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京墨一头雾水地看她,“你想怎么做?”
沈琼微微一笑,“嘿嘿,山人自有妙计。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听完了沈琼的计划,赵京墨不禁感叹:除了“戏多”之外,她的办法的确堪称完美。
为了防止赵京墨忘记台词,待坐上出租车之后,沈琼特地在车上与赵京墨排练了两遍,以备到时自然流畅、连贯无误。
到了警局门口,他们果然看到一个年轻挺拔的男生正在被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女拉扯着。少女死死地拽着男生的袖子,赖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男生也是一副左右为难的样子。他像秒针似的以手臂为轴、以少女为中心转了好几圈,自觉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好除了挠头还是挠头。
沈琼一眼就认出来:那个男生正是王重楼。
两人在警局附近下了车。沈琼一边紧盯着王重楼的动向,一边用余光快速扫视了现场:尽管在距离他们身边不远的位置还站着好几个警察,但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拽开少女的手——这也难怪。毕竟人家是群众,男女恋爱又不犯法,怎么能动武呢?
而这也就意味着,此刻能帮到他的,只有她了。
想到自己马上又能“赚”到王重楼的一个人情,沈琼立刻感到一阵热血翻涌,流淌在她血脉之间的表演欲简直要爆表。
她转过头,跟赵京墨对了一个眼神,然后抢先一步“走上舞台”。
警局门口,王重楼正在焦头烂额,就听见一个清脆的女声从天而降,犹如当头棒喝。
“逮!大胆王重楼!你竟然又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女人!”
沈琼的这句话喊得可谓是“言简意赅”、“感情饱满”,吓得在场的所有男女俱是一惊,连偶然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坐在地上的少女满面疑惑地站起来,“你是谁?”
“我是谁?我是他明媒正娶、官方盖章的老婆!”
沈琼喊得气势汹汹,声音都带了哭腔。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认识王重楼的人更是大吃一惊。尤其是王重楼本人。
不出沈琼所料,只凭这两句话,所有人的注意力就都被她吸引住了。
不远处的片警小张难以置信地张了张嘴,半晌,才想起来用胳膊肘捅了捅身边的同事,“哎,王哥啥时候结的婚啊?”
同事摇摇头,“我也想知道。”
沈琼单手背后,给不远处的赵京墨打了一个手势,赵京墨立刻清清嗓子,调整好情绪,迈开步子匆匆“上台”。
众人只见又一个妙龄少女气势汹汹地朝着王重楼他们“杀”了过来。人还未到,话语便已震耳欲聋,“姓沈的?你怎么又来了?你到底还要纠缠我的重楼哥哥多久?”
王重楼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仿佛将要烧干了的水壶。
一个沈琼已经够他受的了,这位“神仙”又是谁啊?
他强忍着头疼,小心翼翼地问:“女士你好,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哪位?”赵京墨的表情仿佛比他还委屈,“天呐,重楼哥哥,你真是好狠的心!难道你现在有了新欢就忘了我吗?前几天你还叫人家小甜甜,现在怎么见面不相识了呢?”
“啥玩意?”
围观群众们再次惊呼。原本还死拽着王重楼袖子的少女也瞪大了眼睛,不觉松开了手。
沈琼继续发力,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苦情态势,指着少女和赵京墨哭喊:“王重楼!当初我以为你是好男人,为了跟你在一起,我不惜抛家舍业地跟你结婚。谁知道你竟是个风流成性的男人!你说说,这都是第几个了?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妻子吗!”
赵京墨赶紧接词儿,“告诉你们,重楼哥哥喜欢的人是我!你们都死心吧!”
沈琼感情真挚地仰头抹了一把眼泪,“就是因为你们这些狐狸精,我家重楼才会整天不回家。两位妹妹,算我求求你们了,放过我家重楼好不好?”
赵京墨模仿着电视剧里“坏女人”的形象,傲慢地双手掐腰,斜眼奸笑,“哈哈哈哈,你这种连老公都拴不住的女人,根本就不配拥有婚姻!”
“你这个狐狸精!”
“没人爱的女人才是狐狸精!”
“你是非不分!”
“被爱的人永远是对的!”
“你……你……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
沈琼很自然地由悲转怒。她顶着涨得通红的脸,张牙舞爪地朝着赵京墨扑了过去。
“住手!”
人群中的少女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我算是听明白了!”少女说着大步走到赵京墨和沈琼中间,不由分说地拉起两人的手,“两位姐妹,我们千万不要再互相攻击了,我们大家其实都是受害者啊!千错万错,都是王重楼这个渣男的错!”
“嗯嗯,大妹子你说得对。”
沈琼泪眼婆娑地点头,伸手与少女的手紧紧相握,仿佛已经义结金兰。
少女难掩厌恶地瞪了王重楼一眼,转头劝导沈琼,“姐姐,你听我一句劝,他这种渣男不值得你为他苦守寒窑,赶紧离婚!”
“嗯嗯,好!我回去就跟他离婚!”沈琼狠狠点头。
“姐姐,我们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们都值得更好的男人!”
“大妹子你也是,我们都要好好爱自己!渣男不值得,但我们值得!”
在这感情至深时,少女与沈琼竟然相见恨晚地相拥而泣了。这个出人意料的反转剧情,把在场的王重楼等人看得直愣神。
这就……结束了吗?
哭得尽了兴,少女才不舍地与沈琼的怀抱分开。她与沈琼和赵京墨挥手告别,又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猛地一转身,向前几步,走到满面困惑的王重楼面前,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王重楼,算我看错你了!”
说完,少女潇洒转身,昂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