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灯光下,暗金色袈裟反射出锐利的光。
安然迷迷糊糊醒来,看到床边坐着一个男人。
是爷爷的僧友,志岳!
志岳正拿着一根粗大的针筒,针尖扎进她的血管,抽她的血!
她瞬间清醒,下意识瞪大双眼,对上一双阴冷的眸子。
两人齐齐一惊。
“你怎么醒了?”
志岳脸色大变,警告道:“乖乖躺好,否则……针头会戳破你的血管。”
鸡汤、头晕、10点之前就困得撑不住……
她眨眼就理清线索,一定是志岳给她下了药,等她沉睡之后,来抽她的血!
他显然是有预谋有计划的!
可是……他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前世,他一直是在保护自己啊!
不,不对……她呼吸一促,突然想起来……
前世,自己每次回来,都会在吃了饭之后快速沉睡。第二天醒来,脑袋总会昏昏沉沉的,手臂上总会出现针眼。
每个月回来,都是如此!
她的大量精力都用在赚钱、防备安芯上,哪里想得到,向来维护自己、照顾自己的志岳叔,会做出这样的事?
她只以为是自己不小心,磕磕碰碰造成的。
如今看来……
志岳在前世,就定期秘密抽取自己的血!
为什么?
安然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似乎被他完全吓住。
“岳叔……呜……别、别……”
一瞬间,她泪流不止,白嫩小脸上,满是惊恐和惧怕。
她盯着针筒,又偏头看了看床头柜上的盘子:消毒液、止血棉、空荡荡的血袋……
她满眼恍惚,似乎无法理解眼前的一切,颤抖的问:“你、你要干什么?”
“抽你的血。”
志岳慢慢拉出管子,针筒里,鲜红的血不断增加……
他惯常挂着和善笑容的脸,此时,露出轻蔑之色。
谁说安然性格大变?
呵,看看,还不是那个懦弱无能的蠢蛋!
他警惕着,语气冰冷:“既然你已经看到了,那就乖乖配合,我只抽你500毫升的血,不会伤你的身体,你这么年轻,养两天就恢复了。”
她瑟瑟发抖,傻傻的说:“这、这么多?可是老师说过,一次献血最多400毫升……”
“闭嘴!不准抖!”
志岳立即分出左手,按住她的肩膀,右手稳住大针筒,继续抽血。
她吓坏了,崩溃大哭:“呜呜……岳叔,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呜呜……爷爷知道了,一定会把你赶走……”
“呵,天真。”
志岳冷笑,俯身,阴测测的说:“等会儿我就去找老爷子,说你勾引我、恬不知耻的爬上我的床,诱惑我,让我偷偷修改老爷子的遗嘱,好继承安家全部财产!”
“什、什么?”
“你没机会说出真相,就算说了,老爷子也只会相信我的话,认为你谋夺家产失败,在陷害我!”
“呜……不……我是爷爷的亲孙女啊,他、他会相信我。”
“我跟在老爷子身边二十多年,你才回安家多久?”
志岳放低音量,用安抚的语气,来摧毁她的意志:“你心底明白,老爷子更信任我。到时候,老爷子会把居心叵测的你赶出安家!”
她瞪大眼,满脸呆滞。
“而我会把这事宣传一下,南阳市就没有你们母子三人的容身之处!云家知道你这么脏、为了算计家产不择手段,呵呵呵呵……你跟云少的婚约,就完了!”
她脸色惨白,一个劲儿摇头,“不、不要……”
“一旦云少不承认你这个未婚妻,呵呵,我就有机会把你关起来,那时候,你既没有自由,又不得不为我提供血液!啧,然然,你怎么选呢?”
她像一条死鱼,完全失去了抵抗之心,默默流泪:“我、我不说……呜……爷爷不会知道。”
“很好。”志岳满意极了,“这才是我们乖巧的然然,相信岳叔,只要你乖,岳叔不会伤及你的生命。”
他放下警惕,左手松开她的肩,侧身去拿床头柜上的止血棉。
就是现在!
“嘭!”
藏在被子里的小拳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借助腰腹挺身的力道,狠狠砸在志岳的眼睛上!
“啊——啊……”
已经毫无防备的志岳,被蓄力已久的拳头,打得惨叫哀嚎。
他条件反射的松开针筒,退后,捂住眼睛、保护自己。
他的反应和动作,都在安然的算计之中。
趁这短短2秒,她迅速拔出针,反手将针筒握在手里。
再从床上一跃而起,凶猛的扑了过去,瘦小的身子微微弓着,快如闪电!
只见她甩臂,狠狠一戳!
“啊啊啊……”
志岳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全身剧烈颤抖,而两腿中间,扎着一根巨大的针筒。
3厘米长的针尖,全根没入,扎在丁丁上。
他一手捂着右眼,一手颤抖的去摸索针筒……
然而,安然已经再次捏紧拳头,全身蓄力,像一头凶残的小兽,对准他的左眼,狠狠一拳!
他再一次条件反射,捂住右眼。
小拳头又破风而来,对准他的鼻头,狠狠一拳!
生理盐水不受控制的,从他受伤的眼里流了下来,夹杂着血丝。
人体三处最薄弱的地方被狠狠攻击,他痛得完全站不起来。
她一把抓住暗金色袈裟,反手一掀,将他的头和双手兜住,再捏着袈裟两头对角,打了个死结,暂时限制他的行动能力。
安然这才翻箱倒柜的找绳子。
志岳听到动静,心里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轻敌,才落得如此下场。他忍着剧痛,不动声色的解袈裟。
“嘭!”
时刻保持警惕的安然,对准他的鼻头,再来一拳。
她低喝:“老实点!”
很快,她找出绳子,将他双手双腿牢牢锁死,才掀开袈裟,让他重见天日。
“啪啪!”
她在他脸上重重拍了两下,居高临下的说:“这才是我们乖巧的岳叔,相信我,只要你乖,我不会伤及你的生命。”
志岳努力睁眼,可被重击的眼球痛得他眼皮不受控制,无法看清她的表情。
只能看到她模糊的身形,以及她手臂上的针眼,汩汩渗血,鲜血流了一手臂。
可她一点都不在乎。
刚才躺在床上哀求他的小可怜,仿佛是错觉。
她像地狱修罗般,语气阴森:“告诉我,为什么抽我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