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夜空被一条紫色闪电撕裂开一个巨大的口子,轰隆一声巨响,整片天地都几乎要被这打雷声震颤心扉。
雨点刚开始只是一两滴,吧嗒吧嗒,很快,变成了急骤的倾盆大雨。
雨天道路湿滑,许多车辆都放慢了车速,生怕一不小心就轮胎打滑或者开进深沟里。
只有一辆黑色的兰博基尼,无数车窗上汇聚成水流而下的雨水,在车流中不停穿行。
吱——
一个漂亮的漂移,与对面行驶而来的出租车擦肩而过!
一切发生得太快,出租车司机胸口起伏着,打开车窗破口大骂:“大半夜你找死吗!开豪车有什么了不起啊,车牌888有什么了不起啊!”
然而,兰博基尼驾驶座上的男人,根本听不见他的怒吼,全神贯注的跟随着定位系统中的小红点开车。
很快,他离那个小红点越来越近,逐渐看清了小红点原来是一辆银灰色宝马车。
忽然,那辆车似乎发现了他的靠近,刻意加速往前奔去!
两辆车在公路上就像是在比赛似的,一前一后,谁也不肯让着谁。
剧烈的颠簸中,睡在后座上的元清舒忽然醒转过来。
她晕乎乎的捂着脑袋,下意识喊道:“慎黎,停车,我想吐……”
贺汀双手紧握着方向盘,玻璃窗映照着他的脸,依旧是那张俊逸清隽的面容,可眸子里却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他哪一点比慎黎差,为什么她连醉酒都在喊别人的名字!
现在送她回家的人是他啊!
“喂,听到没有,我要吐了……要是,吐到你车上……”元清舒捂着嘴巴,难受得眉头紧紧皱着。
她艰难的坐直了身子,才发觉开车的人是贺汀。
而在车后面,是一辆穷追不舍的黑色兰博基尼,车牌是毫不低调的三个8。
那辆车,好眼熟,是谁的?
她难受得眼睛都起了水雾,实在是受不了,她只好笨拙的按下了车窗,探出头去——
“呕——”
吱——
与之而来的,是刺耳欲聋的刹车声,两辆车一前一后停靠在了路边。
元清舒大半边身子都挂在车门上了,她刚才原本只想探出身子一点点的,没想到一时软了骨头,直接挂在车门上了。
兰博基尼车门打开,只身穿睡衣的男人大步流星跑来,一把将她捞了出来:“元清舒,你究竟在干什么!大晚上不回家,在这里倒挂车门吗!”
大雨冲刷着她眼前的一切事物,没能呕出任何东西的元清舒,酒精再次侵占了她的头脑,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
她只感觉,握着自己手腕的那只铁腕,硬得让人有些疼,而且这个男人为什么好凶……
她吸了吸鼻子,忽然像个小孩子似的,嚎啕大哭:“放开我,我老公好有钱的,你欺负我,他,他会帮我的!”
原本怒火中烧的慎黎听到这句话,眼角不由得微微抽搐了两下:“满嘴酒气,说什么胡话。”
“呜呜呜,大哥,你放过我吧,我老公超有钱的,你要抢劫就去抢他好了……放过我吧!”
没什么意识的元清舒,竟然将慎黎当成了劫匪,怕死的求饶。
慎黎彻底黑了脸,一把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车前。
“放我下来!”
“不放!”
元清舒又惊又怕,这劫匪抢钱也就算了,怎么还要抱着她?难道还想劫个色?
她挣扎不掉,露出了两颗虎牙,狠狠咬在男人坚硬的肩膀上,毫不留情。
“嘶!”慎黎倒吸了一口凉气,反手轻拍了她一巴掌,“你还有理了?”
银灰色车辆中,贺汀透过后视镜,眼睁睁看着这夫妻俩打情骂俏,好不甜蜜。
饭桌上的一切,都在他脑海中不停盘旋,最终化作了一根断掉的弦,崩溃的捶打着方向盘!
他早就该心里清楚,爱一个人有时候并不需要说出来,也可以藏在心底里狠狠疼爱。
否则,就会像元清舒那样——自从他将自己心里话说出来后的那日,元清舒就与他越走越远。双方之间就像是多了一道看不见,摸不着的墙!
在饭桌上,他明明记得她曾经在剧组很喜欢吃虾,所以才会帮她剥虾。却没想到,等来了她口是心非的拒绝。
悔意在他心中不停翻腾,他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看着那辆兰博基尼越走越远。
知道元清舒醉酒难受,慎黎开车也不敢开快,而是挑选了平稳道路,一路直行。
而没多久,她坐在副驾驶上,不过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等到再次醒来,车子已经没了,头顶上琉璃灯,身下是雕龙刻凤的大床。
恍恍惚惚间,只见一个裸着上半身男人,强硬将她一把拉起:“起来,身上都湿透了,先把衣服换了!”
脑袋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元清舒被迫与他对视,那凶巴巴的目光,一下子将她的记忆拉回了刚才——
这个好凶好凶的劫匪真的要劫色吗?
“快脱!”慎黎强硬拉扯着她的袖子。
忽的,小姑娘鼻尖一红,哇的一声哭出了声,拼尽全力的往另一边跑:“你不要过来。”
“好,我不过来,那你倒是自己脱啊!”慎黎从来没有照顾过人,再加上一晚上的担惊受怕,在看见她抗拒自己时,彻底爆发了出来,变得更凶了。
“呜呜呜,你,你要是敢碰我,我老公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明知道她正在醉酒,慎黎却邪恶的勾起了嘴角:“他不会过来的,因为他说他不喜欢你。”
金豆子吧嗒吧嗒不停往下掉,元清舒吸了吸鼻子:“你怎么知道?”
“你哭什么?”慎黎慌了神,刚才她哭,也只是干嚎,眼泪都没掉下来两滴。可是现在,那颗颗晶莹的泪珠却怎么止都止不住。
元清舒神智终于清明了一点点,刚才他的那句话就像是一把刀子,在她的心口上不停搅来搅去。
痛彻心扉!
“你……”慎黎忽然觉得自己真是个混蛋,这种时候还开什么玩笑!
他只能拿着纸巾,步步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