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屑和金属零件四下爆射!
林国栋和墨镜男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响吓得浑身一哆嗦,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满脸惊骇。
门口的光影与烟尘之中,陈凡就那么站着,脚下是门板的残骸。
他身后,三个黑西装壮汉默然矗立,身形将整个门口堵得严严实实,一动不动,散发着无形的压迫感。
陈凡迈步走了进来。
皮鞋踩在碎木上,发出“咯吱”的声响。
每一下,都让林国栋的心跳漏掉一拍。
他的脚步不重,却让整个包厢的空气都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陈凡的视线在两人身上一扫而过,最后落在了林国栋那张煞白的脸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聊完了?”
陈凡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枚炸弹在死寂的包厢里引爆。
他旁若无人地踱步进来,皮鞋踩在门板碎屑上,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每一下都像是踩在林国栋的心脏上。
“正好,我也想听听,你们刚才是怎么商量……让我死的。”
陈凡的嘴角扯开一抹弧度,却没有半点笑意。
他的视线甚至没在林国栋身上停留,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那个从他进来后,就一直稳坐如山的墨镜男。
“林总,好兴致啊。”
陈凡终于开了金口,语气里满是戏谑。
“大晚上不睡觉,在这儿谈四千万的大生意?”
四千万!
这个数字从陈凡嘴里吐出来,林国栋脸上的血色“唰”地一下全没了,白得跟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一样。
他指着陈凡的手抖得跟筛糠似的,嘴唇哆嗦着,半天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你……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个问题,比“你怎么会在这里”还要让他恐惧!
陈凡压根没理他。
他已经走到了桌前,慢条斯理地走到墨镜男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想知道?”
陈凡笑了,那笑容看得林国栋心里直发毛。
“因为你花了四千万请来的这位……”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让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在空气中发酵。
下一秒,陈凡的手,轻轻地落在了墨镜男的肩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是我的人。”
轰!
这三个字,比刚才炸开的门板威力还大,直接在林国栋的脑子里引爆!
他整个人向后一踉跄,撞在椅子上,发出一声闷响。
完了!
脑子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整个包厢针落可闻,只剩下林国栋那破风箱一样,粗重又惊恐的喘气声,喉咙里嗬嗬作响,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
时间仿佛被拉成了粘稠的糖浆,每一秒都无比漫长。
林国栋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终于。
陈凡那只攥得骨节根根泛白的拳头,极缓,极缓地松开了些许。
他抬起手,对着门口的方向,随意地挥了挥。
一个字,从牙缝里迸了出来,冰冷刺骨。
“滚。”
门口那两个铁塔般的黑西装保镖,明显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解和不甘。就这么放他走?
墨镜男,也就是刀疤脸,却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一个制止的动作。
两人心头一凛,再无二话,立刻向两边错开,让出了一条通路。
林国栋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美妙的声音!
他浑身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求生的本能让他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狼狈不堪地朝着那条生命通道冲了出去!
他后背的衣服早已被冷汗湿透,此刻紧紧贴在身上,又冷又黏。他不敢有半分迟疑,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地冲向那道象征着生机的门缝!
狼狈,屈辱,但都比不上活命重要!
就在他一只脚已经迈出包厢,半个身子探出去的瞬间——
“林国栋。”
三个字,很轻,很平淡,没有任何情绪。
却像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扼住了林国栋的后颈!
他整个人僵在门口,一动不敢动,连回头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陈凡冰冷的声音,贴着他的后背,一字一句地钻进他的耳朵里。
“你最好祈祷。”
“你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如果让我发现,你敢骗我……”
陈凡的声音顿了顿,那短暂的停顿,比任何恶毒的诅咒都让林国栋恐惧。
“我会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些人的家人,你连想都不能想。”
“否则,代价你付不起。”
话音落下,林国栋再也撑不住,双腿一软,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包厢,消失在走廊尽头。
门,没有关。
冰冷的夜风倒灌进来,吹动着陈凡的衣角。
刀疤脸走上前,低声请示:“老板,就这么放他走了?买凶杀人,这可是重罪……”
“他现在死,太便宜他了。”
陈凡转过身,那股滔天的杀气不知何时已经收敛得一干二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河,声音嘶哑。
“给我查。”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刀疤脸心头一凛,重重点头:“是!”
陈凡的视线穿透玻璃,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血色黄昏。
“二十年前,我父母出事的所有卷宗,细节,人证,物证……”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能挖出来的,全都给我挖出来!”
刀疤脸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原来如此!
老板的滔天怒火,根源在这里!
“还有这个林国栋!”陈凡的声音陡然转厉,寒气逼人,“把他祖上十八代都给我翻个底朝天!我要知道,当年是谁,给了他这么大的狗胆!”
“明白!”刀疤脸的回答斩钉截铁。
他现在彻底懂了。
放走林国栋,不是仁慈。
而是要让他清醒地,绝望地,看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是如何一点一点被碾成齑粉!
这比一刀杀了他,要残忍一百倍,一千倍!
陈凡不再说话,只是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几乎是秒接。
他甚至没有看来电显示,对着听筒,只说了两个字。
“动手。”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同样简短有力。
“收到。”
电话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