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办完了之后，钱也打来了，她在这一点还是值得表扬的，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吴红梅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我本以为，事情也就了结了。那十万根本解决不了燃眉之急，我只好另想办法。
就在三天前，她找到了我——让我替她认罪，她会支付一百万给我家人。”
一百万，不仅仅可以让她的父亲换肾，更可以让她的父母经济宽裕的过个三五年。
沉默了许久的张辉，终于开了口：“所以，你答应了？”
“嗯。”吴红梅缓缓点头，“我提前去踩点了，知道晚上人少，不一定会被人发现。所以，我专门挑了周末的医院。”
人多，热闹，眼杂。
元清舒的目光落在了她那一双手上，指甲上的美甲镶钻，已经被她抠掉了一些，也许是昨晚一个人待在这儿无聊用来打发时间的。
昨天，她还自作聪明的以为是自己发现了假护士的不对劲儿，没想到，人家就是故意让她发现的。
不，或许，不论陈晓妍生或死，费爱爱都赢定了。死了，没有人会说出真相。没死，吴红梅被抓，那么她就一定会被认定为凶手，那就更没有她什么事了。
只可惜，费爱爱打错了算盘。那颗错了的算盘子，就是让吴红梅再一次出现！
证词已经录下了，张辉立刻就通知人，去将费爱爱带过来。
警车出行，一般都畅通无阻，再加上她家住址离这儿并不远，很快，她就被带了回来。
闪着警灯的警车，停靠在了停车线内，闪烁的灯光戛然而止，从车上先下来了两个警察。
紧接着，费爱爱被推了出来。她手上已经戴上了手铐，整个人烦躁到几乎咆哮:“我说了那件事跟我没有关系，抓我干什么？=信不信我让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谈！”
一般如果只是询问的话，是不会戴手铐的。一旦戴上，那说明警方掌握的证据已经足够了。
元清舒就站在屋檐下，冷冷的望着她。
这个女人，的确如同吴红梅形容的那样，像一只高傲的铁公鸡。
仇是要报的，便宜是要占的，穷人是要鄙视的，几乎有了人性的一大半缺点。
费爱爱在挣扎了数次没有结果之后，终于看见了元清舒。
“元清舒，你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跟他们说了什么！”她几近癫狂，然后，下一秒，又看见了同样带着手铐的吴红梅。
她愣了愣，像是没想到后者会在这儿，张了张嘴，没说话。
吴红梅缺啜泣着，跟她连连道歉：“对不起，我实在是帮不了你这个忙，我只好跟他们说实话了。”
“什么实话？”
戴着手铐的手非常不方便，就连擦泪都要双手一起举起，十分别扭：“全都说了。你让我替你顶罪这件事，恕我办不到。我实在是……”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需要你顶罪了，吴红梅，你不要血口喷人！”费爱爱厉声尖叫着，整个警局的人都望着她。
此时此刻，她几近癫狂。
“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当初，是你将陈晓妍从天台上推下，又是你安排她去医院预谋毒杀陈晓妍的，不是吗？”元清舒喝道。
“不是的，怎么会这样，不是我啊。”费爱爱激动得几乎都要挣脱了警察的钳制，她个头本来就高，足足有一米八五，力气也大。
就算她再怎么挣扎，还是被送进了一间审讯室。
张辉看着她的背影，沉声说：“身高符合，力气……约莫也符合。”
“更重要的是。”元清舒幽幽叹了口气，“陈晓妍手上有她的把柄。”
两人相视一眼，知道这两个案子都要结了。
还是那间审讯室，只不过，坐在对面的人，变成了费爱爱。
她被拷在审讯椅上，没法挪动一步。房门打开，张辉率先走了进来，她立刻叫嚣道：“叫我的律师来跟你们谈，快把我放了，我没有指使吴红梅下毒！”
“请你安静一点，先做完笔录。”年轻的警员警告道。
张辉却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一沓资料啪的一声脆响扔在了桌上，强大的气场瞬间就让她安静了下来。
“姓名。”
“你们不是知道吗？”费爱爱翻了个白眼，但眼神一触及张辉那锐利凶狠的目光后，又改了口，“费爱爱。”
“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儿吗？”
她有些发憷：“我不知道……”
“好好说话。”张辉冷声呵斥道，“如果不认真回答问题，那你就先在这儿冷静几天，什么时候愿意配合我们警方工作了，就什么时候开始。”
屁股下的铁椅子又冷又硬，这玩意坐几分钟都难受，还要让她坐几天？
她听说，有一些被留在审讯室过夜的人，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最好的地方也就是，面前这张小桌子了。
她咽了咽口水：“我知道。可是，陈晓妍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的，张警官，你之前不是已经做过我的笔录了吗？”
之前，陈晓妍坠楼当天，张辉就给飞星娱乐不少人做过口供，这其中就包括她。
张辉从一沓资料中，找出了她之前的口供：“你之前说，陈晓妍坠楼的时候，你在排练室中，对吗？”
“是。”
“刚才有人说，陈晓妍坠楼的前十分钟内，她和你在一起，有这回事吗？”张辉又问。
费爱爱狠狠咬着下唇，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元清舒！
“是元清舒告诉你的吧。”如果不是元清舒不在这里，她一定要撕了那女人的脸！
但她不知道的是，那一片玻璃墙隔壁，元清舒正在认认真真看着这一场审讯。
“你不用管是谁告诉我的，你只需要告诉我，是否有这回事。”
飞星娱乐除了洗手间，几乎每一条走廊，每一个房间都安了监控。
费爱爱知道，就算自己不说，他们也会调查出来的，只好缓缓点头：“嗯，她那时候确实是跟我在一起。”
对面两人望着手上那张口供记录，都俱是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