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时候变了味道的呢，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哥！”姜妍心似乎察觉到了他有些想要逃避的目光，坐直了身子，眼角含着眼泪，“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把她解决了，以前做的事情也总算没有白费！”
姜祺然却难得头脑清醒的摇头：“不行。以前事情闹得再大，也没有牵扯上人命。心儿，你不要胡闹好么？”
“我怎么就胡闹了！”姜妍心嘶声厉吼，“在你心里，我做的任何事情都是小孩儿胡闹么？明明我就是像你说的一样，在努力争取自己的幸福啊。”
“这不一样。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件事不行。”姜祺然耐心的替她分析道，“现在网上都知道你们之间的事情。这时候杀她，别说慎家不会善罢甘休，外界也会满城风雨。
现在爸爸的权势早就已经不如以前了，我的公司也遇到了危机。这个时候贸然生事，只会给我们姜家带来巨大灾难！”
“哥，我知道我跟慎黎之间是没有可能了。”姜妍心伤心欲绝，“只要你帮我杀了那个贱人，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姜祺然心痛到难以抑制：“心儿，你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
被折磨的人，又何止他一个。姜妍心巴掌大小的小脸儿上，全是泪水。往常柔顺黑亮的长发，此刻毛躁躁的披在脑后，配上她几乎狰狞的面孔，好似疯了一般。
她捂着胸口，难过极了：“你不帮我，我自己想其他办法。这世上，有她没我，有我没她！”
被逼迫到绝境的女人，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狰狞恶鬼。内心狭隘到容不得另一个女人的存在。
“心儿！”姜祺然终于控制不住自己，将她一把抱住，“我知道你很难过，很痛苦。听哥哥的，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这件事情会好好解决的。”
几近发狂的姜妍心心尖儿微颤，逐渐在他宽厚的怀抱中安定下来。
她扬起满是泪痕的巴掌小脸儿，眼里满是希冀：“这么说，哥，你愿意帮我了？”
姜祺然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只沉默着点头。
“太好了，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姜妍心终于展露笑颜，情不自禁搂着他的脖子，在脸上印上一个吻。
往常，小妹也会与他如此亲昵，他即使习惯了，心底也还是会高兴。然而这一次，他心底却生出了一丝疑虑。
她究竟是将他当做了什么人？可以安心依靠的兄长，还是一个可以帮她做尽坏事的工具人？
药效起来后，姜妍心的状态逐渐安稳下来，她疲累的在床上缩成一团。小脸儿上挂着令人动容的凄惨。
姜祺然坐在她床边，替她掖了掖被角，最后见她睡着了，才抑制不住阴暗的心思，在她樱唇上轻啄一口。
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真正的敞开心扉，他终于忍不住痛苦问她：“心儿，你就不能看看你身边的其他人么？我也很爱你，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我呢？
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的任何喜好厌恶，所有生活习惯我都记在心里。你想要天上的星星我都能摘下来送给你，可你为什么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呢！”
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终于在这一刻宣泄于胸。姜祺然的身体跟随着他的每一次深呼吸而轻微晃动，手心里全是细密汗水。
良久，他面色恢复如常，走出了房间。
屋外，早已听见这些动静的管家已经候着了：“少爷，小姐的病……”
“她已经没事了。”姜祺然眼底恢复了素日的冷淡，“你去给她定一张飞往R国的机票，越快越好。”
“R国？”管家有些不知所措，“少爷，现在已经临近年关马上就要过年了，这是要把小姐送到哪儿去呀？而且，老先生那边怎么交代？”
“你不用管其他的，按我说的去做。她和爸爸如果问起，我自己会跟他们说。”姜祺然冷声道。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管家也别无他法，连忙去订机票了。
*
大年三十。
古色古香的四合院儿里，到处张灯结彩。大门上贴着门神和福字对联，屋檐下朱红色桃枝灯笼随风摇曳，好在里面是小灯泡，并不会熄灭。
满院子的厚重白雪，全部都被扫到了路边边，屋檐下。庭院中种着迎寒风微微张开花蕊的白色腊梅，满园飘香。
因为今天是大年三十，故而院儿里的管家和保安全都回家过年去了。
在医院接连住了三天院的元清舒早上刚出院，她打了三天保胎针，总算是保住了肚子里的孩子。
饭桌上是饕餮盛宴，熟透了的龙虾摆在鱼盘里张牙舞爪，色香味俱全的松鼠鳜鱼，观赏性极佳的拔丝苹果。
“人都到齐了吧？”杨婧笑呵呵道，“难得过年，就让刘湘回家去了。这几天的饭菜已经在酒店里订了，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她这句话是看向元清舒说的，目光慈祥可亲。
元清舒抿唇一笑：“妈订的肯定都是我们喜欢吃的，当然喜欢。”
慎黎拉开了座位，让她坐下，抬眸一看，圆桌上只有他们三人和唐蕊，慎小雅不知道去什么地方了。
“小雅呢？”
杨婧这才反应过来少了一个人：“之前还在的。不管她了，现在已经是傍晚六点钟了，先吃饭吧。”
“亲家再等等吧，这是年夜饭，一家人要团团圆圆一起吃才好。”唐蕊笑道。
“小元刚刚出院，肚子可不能饿着。小雅她身体健康，晚点吃都行。”杨婧说着，取过一只小碗，往碗里舀汤，“这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补汤，有补气养血、安胎安神的作用。”
元清舒连忙接过：“妈，您也喝，我自己来就好了。”
“这傻孩子。”
正说着，大门外传来吱呀呀的声音，唐蕊说：“是不是小雅回来了？”
门外人还没到，果然就听慎小雅喊道：“妈，我回来了！”她一边推开门，一边说，“那个，我有两个朋友今年不回家过年，所以我带他们过来吃饭，应该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