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程的高铁上，张行成一路沉默着。
哪怕在R市的进展表现得相当顺利，也算是替H市警队争了一口气，但张行成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梁浩这个关键人物，两起案件的杀手，至今昏迷不醒。
难道只能继续等待下去么？
“张队，既然凶手已经证实就是梁浩，为什么我们不在R市再多呆两天？虽然梁浩还昏迷不醒，但我们还可以从死者何家胜入手，调查他的社会关系，或许就能找到那个雇佣梁浩杀人的幕后指使者！”萧乙突然的询问，将张行成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梁浩昏迷，也让何家胜和王铮的案子都无法顺利结案。幕后指使的人也必须要靠梁浩来指认。我们留在R市继续调查何家胜的意义并不大。况且王康他们早就进行过一系列调查，找到附和动机的人就不下十个，你有那个时间去一一排查么？”张行成无奈地分析道。
闻言，萧乙也跟着沉默了下来。
张行成说的没错，这样的调查吃力不讨好，甚至会成为无用功。
抵达H市的时候，已经接近半夜。
两人直接驾车回去休息，第二天才回到了支队报道。
“张队可以啊，才两天R市的案子就被你给破了！”耿晓辉在门口见到张行成的时候，还忍不住满脸兴奋地夸赞道。
“运气好罢了。而且案子还不能算破了，只能说是抓到了行凶者。但是幕后的指使者还没找到！”张行成赶紧纠正了耿晓辉的结论。
“只要那个梁浩醒了，一切不都水落石出了么？”耿晓辉却是不以为然。
“我们不能寄希望于一个嫌疑人。如果他一辈子不醒呢？”张行成反问道。
耿晓辉顿时哑口无言。
就在这个时候，裴子添的车停在了院内，从车上下来之后，裴子添就朝着张行成一路小跑了过来。
“张队，你回来得正好。医院刚刚来电话跟我说，梁浩醒了！”裴子添的一句话，顿时让张行成等人面面相觑。
“还真是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啊！”耿晓辉忍不住笑了起来。
张行成和萧乙对视了一眼，前者蹙着眉头问道：“医生怎么说的？”
“医生说梁浩刚刚恢复意识，不过他还没有开过说过话，而且他似乎不愿意和任何人交流，包括医生在内！”裴子添解释道。
“那走吧，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张行成不再迟疑，催促着裴子添上车。
随后一行人两辆车再次出发赶往了医院。
梁浩的确苏醒了，只不过他不愿意与任何人沟通，对于任何人的询问都毫无反应，似乎失去了听觉一般。
张行成在并房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瞪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脸上不见任何表情。
甚至张行成他们的出现，也没有让梁浩的眼神波动一下。
张行成并没有急着说话，似乎梁浩这样的状况，也在他的意料当中。
这个杀手，具备很强悍的心理素质，像他这样异常冷静的人，除非你能抓住他的致命弱点，否则想让他开口配合你，等于是天方夜谭。
不过张行成不说话，不代表裴子添忍得住。
这货走到病床前，看了看面无表情，甚至不给他一个正眼的梁浩，就是一脚直接踹在了病床上：“你小子还在这里跟我们装深沉是吧？”
梁浩扭过头，干脆看都不看裴子添，似乎是想用这种行为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你还给我装是吧？”裴子添的暴脾气顿时就上来了，正想上前将梁浩拉起来，就被张行成一把给拉住了。
“张队，你拦着我干嘛？”裴子添满脸不解地问道。
“这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也不是你的审讯室。你想干嘛啊？”张行成皱着眉头问道。
裴子添顿时郁闷地甩开了张行成的手，气哼哼地转向了一侧的窗台，来个眼不见为净。
见梁浩一只手还铐在病床上，张行成直接搬过了椅子坐了下来，然后十分好奇地检查着梁浩被靠在病床护栏上的右手。
梁浩扭过头，顿时皱起了眉头，语气有些生硬地质问道：“你干嘛？”
张行成随即笑道：“没什么，之前没来得及仔细看看你这只手。不愧是职业杀手，你手上的老茧都快赶上专业的射击运动员了！”
梁浩轻哼了一声，随即转过头，不再看张行成。
“这还是他醒来之后说的第一句话！”陪同的医生在旁边苦笑道。
张行成点了点头，对那医生问道：“他现在是什么状况？”
“身体没有什么大碍，早就恢复过来了。苏醒后就已经恢复了行动能力，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不过脑震荡的后遗症还存在，可能会对他造成一定的影响。”医生随口解释道。
“脑震荡？”张行成闻言就是一愣。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词，张行成就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他居然和梁浩产生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心说这个家伙会不会也跟自己一样有片段性失忆？
“像他这样的情况，是不是能够出院了？”萧乙在一旁询问道。
“没错。他现在已经是恢复阶段了，完全可以出院了，只要按时吃药就不会有任何问题！”医生点头说道。
“那脑震荡会对他造成什么负面影响么？”张行成不由追问。
他就差直接问梁浩会不会失忆了！
“影响肯定会有。比如说头疼、厌食或者偶尔的肢体麻木和抽搐，但都是一些轻微症状。如果头疼剧烈的话，也只需要服用一些药物控制一下就行了！”医生继续说道。
张行成看了一眼梁浩，干脆将医生直接带出了病房问道：“有可能失忆么？”
“概率上说当然有可能。但我们是无法判断的，除非他本人说出来。”医生很是干脆地摇头解释道。
其实这个答案，张行成心里早就很清楚，他就是这样的情况。
只要他不说，根本没人会知道他失忆了。
除非他从其他的方面表现出了失忆的症状，然后被人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