆亦舟垂眸，沉声道：“不用。”
“少爷，真的不用派人跟着她吗？”
陆亦舟沉默着，过了一会道：“她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
“没有，收拾得很干净。”
“那枚戒指。”
周深有些疑惑，什么戒指？猛然想起，道：“那枚戒指，她带走了。”
陆亦舟蹙眉，神色有些疑惑，目光中却闪过一丝心疼，“之前发给你的程序还在不在。”
“在的。”
“盯着上面的行踪就行。”
周深点头，“明白，少爷，还有MS那边，薄总那边已经签字了，资金会尽快到账，关于封晗小姐那件事，薄总也接到新信息，薄总说，封晗小姐暂时没事，一个月后会被送回来，让您不用担心。”
“嗯。”
看着陆亦舟有些落寞的背影，周深浅浅叹息一声，将那份协议放在一旁。
“少爷，京都那边的文件已经整理放在您桌上了，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周深出去后，陆亦舟看向桌上那份协议，真是傻的可以，怎么不看一眼。
一贯清冷的面容，此刻显得有些惆怅，也不知道放她离开，是好事还是坏事。
看着那丑得歪歪斜斜的笔迹，就能想到当时，她内心的不甘和古怪。
街边，桑暖打车远离了那家商务酒店，今晚暂时入住一家常规酒店，为了防止有人跟踪，所以不会直接去秦槐的住所。
最近的事令她心神疲倦，她脑海中记下的那些事情，交织在一起，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躺在床上，盯着那明晃晃的灯光，伸出手想去捉住那一丝光亮，目光却落在了那枚戒指上。
摘下戒指，放在眼前细细的观察着。
许久后，才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将戒指重新戴上，这枚戒指的意义，大概就是她不能将戒指还给陆亦舟的原因吧。
轻轻的一个吻落在戒指上，她用只能自己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
“陆亦舟，晚安，我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