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治不善的看着他,半晌才吐出几个字,问道“你到底是谁?”
青花鱼太宰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世界的自己似乎对中也很差呢!
“你放开他?”一瞬间整个咖啡厅的人,感觉气温下降了好几度,本来在微风和煦的春天,一瞬间回到冷的要命的冬天,于是纷纷往这边看过来。
“我就是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太宰治挑衅的看着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看着这两个人剑拔弩张的气氛,中也有些担心,他感觉到青花鱼太宰好像在生气,在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
“你放开我。”中也对着握着自己的太宰治说道。
“什么?”太宰治惊讶的开口,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中也对自己的态度。
话音刚落,中也就甩开了太宰治的手,往青花鱼太宰那边走去。
中也压了压自己的帽子,像是在掩盖自己失落的表情,对着坐着正在喝咖啡的青花鱼说道“我们走吧!”
“好。”当着太宰治的面,青花鱼太宰把刚才他握住中也胳膊的地方,用纸巾擦拭干净,然后丢进垃圾桶。
太宰治觉得这个世界可能疯了,要不然怎么会有两个自己?还给他抢中也。但是这个世界不是一直都是疯的吗?
“你去哪?中也?”太宰治这句话危险性十足,像极了刚出在港口黑手党的他,听到熟悉冷酷的声线,让中也不自主的停下了脚步。
他忽然想起三年前,太宰治对他说的话“你是我的狗吧?”
“中也,这条Choker送给你,记住你一辈子都是我的狗,狗要听主人的命令。”
中也觉得自己的心像是有个人在拿着刀子戳着玩,疼的有点喘不上气来,他并没有转身,背着光,慢慢的开口道“回家。”
“你说什么?你敢把他带回家。”太宰治觉得自己疯了,要不然他怎么会说出这种没头没脑的话,原来情感真的能超越理智,凌驾于正常的思维之上。
中也听见太宰治这句话,当时就笑了,他转过身问道“太宰,我自己的家,我带什么人回去好像和你没关系吧!”
旁边的青花鱼太宰不屑的看着有些狼狈的自己,开口讥笑道“你管的有点宽了。”
太宰治无视另一个自己的讥讽,有些着急道“谁说没有关系啊,明明你……”
“明明我只能带你回去对吗?”中也接过他的话,自言自语的回答道。
“可是太宰治,你是不是忘了,那只是以前我们的家,或者不能说是家,只不过是二人的共同居住的房子而已,毕竟并没有什么愉快的记忆,而且你在成为干部之后,就搬走了。我自己现在的自己家,和你又什么关系?而且就算我去哪个房子,似乎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吧,毕竟你早就不是黑手党的干部大人了。”
“我为什么不敢把他带回家?”
太宰治沉默了,他不知道自己如何开口,眼前人早非彼时人,隔着不同的立场,他和中也的距离像是差了十万八千里,原来这就是地球追逐太阳的距离吗?
听到中也在说这些,青花鱼太宰觉得自己有些难受,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小矮子会受了那么多的苦。
太宰治看着青花鱼太宰的表情,恨不得直接杀了他,可是中也在这,他却毫无办法。
原来所谓的聪明才智,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也会变成一塌糊涂。
“我和中也上过床了呢?你也不介意吗?”太宰治危险的对着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说道,好像在故意惹他生气。
青花鱼太宰有些好笑的看着他说道“也就你能做出来,把人睡了后,不负责的直接走人。”
太宰治愣了愣,问道“中也,你把我们的事情都告诉他了?”
