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又提到了安清轲的伤心事,萧然不免也有些不好受,他哑着嗓子道:“早知道,那时候,在炎鼓言,我就随你走好了,说不定还能祝你们一臂之力。”
安清轲柔柔一笑,目光灼热地看向萧然,“哪有那么多早知道,要是早知道,我也不会让你去了炎鼓关。”
萧然恰好抬起头,望进安清轲的目光里,心中泛起波澜微动。
“对了,那你怎么会从炎鼓言出来的?期限未到啊。”
于是萧然便将自己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到是自己走后发生的生死一线的事情,安清轲有些后悔又有些后怕嘟囔道:“还真是没错,早知道,就应该让你跟我走。”
使得萧然哑然失笑道:“所以,不就是因为早知道吗,说起这个,我也有点奇怪,毕竟我也是重犯,逃出炎鼓关后,竟然没有通缉我?”
“是有点奇怪……”安清轲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你们说什么呢?该吃饭啦!”这时,安清岩的声音传了过来,虽然脸色还是哭过的痕迹,但精神已经恢复好了许多。
说着跟着后面的几个下人把饭菜放在了石桌上,其他人便退下了,三个人像是劫后余生,又像是再次重聚一般享用着午饭。
“感觉,之前和你们这样一起吃饭的日子变得很遥远……”萧然夹菜有些感慨道。
“哪里遥远?只要你喜欢,我天天陪着你吃这一日三餐。”安清轲挑眉道。
“是啊是啊,虽然没有了爹娘,但以后我们三个人一定要好好的。”
安清岩说的十分用力,像是在证明自己什么决心一样,萧然笑着拍了拍安清岩的头,“小丫头,长大了啊。”
安清岩扬起一张脸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宛如雨后彩虹和太阳一般,明媚带着露水。
因为安清轲的处境危险敏感,于是便托萧然去联系下萃珍楼,商量着把安清岩尽早送回庄里。
萧然的身份也不好暴露,怕节外生枝,便托恒远去萃珍楼走一趟,恒远也是今早才知道安清轲也在堂里,一来二去便猜测出安清轲的身份。
“安清轲是阔公子?”
倒是让萧然有些意外,没有承认也没有否定,“阔公子与我有些交情,托他帮个忙而已。”
恒远掩在宽帽里,顿了一下,并没有急着反驳,只是了然于心地点点头,便同小铃铛一起出了门。
看着恒远和小铃铛的背影,萧然自言自语道:“这恒远还真是个人精……”说着便转身进了内堂。
安清轲正在把玩自己的剑扇,萧然倚在门边上,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缓声道:“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是不是萧然的错觉,安清轲的手似乎停顿了一下,“报恩。”
“报恩?”萧然不明所以皱眉道。
“救我之人非普通之辈。”
这么一说,萧然立马就懂了安清轲话里的意思,于是他立马走到安清轲身边,阴沉着脸道:“他让你做什么?!”
可能察觉到了萧然的紧张,安清轲仰头勾唇道:“担心我?”
“嗯。”萧然认真盯着安清轲说着,重重点头。
似乎没想到萧然会这么直接坦然,安清轲倒有些发愣,随即粲然一笑,莞尔百媚,“不用担心我。”
这听着萧然更着急了,他一把转过安清轲的脸正视自己,“我怎么能不担心?要是他是个有心之人利用你做一些事情怎么办?!你了解他的底细吗?是好是坏??”
安清轲轻轻拉开萧然的手,“是我自愿的,救我一命,自应万般报答,他的身份也告诉我了,我也不只是为了帮他,也是为了自己,他说好像会帮我报仇,所以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
“难怪我说,听清岩要执意报仇的时候你那么平静!”萧然不免沉下了一张脸,“你说他既然告诉你身份了?那你告诉我是谁?我也可以帮你!”
“对不起,我不能说。”安清轲睫毛轻颤,缓缓低下头,又抚摸着手里的剑扇。
“为什么?那他如果让你陷入危险之中怎么办??你还有天下第一庄,我这里又是应闲堂,如果你真想报仇,我们可以凭自己的力量啊。”
安清轲一时没有说话,半响,就在萧然期待的目光中,安清轲幽幽道:“这个世界上,有钱不如有权,这江湖之争如何报朝政之仇,萧然啊……经历这么多,我也总算明白了,之前赚尽天下钱只是自己打造的一个江湖美梦。”
萧然听着一怔,目光也变得有些黯然,他抿了抿唇,一语不发地坐在安清轲身侧,身边时不时传来,手指甲与剑扇摩擦的声音,听着心里十分空荡。
“那我要你答应我,如果发生了危险的事情一定要告诉我。”半天,萧然挤出了一句话。
安清轲把剑扇放回了怀里,转过脸认真地看向萧然,“好。”随即像是鼓足了勇气正准备说什么的时候,可刚张口就被门外林杉的声音打断了。
“进来吧。”
林杉笑意盈盈地走了进来,不经意多扫了安清轲两眼,安清轲注意到只是有些熟悉却并没有说话,“堂主,谷里耿渊来了信。”
提到耿渊,萧然立马正襟危坐,拿过林杉手里的信。
不知道信的内容是什么,只是萧然的表情浮动地太厉害,激动之色言于情表,猛地站了起来,因为兴奋过度,手微微颤抖着,喃喃自语道:“找到他了……找到他了……夏希……”
打量着萧然的表情,安清轲心里是极为不舒服的,多看一眼萧然此刻的表情,他的心就多一分绞痛似得,这样的表情明显地表达了那人在萧然心中的分量,安清轲就坐在萧然旁边,萧然的轻喃自然也被听个一清二楚,安清轲估计就是萧然当初在合欢楼跟自己提过的那个人,原来他一直想要找的那个人,叫夏希。
“是你当初说的那个人吗?他在哪?”安清轲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道。
萧然欣喜若狂地点点头,“皇天不负有心人,耿渊说好像是在如意坊。”
“这个如意坊有点不简单,不像是普通的乐坊,应闲堂之前有关于如意坊的存档,说这个如意坊其实也卧虎藏龙,有身怀绝技,也有满怀谋略者,当然,能歌善舞,精通乐器的自然也是拔尖的。”林杉在旁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