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之前的种种,元清舒也逐渐察觉出一些味儿来。
就像刘湘说的,慎黎不履行也可以。
说得更过分一些,相对于找到她,不如找一个年龄与她相符的人,告诉杨婧,说这是她。
这样更容易,而且省时省力,还能让杨婧尽快安心准备手术。
就算被人怀疑,可人海茫茫,又是小时候搬离京城的,容貌变了很正常。
可他没有。
不仅没有,带她回来后,什么都安排得好好的。
她还记得,她只是在跑步的时候,跟刘湘抱怨了一下,说只跑步减肥效果还不够好。
第二天,装修工就上门了,给她打造了一间可以并排放下五六辆汽车的健身房。
刘湘跟她说,是董原叫人来装修的。可她心里明白得很,没有慎黎首肯,董原哪有这个能力。
在意大利的时候,她昏迷前和醒来后,都看见了他那张脸……
似乎,她也有点喜欢上他了。
不然为什么会在意这么多?
嗡嗡震动声打断了元清舒的思绪,她看着手机上林芳洁发来的短信,眸子平静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刘姐,我出去一趟。”
*
不知不觉,已经是九月中旬了。
三伏天的高温已经逐渐消散,阳光依旧灿灿,可时不时刮起一阵秋风,有些凉。
出租车停在了木果公司楼下,元清舒下了车。
地方还是这么个地方,跟上次来的时候一样。
上一次来,她都没有仔细打量过这里。
这是一幢二十五层高的办公楼,墙外挂着杂乱无章的招牌。
艺术字体和公司标志的灯牌,几乎撑起了这面墙的颜值,带着深深的市井气息。
这上面的标志五花八门,木果楼下是一家招牌都几乎摇摇欲坠的补习中心,楼上却是一家连窗帘都挑选得格外粉红的小酒店。
她扶了扶墨镜,刚好看见一张似乎有些眼熟的脸庞,正站在窗前望她。
这人,好像是林芳洁。
她在看什么,该不会是在看自己乘坐的是什么车吧。
元清舒心情有些复杂,更加坚定自己没有叫老李送自己过来,是正确的。
真不知道木果当初究竟是下了多大的勇气,花了这么多钱来给自己砸人气。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当她出事之后,木果竟然不敢帮她说一句话,全程装死可还行?
带着满腔疑惑,她踏入了木果公司。
与大楼外面的杂乱相比,公司里面倒是干干净净,门头都一尘不染,就是员工看起来比较少的样子。
“元清舒,你终于来了。”林芳洁招手,叫她跟着过去,“别说我这次没有给你机会,你的机会现在来了。”
半个小时之前,她发了短信,让元清舒过来,高层要找她开一个小会议。内容包括要改变她的人设路线,以及让她接通告。
本来以为是要去会议室去,可林芳洁却说会议室另有其他用途,反正只是一个小会议,就不用占用会议室了。
跟随着林芳洁的脚步,进到一间不足二十平的小型办公室里,只见那里坐着一个地中海中年男人。
“陈总。”林芳洁喊道。
陈总笑眯眯的打量着元清舒,越看越觉得心里隐隐有些后悔。
眼前的女人,只穿着一条浅色长裙,可身形玲珑有致,脸庞却带着一丝青涩稚气。
美!
太美了!
他真后悔,怎么没有早点发现公司的艺人中,有这样一个可人儿,他应该在一年前就将她占为己有!
“元清舒,怎么不打一声招呼,快叫陈总啊。”林芳洁推搡了她一下。
元清舒却是不开口,拉开椅子坐了下去,秀眉微挑:“要开什么会,赶紧的吧,我赶时间。”
她下午已经安排好了行程,这里距离圣甲医院不远,木果的事情结束以后,她要去看望杨婧。
两人互望了一眼,尤其是陈总,有些诧异。
这个元清舒,怎么跟刚来公司那会儿小心翼翼磕磕巴巴的样子变得大不相同了?
“小元呐,你也别太紧张了。”
元清舒暗暗腹诽,她哪里看起来是很紧张的样子,她分明是有话快说有话快放的态度好嘛。
只听陈总继续说:“这次公司叫你过来,是因为鉴于你不错的成绩,想要让你趁趁热打铁。
所以呢,这次想专门找你过来,规划一下未来的人设路线,以及,再给你安排通告。”
做这种事情,可不是他一个总经理需要做的事情。
元清舒早年在比木果大了十倍不止的公司里摸爬滚打,早就懂了一些门门道道。
果然,就听林芳洁略带遗憾的说:“虽然目前来看,《魅妖倾城》的成绩还是可以的,你的人气也超过了其他演员。
但是,公司里的艺人们也需要资源,甚至有人比你还要优秀。”
“咳咳。”陈总瘫坐在老板椅上,椅子缓缓晃动着,“小元呐,不是我不给你机会,实在是这机会难得。
你看,其实公司不管给你们弄什么资源,别的不说,请人吃饭总要吧。买条华子,送瓶红酒啥的。
现在公司里有这么多张嘴要吃饭,个个都吵着嚷着要资源,我们头也挺大的。”
元清舒单手撑着脑袋,修长匀称的长腿交叠,她咯咯一笑:“所以?”
她装糊涂,可林芳洁却觉得她是真糊涂。
林芳洁将手里的一个文件夹摊开放在桌上,指着这上面的标题说:“这是一档国内恋爱综艺,能上这个综艺的艺人,至少是三线以上。
而你目前只有一部网剧傍身,还是一个女二号,这是远远不够的。
公司里这个资源,目前都是被好几个人盯着的,你没有一点表示的话,怎么可能会将资源给你?”
“喔。”元清舒微微挑眉,两手一摊,“所以呢?”
林芳洁差点被她气个半死,这丫头怎么还不开窍?
“这两天,陈总要去外地参加一个会议。原本是要让吕媚陪着去的,可你也知道,她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实在是不行。”她干脆将话挑明白了说。
元清舒但笑不语,这是让她做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