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楚南之黑沉着脸站在原地,双眼中尽是后悔,想要起身追出去,但是思索一下,还是咬了咬牙,先进了宫一趟。
御书房内,楚南之执拗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皇帝一脸头疼的模样,看着底下这个自己最疼爱的儿子,面上尽是恨铁不成钢。
“南之,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
楚南之抬起头,面上尽是委屈:“父皇,若是之前,儿臣怎么忍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那些人一个个,都将主意打到了汐儿身上,儿臣若是再忍,怎么还算是个男人!”
皇帝原本气到涨红的脸,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神色:“朕都懂,但是现在的局面没有那么简单,朕与你曾说过的那些话,难道你都忘了不成?”
楚南之又低下头,隐忍的捏起拳头:“儿臣当然记得,但是儿臣也不愿汐儿受到委屈。”
皇帝起身走了下来,亲手扶起楚南之,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记得便是也懂朕的苦衷,身为一国之君,要考虑的永远都不是自己啊。”
楚南之双眼直视着这位帝王,鬓间不知何时,已经现出了白发,一双眼睛直直看进自己的内心。
这一刻,他突然看到了父皇眼中的疲惫,微微叹了口气:“父皇,儿臣已经长大了,也有了自己想要保护一生的人,儿臣一定会想办法找出那个人,也一定会为父皇分担,只是,若是真的到了危急时刻,儿臣也不会再忍。”
皇帝微微笑了起来,脸上尽是欣慰:“好!朕的孩儿长大了!”
父子二人对视良久,一切尽在不言中。
良久,方才还一脸慈爱的皇帝,瞬间收起笑容,面目表情狠狠打了楚南之一巴掌。
门外的宫人吓了一跳,立即跑了进来。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面上都是失望:“来人呐,宸王言语冲撞朕,拉下去打三十大板,扔出宫去!”
楚南之沉默的被请了出去,一张脸上尽是不甘心,父子二人再没看过对方一眼。
皇帝的贴身太监来福,小心翼翼观察了一眼帝王的神色:“哎呦,这三十板子下去,该有多伤宸王的心啊。”
砚台被上座的帝王扔落在地,来福一哆嗦,立马跪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奴才再不敢了!”
就这样跪了许久,皇帝才怒斥一声:“愚蠢的奴才,还不重新拿一个砚台来!”
来福立马一个头磕了下去:“皇上您注意龙体啊,奴才这就去!”
来福收拾了地上的碎片,悄悄退了下去,皇帝看向门外,喃喃自语:“兰儿,若是你还在,想必现在要来与朕翻脸了吧...”
楚南之被打了三十大板,却倔强的不肯叫出一声,执行的太监提心吊胆,生怕事后被宸王报复,所以手下的力道轻了许多。
三十大板结束,即使力道再轻,楚南之的后臀处,也渐渐流出血迹。
忍着身后撕扯的疼痛,楚南之一瘸一拐走出宫。
剑风吓了一跳,方才王爷与皇上说话,让自己在宫外等候,怎么再出来时便成了这个样子。
立即小跑上去搀扶楚南之,却被男人一把推开,跳上马离开。
剑风连忙也跳上马,飞奔着跟着王爷回府,还不忘吩咐清徐去请太医。
回到宸王府内,楚南之一言不发,直接回了书房内写字,还下了命令,不许任何人来打扰。
剑风急的团团转,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医来此,但是王爷还是不见,他一咬牙:“清徐你待在这里,继续劝着王爷,我去请顾小姐来。”
门内的楚南之内力何等高,自然听到了他的话,眼神闪了闪,并没有阻止的意思。
剑风运起轻功,飞快的来到顾府:“我是宸王府的,求见顾小姐。”
守门的小厮,自然知道自家小姐与宸王的婚约,不敢怠慢,立即小跑进去禀报。
很快的,小厮走了出来:“我家小姐说了不见。”
剑风一愣,想起了方才的事,急的不得了,却又不敢闯进去,只能看着那小厮:“你再去通报一次!就说宸王受伤了!”
那小厮只能再小跑进去,再出来时,身后还跟着清烟。
剑风顾不上什么,一脸焦急看向清烟:“怎么样?”
清烟摇了摇头,面上有些不好看:“我家小姐方才哭着回来的,也说了,再也不会见宸王了。”
剑风的脸色瞬间难看下来,随意摆了摆手回到王府,却见太医与清徐,还是一脸焦急站在书房外。
楚南之站立在书桌前,执起毛笔练字,想以此来锻炼自己的心智,让自己懂得忍耐。
却听到了剑风一个人回来的脚步,再然后是顾府外的话,听到那句哭着回去,还有再也不见。
楚南之手一抖,一团墨渍掉落,毁了一纸好字。
再然后,他轻轻放下毛笔,呆愣的看向顾府的方向,眸中尽是后悔。
提步想要走出,却又很快停下脚步:“也许,只有我离开,汐儿才能像从前那样开心吧...”
门外的剑风清徐,都听到了楚南之焦急的脚步,面上一喜,却发现他没有走出来。
清徐看向焦急的剑风,贴向他的耳边:“再去顾府,一定要想办法将顾小姐叫来。”
剑风想要离开,门内却突然传出声音:“谁也不准再也顾府,让太医离开吧。”
二人大急,却也只能遵命行事。
而此时的顾府内,清烟回到房间内,一眼便看到缩在床上的顾汐,虽然眼睛还是红肿着,但是却不自觉看着自己想要发问。
清烟还记恨着宸王让自家小姐哭了,并没有说什么,静静站在一旁。
烟萝咳了几声:“清烟啊,刚才你出去发生什么了?”
顾汐将头埋进胳膊中,耳朵却高高竖起,听着清烟的话。
清烟愣了一瞬,看到烟萝朝着自己挤眉弄眼,嘴角抽了抽:“听说是王爷受伤了,剑风急的要死,只是不知为何却来找咱们小姐了,受伤了不是应该去找太医吗?”
烟萝看到顾汐的身子一愣,哎呀一声:“难道是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