“我用不着他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自己会查,包括你们之间发生的一切。”
中也一时间百感交集,看着这个穿着黑色西装却并没有在眼睛绑绷带的人,心里觉得有点暖。
“太宰治,你其实很自私,你明明自己一个人已经站到了光明地下,却又为什么偏偏要再来招惹绽放于黑暗的山茶花?你为了光明和救赎选择离开,你就要学会承担代价,你又不是十五岁,你还有什么不懂吗?你自己说是中也的主人,却又恶劣的把他丢下,反过头来说狗狗背叛了主人,你的愚蠢真的让我觉得无可救药。”
太宰治气急败坏的大吼道“我和中也之间的事情,和你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你这个来历不明的小丑。”
青花鱼太宰带着笑容看着他,声音冷到极致,开口道“哦?是吗?”
青花鱼太宰牵着中也的手,慢慢开口道“我和中也上床了呢!”明明声音很轻,可是在太宰治听来,却像是把自己打入无间地狱。
“你刚才问我的问题,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不介意,你也不要试图激怒我,没用。”
“当然为了尊重我的蛞蝓男朋友,这种事我肯定是没有让人去查的,我直接自己问的。”青花鱼太宰就一直带着笑意,声音温和的说道,可是吐出来的话,却是致命的刀子,
“我早就知道你们两个上过床了,至于我怎么知道的,我问了中也,你猜猜他回答的什么。”
我刚出现在中也床边的时候,他把我当成了你,所以我把原话复述给你。
做完之后,太宰抱着中也躺在床上,对于醒来太宰治会出现在自己旁边,和自己上床这种事,中也早就习惯了。
“中也,这四年你身边没有出现任何人吗?”
“你身边人很多吗?”中也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有些奇怪的问道。
青花鱼太宰想打趣一下他,惹他吃一下醋,于是回答道“当然啦,毕竟我这么帅气迷人有多金。”
听完他的回答,中也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明明是预料之中的答案,可是原来还是那么难受啊!
中也声音有些沙哑的问道“所以那种事你也做了?”
“唉,中也这是什么语气啊,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做过呀!”
中也沉默了,青花鱼太宰看着他模样,直觉感到不妙,有些惶恐的问道“中也真的没有吗?”
“没有,我怕有天你回来了,看见我身边有了别的人,会怪我没有等你。”
“所以我才察觉到,我这是来到了另一个时空,这是中也给我说的原话,是不是很高兴,他一直在等着你,可是却随时想和美女殉情,当然了,如果你还是这个理想,我不介意送你一程。”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把枪,指着旁边的太宰治。
太宰治听完这些话,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在离开后,确实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和别人做过。
中也叹了一口气,抱住他的胳膊,把枪放到自己手里说道“他怕疼,我们还是走吧!”
太宰治觉得自己眼眶很酸,像是有什么东西抑制不住要跑出来一样,我不是怕死,我只是怕不能和你死在一起。
看着中也抱住自己的胳膊,青花鱼太宰心情顿时从阴雨密布变成了晴空万里,拉起他的手亲了亲,笑道“都听你的。”
太宰治觉得这一幕太过于刺眼,让他害怕的想躲避,却又不知道该躲到哪里去。
看着两个人想要离开的身影,太宰治声音哽咽道“中也,你能不能别走。”
前面离开的两个人并没有回头,“太宰,是你不要的我。”
中也脖子上带了四年从未摘下过的Choker,现在被中也一把扯下,扔到了地上,孤零零的被踩在脚底下。
等到二人彻底离开了,太宰觉得有什么冰冰凉凉的东西从脸上划过,原来是眼泪啊!但是这不是正常的吗?他和中也本来就不是一类人,可是为什么会难过的想要死掉,会不受控制得掉眼泪吗?
“中也,别哭了好不好?”青花鱼太宰轻轻给他擦拭着眼泪。
“我哪有哭。”中也红着眼睛,嘴硬道。
“你其实很爱他吧?”
“那个choker 是我十五岁岁生日时,他送我的,唯一正常的一个礼物,我带了好多年,一直没有换过。”
“后来呢?”
“你不是去查了吗?后来他走了啊,我一直以为我真的很讨厌他,后来才发现其实不过是变相的喜欢,我自己都忘了那两年我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那瓶红酒是不是很苦?”
