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讽刺，又有些心酸。
“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元清舒有些不敢相信，清冷的声音再一次在安静的长廊中响起。
慎黎很烦躁。
他现在也不知道是如何，他想要替她报仇，可是姜妍心却在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如果不是她，那颗子弹就会准确无误的打进他的心脏！
他的沉默，让元清舒心中更加苦涩。
突然，急救室大门被打开，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大喊：“谁是姜妍心的家属？”
姜斯年连忙点头：“医生，我是伤者的父亲。”
“我是她哥哥。”姜祺然也匆匆站起。
“患者的血型非常稀有，是RH阴性血。我们医院血站的这种血已经不多了，需要你们家属献血。”医生一股脑的全说了，然后望着姜家父子二人，“你们俩谁是RH阴性血？”
沉默的中年男人拧紧了眉头：“RH阴性血？”
这种血型非常罕见，，也就是熊猫血，概率是千分之五。
这种血型的人一旦发生意外，血库中很难供应，所以有时候RH阴性血的人，会提前从身体里抽血保存，以防自己发生意外无法输血。
“怎么可能……”姜斯年脸色巨变。
一旁的姜祺然也是满脸不可置信，但是很快，他眼底就多了许多难以察觉的兴奋！
不过这些兴奋又很快被担忧所掩盖住。
医生又催促道：“病人现在情况非常危急，你们家属谁是RH阴性血？”
姜斯年揪住了医生的领子，大声呵斥：“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女儿怎么可能会是RH阴性血？”
他额角青筋暴起，几乎捏紧了拳头，似乎都快忍不住砸在这无辜医生的脸上！
医生一边挣扎一边说道：“不可能出错的，如果不是血库缺乏，我们也不会找亲属献血，毕竟如果一旦发生输血相关性移植物抗宿主病，情况会更加糟糕！”
“爸，先松手吧，现在想办法救心儿要紧！”姜祺然在一旁劝道。
“救？”姜斯年冷着一张脸，“怎么救，你跟我都是O型血！”
听到他这么一说，莫名其妙被揪领子而有些愠怒的医生，开始有些同情他们了。
RH阴性血非常稀少，属于打着灯笼都找不着的，这个时候如果再不输血，姜妍心很可能会死。
就在这时，她身后的蕊忽然走了过去：“医生，抽我的血吧，我是RH阴性血！”
“什么，这太好了！”医生高兴得连忙招手让护士领唐蕊去输血。
走廊再一次恢复了平静，可隐藏在平静之下的，却是波涛暗涌。
元清舒没有聋，她刚才清楚的听见了姜斯年说的O型血。
太巧了。
她也是O型血。
父母双方是O型血的，只能生出O型血。而RH阴性血也是同样的道理，必须要父母有一个是RH阴性血才会有一定概率生出RH阴性血。
即使今夜月朗星稀，她也觉得仿佛五雷轰顶。
太多的巧合凑到一块儿，那就不是巧合了，而是被人遗忘的真相。
元清舒敛着眸子，长长的眼睫在灯光的照耀下，扫出一片阴影。
原来她才是真正的外人。
按下了轮椅的操作按钮，她独自一人离开了这里。
当电梯即将阖上时，一只手掌挡住了电梯门。
慎黎追了出来。
“我送你回病房吧。”他说。
“还是不用了。”元清舒微微一笑，“你不是要在这儿守她么？”
慎黎没有说话，而是按下了她所在的病房楼层。
电梯缓缓下行。
元清舒扫过他胸前的衣服，那处有一块儿淡淡的血迹。
不是喷溅状。
“你身上为什么有她的血？”
慎黎皱眉，顺着她的视线看去，眉头皱得更深：“是混乱中不小心蹭到的。”
“真不小心。”元清舒冷笑。
那块儿血渍，明显是五个带血的指印。如果没猜错，是姜妍心曾经摸过他胸前。
“你准备怎么处理她？”
电梯门打开，慎黎推着她的轮椅，往病房的方向走去。
沉默片刻，当两个人回到病房时，他才沉声回答：“再怎么说，姜妍心现在也身受重伤。等她醒来再说吧。”
果然，还是心软了。
“那你……”
她轻咬唇瓣，想问他会不会因为这件事，对姜妍心刮目相看什么的。不过最终还是没能问出口，问了有什么用，刮目相看这不是人之常情么？
自始至终，姜妍心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他啊。
“你好好休息。”慎黎轻轻在她额头印下一吻。
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她心中泛起了一丝苦涩。
在他离开的一瞬间，她声音微微颤抖：“慎黎，我们先冷静一段时间吧。”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想一个人静养。”
“你今天表现得这么奇怪，就是因为我在急救室等她？”
元清舒嘴角牵起一丝苦涩：“不是，我只是想静养。”
“……”
两个人的心中，因为这件事，逐渐有了一丝裂痕。
“随便你。”男人丢下了这句话，随后就拧开门把手，匆匆离开。
她知道，他一定是回急救室那层楼去了。
元清舒从来不是个妥协的女人，既然说了冷静，那她也不会回头去找他。
于是，她独自一人操作着轮椅，从住院楼一步步走出了医院，然后打车回到了别鹤苑。
许久没有回来，这里还跟她离开时的样子很像。只是院子里的积雪没有人打扫。
突然，轮椅打滑，她整个人狼狈的跌在雪地中。冻得通红的手，费力的在冰天雪地里寻找着支撑点……
呼出的热气，化为了薄雾，她鼻尖通红，眼中饱含着泪水。
从什么时候开始，只是摔跤也会想哭了？
*
急救室的红灯终于熄灭，转变成了绿灯。
姜妍心昏死在病床上，被缓缓推了出来。姜祺然非常关心他这个妹妹，紧跟着护士去了病房。
“医生，我女儿她……”
“你放心，手术非常成功。受了这种伤势，你们选择来我们医院是正确选择，我们这儿的急诊科大夫都是有经验的。要是送去别的医院，估计还没人敢收治……”医生擦着汗说。
说话间，急救室里又走出了一人，是一只胳膊撸起袖子，另一只手则用棉签压着伤口的唐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