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街道上看似干干净净,却在无人路过的角落中,堆满了垃圾。
咯噔。
月色下,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轻轻关上了门。
孔清秋高挑的身形,如今佝偻着。
她身上穿着廉价劣质的短袖T恤和黑色工装裤,还戴着一顶假发和鸭舌帽。
帽檐压得很低,几乎只能看见她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七天了。
她住在这肮脏的地方,整整度过了七天。
这里是老城区中的城中村,放眼望去,全是崎岖的小路,以及低矮的危房。
外界的人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随随便便就能月入百万的大明星,会蜗居在两百块钱一个月的出租屋内。
孔清秋压了压帽檐,在惨淡月光下,朝着不远处的小卖部走去。
这几天,她白天不敢出门,因为怕伪装被人认出来。
即使到了晚上,她也只敢去最近的小商店,买一些临期面包和泡面,日子过得十分凄惨。
好在这里龙鱼混杂,更没有监控,她可以安心住一段时间。
等这件事热度过去了,再想办法出国也不迟。
想到这儿,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都怪那个霸占了她身体的贱人!
还有那两个该死的小贱人!
“哟,小伙子,又这么晚出门呀?”穿着花衬衫的房东大妈,摇着蒲扇笑道。
孔清秋眸色晦暗不明,只压低了声音“嗯”了一声。
望着她离开的背影,那房东大妈也压低了声音,与坐在自己旁边一同纳凉的老太太说:
“这小伙子,看起来白白净净的,都不爱搭理人的!每次跟他打招呼,他都爱答不理,没礼貌得很!”
“那还理他干什么。天天都是晚上才出门,屋子里从来不开灯,也不拉开窗帘。”
“嗯……跟老李家那个大儿子一样,整天游手好闲鬼鬼祟祟的,不像个好人。”
“是啊是啊!”
几个老太太正说着,一辆黑色路虎缓缓停在了她们对面。
两个男人从车上下来,其中一人亮出证件:“几位大妈,我们是警察,想找你们打听一点事。”
房东大妈正襟危坐:“警察同志,你尽管问,只要是我们知道的,我们绝对如实说。”
张辉:“最近这段时间,你们这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
“怪人?”房东大妈与老太太们对视一眼,“确实是有个怪人,最近租了我家三楼的房子。那个人啊,从来不跟我们说话。”
“是不是一个身高接近一米七左右的高个女人?”
房东大妈连连摇头:“那不对。租了我家房子的那个怪人,身高确实只有一米七,但却是个男人。”
另一个年轻警察说:“张副,报警电话中所说的位置,大概就是这附近。会不会是报警人认错人了?”
张辉神色暗沉,他张望着四周的环境。
这里道路狭窄,左右两边全是低矮的民建房,柏油公路坑坑洼洼全是裂痕,路口有一盏通亮的暖色路灯。
“那几位大妈,你们如果看见了一个身高一米七,二十九岁上下的青年女人,请及时给我们警方打电话。”张辉正色道。
眼见着他们要走,房东大妈连忙说:“哎哎,警察同志。你们能不能查一查我刚才说的那个男人,感觉他太奇怪了,住在我的房子里,我有些不放心。”
年轻警察说:“他如果犯了什么事,你可以报警,我们现在正在追查一个逃犯
……”
张辉眸色凌厉,止住了他后面的话,问道:“详细说一说,这个男人究竟哪里奇怪。”
几个老太太七嘴八舌的将“男人”奇怪的举止又说了一遍。
小到从不拉开窗帘,不跟人说话打交道,大到只有晚上才会出现。
越听,张辉脸色越沉重:“个子有多高?”
“大概,她戴着帽子,刚好能到你耳垂处,可能有一米七左右。”房东大妈比划着,“哦对了,她每次出门,还戴着帽子和口罩,我从来就没看清楚过他的脸。”
年轻警察诧异道:“那确实可疑,既然你连人家长什么样都没看清楚过,怎么还敢把房子租给他?”
房东大妈轻咳:“七天前,他来我这儿租房时,说是感冒了,不方便摘口罩,我也没多想。谁知道他后来每一次出门,都是这样。”
“走,带我们去他的住处看看。”张辉斩钉截铁道。
“好。”
与此同时。
孔清秋看着手提袋中的一袋泡面,她已经快吃吐了。
这家小破商店里,几乎只有泡面,就连面包都是少有。
藏在口罩下的美艳脸庞皱了皱,再忍忍,忍到警方放松警惕,她就能离开了。
漆黑的巷子里,不知从哪儿传出了如婴孩啼哭的声音,那是没人管的野猫发春了。
突然,孔清秋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
她眸色一冷,刚拔出藏在裤兜里的电棒时,手腕却被一只干枯的手掌抓住!
“嘘!是我!”
抓住她的,是个声音耳熟的女人。
是吕媚。
即使孔清秋已经是第三次见她,却依旧被那张布满了纵横交错疤痕,狰狞到可怕的脸吓了一跳。
“你来干什么?”
“救你。”吕媚言简意赅,想要拉着她往另一条巷子而去。
然而,这时候的孔清秋谁都不信,迅速甩开了她的手:“救我?怕不是想把我带到元清舒身边,领五十万赏金吧!”
吕媚眼底划过一丝恼怒:“好歹你我也是合作过一次的人,竟然这么不肯相信我?”
孔清秋眼珠一转:“我藏在这里的事情,没有人知道。”
“你还当真以为你藏得深?”吕媚嗤笑,仿佛在嘲笑她的自信,“你可知道,今天下午,有人在微博上说发现了你的踪迹?”
“什么意思?”
吕媚拉着她的手,指向了不远处的那家小商店:“那个人,昨晚把你拍进了视频里。网上有人把你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