“嗯,是我喝过最难喝的红酒。”
“既然这么爱他,为什么还要走呢?”青花鱼太宰有些心疼的抱着他。
“有些人只适合遇见,而不适合拥抱。”
青花鱼太宰沉默了,对于中也和他在这个时空发生的事情,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安慰。
“那个时空的我,是不是死掉了?”
青花鱼太宰震惊的看着他,最后犹豫再三才说出了实话,“嗯,怎么猜出来的?”
“你那么爱他,若不是只有这个原因,你又怎么会舍得离开他半步。”
青花鱼太宰像是想到什么,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说道“嗯,我很爱他。”
“他是怎么死掉的?”
“我们两个执行任务,被算计了,他为了让我活下来,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任由污浊吞噬,替我扫平了一切的阻碍。对了,中也,在那个时空我是你的上司哦。”
“那你最后见到他了吗?”
“嗯,他在我怀里闭上的眼睛,我很生气问他为什么开污浊。”
“他笑着给我说,笨蛋,因为污浊是为你而生啊!”
“那你怎么会来到这个时空?”
“我在尝试能回到过去的方法,我想让他回来,所以做了很多的实验,杀了很多的人。”
“但是不知道什么缘故,来到了这个世界,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差点疯掉。我以为我真的回去了,但是原来这只是个平行世界。”
“那你是不是很失望?”
“并没有,也许是我的神明大人让我放下执念,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吧!”
“神明大人?”中也有些不能理解。
“中也,就是你啊,你们两个都是我的神明啊!因为中也永远都是中也。”
中也有些羡慕另一个世界的自己,因为他是太宰治的绝对偏爱和例外啊!
忽然想到什么,青花鱼太宰开口问道“你是真的打算彻底要和他分开吗?”
中也笑的有些苍白,但还是轻声说道“不是早就分开了吗?”
青花鱼太宰沉默了片刻,依然笑的温柔说道“我永远支持中也的想法,永远站在中也的背后,做你的铠甲。”
中也笑的温柔,把痛楚彻底掩藏在湛蓝色的眸子里,问道“你和那个混蛋一样,应该特别讨厌工作吧?”
青花鱼太宰眨了眨眼睛,有些狡黠的说道“是啊,所以工作都是中也帮我处理。”
“你那个世界的是港口黑手党的首领吗?”
“是。”
“我依旧是十五岁遇见你,然后花了四年来追你,我依旧讨厌工作和热爱自杀,只不过因为中也的出现,让我有了牵挂。”
“哈哈,你知道吗?我老是在中也处理工作的时候,偷偷跑出去跳湖,但是不管我去那个地方自杀,中也总是在下一秒可以出现。每次都气的恨不得杀死我,可是又心疼的把我带回家。”青花鱼太宰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有星光在闪耀,那双一直带着笑意的眼睛里,藏满了万千星辰。
中也听着他说这些小事,明明很甜,一直再笑,可是眼泪还是不受控制的留下来。
中也自己偷偷擦了擦眼泪,说道“真好。”
这是他和那个混蛋太宰穷极一生都到不了的天堂,可自己偏偏还是奢望。
青花鱼太宰治的身体正在逐渐变的透明,中也有些担心的问道“你这是快要消失了吗?”
“是啊,时间到了。”
“那你回去会怎么样呢?”
“这种问题还需要想吗?笨蛋中也,当然是殉情啦!”
中也知道自己这时候应该说些什么,但是却什么都说不出来,或许他是理解的,青花鱼太宰藏在背后的痛苦,也许他做的就是最好的选择吧!
