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九璃知道这味道有多难闻，连忙挥手将几个兽兽召回琉璃塔。
交代风翼让他教老猿穿衣服，照顾好蓬莱，有什么不对就喊她。
风翼直点头，迫不及待离开，第一个回到琉璃塔。
天知道，他早就不想待在这里了，灵兽鼻子灵敏，闻到那死鱼味，简直臭到不行。
原地只剩下他们两人，叶九璃这才有时间去看眼前，究其臭味来源。
放眼望去，天壁前面除了脚底所站的大礁石，剩下的皆是一望无际的大海。
海水发黄，上面漂浮着许多臭鱼烂虾的尸体，随着海浪拍打，碎成各种渣渣。
难闻的味道就是这样传出来的。
只有远眺的时候，才能看见大海原本的蓝色。
“无炎，怎么会这样？”叶九璃问道。
这一幕，实在颠覆了她对神域的想象和认知。
楼无炎向她解释，“从灵武大陆跨过天壁，会有一片大海与神域接壤，名为无尽之海。”
“早些年的无尽之海并不是这样，是因为其中居住的人鱼族内部产生矛盾，才变成如此情景。”
叶九璃有些惊讶，“人鱼族？”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词汇，她在脑海中想象，是那种人身鱼尾的美人鱼吗？
“嗯。”楼无炎道，“听说是人鱼首领意外身亡，他的弟弟妄图篡位，就和风翼族中情况差不多。”
“原来如此。”
自古以来篡位之事多如牛毛。
如果是在位者不尊，篡位者救族还好。
怕就怕像风翼大伯和人鱼族首领弟弟这种，他们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坐上高位，用人命给自己铺路，甚至不惜发动兵变。
听楼无炎的描述，无尽之海以前很美，像蓝宝石般与天共用一色，再看看现在，里面漂浮着许多鱼虾的尸体，染的海水发黄又发臭。
正看着，叶九璃余光突然看见不远处的礁石旁边，浮上来一个人。
长发如海藻，容颜秀丽，人身鱼尾，鳞片在太阳的照射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正是她所想象的美人鱼。
只可惜，胸前的那个大血洞和紧闭的双眸，昭示着她的生命已经结束。
像是刚死不久，胸前的血液在海水中晕开，不知道是吸引了附近的鱼类还是其他东西，一阵拉扯之后，那具人鱼尸体突然消失不见。
楼无炎也发现了那边的情况，看见这一幕，还有那一闪而过的七彩鳞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他牵起叶九璃的手，“阿璃，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走吧。”叶九璃点点头。
如果不是刚才自己晋升，还有蓬莱跟老猿，估计他们都已经到永夜之巅了。
实际上，叶九璃想的太简单。
无尽之海比她想象的要大的多，楼无炎带着她已经御空飞行了半天，才跨过大海一半。
路上，楼无炎和她介绍神域，比如说海底除了人鱼族，还有其他海族，还给她指了她娘所在的精灵族方向，除此之外，还有喜爱各种宝物的龙族，炼器很厉害的矮人族……
听着这些新奇的事物，叶九璃也没觉得太无聊。
他们现在已经处在海域正中央。
这里的海水平静无波，幽蓝的海水深不见底，夹杂着的黑色让人一看就不寒而栗。
叶九璃看着，莫名感觉后背发凉。
她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移开眼神，不愧是无尽之海，真大呀。
楼无炎还以为她看见了什么，跟着看了一眼。
下方，海底深处正在游泳追赶他们的小人鱼连忙顿住，她大气不敢出，生怕被发现。
可惜的是，以楼无炎大帝修为，不管小人鱼潜在水下多深，还是一眼发现了她。
看到小人鱼尾巴上的七彩鳞片，楼无炎眼眸微动。
他收回眼神当没看到，只放出气息震慑让她不敢再继续跟随。
伸出胳膊揽住叶九璃的腰，楼无炎没再单单御空，而是撕开空间裂缝，眨眼间就消失在了原地。
下一秒，两人便出现在百里开外。
“咕噜噜噜……”
无风无浪的海面上突然升起一串细密的泡泡，紧接着，一道身影浮出水面。
看着他们快速离开，小人鱼的脸上染了几分慌乱，但是碍于楼无炎震慑，她不敢继续再追。
只能用那双银色的眸子紧紧锁定着叶九璃，把她的身影和气息紧紧记在脑海中。
就在这时，海底深处突然传来动静。
小人鱼看见手持兵刃的海底巡逻队，连忙下潜到水中，往他们的反方向游去。
这件事只是一个小插曲，叶九璃根本没发觉。
在楼无炎的带领下，她已经到永夜之巅了。
站在高空中，见到这里的第一眼，叶九璃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词，名副其实。
方圆万里，除了这里再无其他地域。
巨大的山巅拔地而起，矗立在九幽冥渊之上，最上面，坐落着一个华美精致的建筑。
山体似乎是由暗色的玄铁石铸成，表面沟壑纵横，崖壁陡峭险峻，散发着无尽的寒意。
这里没有太阳，只有一轮血月高玄在天空之上。
暗红色的光芒挥洒而下，为整个永夜之巅笼罩上一层妖异的纱衣。
不像是人住的。
这是叶九璃第一个反应。
她撇着嘴啧啧称奇，觉得跟她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来之前，她想过很多种永夜之巅的模样，想过楼无炎外表冷酷实则内热，这样一个人，那他住的位置肯定不会差到哪去。
要么云雾缭绕，要么假山流水，肯定宛如仙境，既然是永夜嘛，再加上散发着银光的月亮。
再不济是普通月亮也行啊。
结果，怎么会是这副模样呢。
楼无炎看她嫌弃的表情，好笑问道，“怎么了阿璃？”
叶九璃摇头，实话实说，“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啊，总感觉这地方不像是人住的。”
其实还有半句她没说，像是给鬼住的。
楼无炎听完，如清泉的笑声从喉间泄出，他向叶九璃伸出手。
“走吧，跟我进去看看？”
语气是询问。
叶九璃眼珠转动，难不成还有什么猫腻不成？
把手交给楼无炎，跟着他往里走。
看看就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