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被绑上车时,手机就被徐林的人扔了。
她也是看房间里的挂钟时间,才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
只不过,徐林有自己的脑回路,且十分坚定不移地说道:
“你少糊弄我!你以为我没认出你?你玩完周凛,又去勾引周淮序,周淮序那么可怕的一个人,要是知道你都跟他弟弟玩过了,你死的比我还惨!怎么可能来救你?!”
沈昭:“……”
她也是无言以对。
这徐家的孩子们,一个徐烬青,一个徐林,不愧都是一家人,不能说是脑子有病,只能说是脑回路不同寻常。
沈昭这会儿,其实已经有些心如死灰了。
上回徐林嗑药后发疯的样子还历历在目,现在又是在私人空间,真要做什么,那可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看了眼徐林,见对方脸上虽然有怒意,但眼睛却是清明的。
想来这货,这会儿还没到嗑药的时候,兴许还能听进去话。
沈昭想了想,只能从自己已知的信息里切入话题,说道:
“你既然还敢绑我,是不是也不知道,你爹妈为了让你早点从局子里出来,在周淮序他爹那里,低声下气,老泪纵横,说了不少好话,让了不少好处,才让周砚泽松口的?”
沈昭这话,前半段是真的从周淮序那里听说过,徐林父母为此找过周砚泽。
至于周砚泽到底有没有松口,就纯属是她瞎扯了。
反正,保命要紧,甩锅给周董事长,他也听不见。
不过,徐父徐母,还真是徐林软肋。
虽然他没什么本事,人又混,但毕竟家里就他一个独生子,打是疼,骂是爱,从小到大,他就没缺过爹妈疼爱。
沈昭见徐林眼里有动容,接着说道:
“我跟你讲,你就是想教训我出气,我跟你讲,我现在怕得要死,人都快吓傻了,你这目的,不是都达成了么?”
徐林瞪了她一眼,“你少跟我打嘴炮!你就是想让我放了你!”
沈昭也不遮遮掩掩,特别敞亮地承认道:“你这不是废话么,谁被人绑起来不想逃?我要不逃,你才该小心,是不是要被我反杀了!”
徐林:“……”
虽然心里很不爽,但徐林竟然一时之间没想出反驳的话。
他确实是只想给沈昭一个教训。
可要是这教训付出的代价更大,这教训的,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沈昭见徐林沉默,又道:
“反正,你要是对我做什么过分的事,我也不想活了,大不了也就两眼一闭的事!到时候,你要面对的,除了你爹妈的失望,警察的逮捕,还有我的冤魂!”
徐林哽住。
半天才憋出一句:“就你这机灵劲儿,你舍得让你爹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沈昭吸了吸鼻子,眼泪滚出来,“我爹妈都去世了,我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了牵挂,你要不信,现在可以去调查。”
“……”
徐林尴尬地抠了抠脑袋。
他怎么突然有一种,浓浓的,说错话的负罪感。
沈昭这眼泪一落,那是怎么都止不住了。
她本来是看徐林还有点良心,想装可怜,搏一搏他的同情,可为了哭得逼真,难免要想一些难过的事。
这一想,可不就想到,这些天一直还悬在心里的,周淮序生病的事儿。
沈昭越想越难受,哭得也越来越凶。
她要是真交代在这儿了,岂不是连送周淮序最后一程的机会都没有了?
当然,这想法,沈昭是万不敢让周淮序知道的。
这种送他最后一程的话,要被周淮序听见,这小心眼的男人,指不定还以为她盼着他走呢。
和徐林的对话,沈昭细聊到这一步,后面的,就一笔带过了。
毕竟英雄都难过美人关。
徐林这小狗熊,眼见着沈昭可怜又无助,湿漉漉的杏眸啪嗒啪嗒地落泪,一时心软,加上冷静下来,想到她也是徐烬青表哥的朋友,放过她,也不会再给爹妈添麻烦。
也就给她松了绑。
“就这么几句话,你俩就聊了整整一天?”
徐烬青听得津津有味,一边啃着油香滋润的卤鸡爪,一边说道。
“还有别的没,我还想听。”
徐烬青现在可是心情最好的那个,表弟良心发现,啥事没有,他也再不用被家里逼着找关系求人,干些不想干的破事儿,可不是皆大欢喜?
颜言:“你当昭昭是唱戏的啊,是不是还得给你来个下集预告啊?”
“要是有,我当然要听。”
徐烬青又挑了个鸡爪啃。
颜言从他手里把鸡爪抢过来,瞪了他一眼。
徐烬青本来想再抢回来,一想到徐林对她做的那不地道的事儿,想了想,忍了。
颜言则是看向沈昭,好奇道:“其实,我也想再听点别的。”
主要还是,沈昭聊得太有意思了。
确实像在唱戏。
然,当事人显然一副毫无可聊的表情,只不动声色打量着周淮序脸色。
男朋友向来不喜形于色,听她这么说下来,只偶尔淡淡勾唇,给她剥虾挑菜,没什么别的反应。
沈昭清了清嗓子,收尾道:“我被打晕醒过来,其实已经下午了,他给我松完绑,让我别计较这次的事儿,我又顺便普及了下嗑药的危害,宣扬正能量,劝他迷途知返,他也听得认真,一时上头,就忘了时间。”
颜言闻言,这后面既然都是教育片了,那确实没什么意思了,也就没再多问。
徐烬青和颜言想法如出一辙。
倒是周凛,似想起什么,突然开口道:“昭昭,你后来出来之后,跟那个警察说了什么?”
沈昭嘴严得不行,“机密,不能透露。”
周凛瞧她一脸正色,没追问,只偏头看向周淮序,带着责备,又带着提醒道:
“哥,你这男朋友当得也太不称职了,怎么就让昭昭遇到这种事了?”
“这回徐林算是半个熟人,还有点良心,加上昭昭机智,才没真的动她,万一要是个纯坏种,真把药注射到昭昭身体里,染上那玩意儿,你让她怎么办?”
周凛这么一说,颜言和徐烬青也从刚才欢乐的氛围里抽身而出,心生后怕。
徐烬青这一段时间只能在周淮序面前伏低做小,今天误会解除,腰板挺得跟穿了背背佳似的,趁机道:
“周淮序,你该不会就因为家里原因,不把沈昭当回事儿了吧?你怎么这么挫,亏我之前还夸过海口,说你护短!”
“你还有资格跟我说这种话?”
被周淮序冷睨一眼,徐烬青赶紧又把这刚穿上的背背佳给脱下,不再吭声。
前者突然起身,对沈昭道:“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