已经是夕阳西下的时候,阳光洒下,在他们二人身上镀上金色的光芒,青花鱼太宰在不断变的透明,中也扑过去抱住他,却什么都抓不住。
看着小矮子笨拙的样子,青花鱼太宰偷偷的勾起嘴角,上扬成一个好看的弧度,看着小矮子难过的样子,他轻声说道“中也不怕,风吹过的地方,会有蒲公英盛开。”
等到青花鱼太宰彻底消失了,中也还没有反应过来,只是眼泪控制不住的留下。中也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忽然在二人坐的长椅上,一个新的黑色choker静静地摆放在哪里。
中也走过去,郑重的把那条choker带到自己修长的脖颈上,太阳已经落山了,孤寂的背影在长街上越拉越远。
后来对于那天的事情,有很多人问起,中也都是笑了笑没有做任何回答,甚至是首领和大姐头问他,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用出色的任务证明自己的能力,对于他和那个青花鱼太宰的故事,看着就像是一场闹剧,但那是却是他心底唯一的美好。
太宰回到武装侦探社后,沉寂了很长的时间,只是变得愈加不正经,更加爱自杀和殉情,却从未再做过出格的事情,不像以前是不是找个美女发生一下关系。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陆陆续续达成了很多合作,太宰治也如愿见到了他的小矮子,也和他合作了很多次,他依然是那个随时可以把命交给自己的中原中也,给他无条件的信任,却也是仅此而已。
他一次次在中也的雷区踩雷,可是中也就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一样,对于他的那些小打小闹也不再炸毛。原来爱一个人时可以倾其所有,不爱的时候是不屑一顾。
后来武装侦探社的人都知道,情人节当天太宰治绝对会提前逃走。中岛敦在一次误打误撞的时候发现,原来每年的情人节,太宰先生会提前跑回家做巧克力。中岛敦很惊讶,因为太宰先生是一个连自己都找不好的人,居然会做那么高难度的巧克力。
开始的时候国木田对此嗤之以鼻,认为他不过是又要去勾引其他女人,到后来才知道,太宰每次做过的巧克力,都偷偷送到了港黑中原中也的办公室,巧克力还是红酒味道的。
记得后来有一次,中原先生要出任务,和一个要护送的小姐去了港口黑手党酒店,吓得太宰先生连夜爬起来,身上绑着炸弹去了港口黑手党的酒店。
还有一次,是中原先生喝多了,打电话找人来接他,结果打成太宰先生的电话。中岛敦说他至今还记得太宰先生的表情,高兴的差点飞起来,自杀手册都扔了,跑去了酒吧!
中也醒来的时候,感觉全身酸痛,看到旁边抱着自己的人,脑袋直懵。
“太宰治,你怎么会在我床上?”
“中也,你醒了?还难受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打电话叫你过来的?”
“嗯,是呀!”
“所以你就把我折腾成了这个样子?”中也看着自己浑身青青紫紫的痕迹。
说完中也也没等他回答,自顾自的穿衣服。
“中也,你睡了我,你得负责。”太宰治不要脸的说道。
中也被震惊了,好像被睡得那个是他吧!
“出门右拐不送,我记得旁边有个酒吧,你可以去找几个女人。”
正在穿衣服的中也忽然僵住了,太宰从后面抱住他,声音哽咽道“中也,你委屈点,栽在我手行不行,你给我个拥抱好不好,别让我一个人疯掉。”
中也听完他的话沉默了一会问道“太宰,我已经尽可能的不出现,出现的时候也听你的,和你做个有默契的搭档,你还要我怎样呢?”
肩膀上传来湿润,太宰喃喃念道“不是的,中也,不是的,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要中也。”
最后中原先生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走了。以后就是有合作,也是故意避开和太宰先生有接触,可是太宰先生哪里会让他如愿,肯定是每次都跟着他。
武装侦探社的新人,曾经好奇,亲自问过太宰先生这件事情。
“关于我们的故事啊,大概都是遗憾吧。”
那您还喜欢中也前辈吗?
太宰看了看远处樱花树,新的枝丫已经长出,小小的花苞也等待着绽放。
“我在黑夜里见过漫天繁星,能记住的寥寥无几,可是从始至终让我心动的,只有那个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