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过是来看看你，顺便告诉你件事。”
“你的几个哥哥和你那好爸妈，进监狱啦。”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佑月说得轻缓又平淡。
这可话落在裴安乐的耳朵里，却像是淬了毒的药。
一瞬间，她的心就拨凉拨凉的。
其实她自己也隐隐有些感觉。
最开始哥哥和父母都经常轮流来照顾她。
可现在……父母已经很久没来过了，最后也就是裴钦知时不时来一趟。
但这几天，裴钦知也没再来过。
即便她知道佑月说的都是真的，依旧嘴硬不肯相信这个事实：“不可能，你胡说！这怎么可能！”
佑月轻笑：“其实你自己也发现了吧，他们有段日子没来看过你了，而且也没有跟你联系过，别整自欺欺人那套戏码。”
说到这。
接下来，她又是话锋一转：“不过你放心，看在你是我亲姐姐的份儿上，我不会送你进去，顺便再告诉你吧，他们留给你的资产没剩多少了，而你在这住一天就是几万数十万，这个病房，恐怕你也住不了多久了。”
“周末愉快啊，姐姐～”
佑月拖长尾音，慵懒中夹杂着几分幸灾乐祸。
她说完就走了，这次竟然还真的没有殴打裴安乐。
主要是裴安乐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再打她一顿怕她罩不住直接嗝屁了。
其次这波精神攻击足矣让她痛苦悲伤好一阵子。
果然。
佑月前脚刚出病房房门。
后脚就听到里面传出的痛苦尖叫的声音，还有玻璃破碎的声音。
医生护士闻声，迅速赶来，给她注射了一管镇定剂。
佑月心情美美地从医院大门走出来。
暖洋洋的阳光照射身躯，温暖又美好。
她浑身轻松。
只觉得呼吸都是甜美的。
刚上车。
手机就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林非亦。
“喂。”她顺手接起电话，语气转瞬间变得柔和。
很快，电话那头就响起了林非亦的声音。
“今天工作忙不忙？回家吃饭吗？”
“忙完了，我现在就回来。”
“有什么想吃的菜吗？”
“想吃……”佑月想了想，报出了菜名：“糖醋排骨，可乐鸡翅，狮子头，再整个煲鸡汤吧。”
“好。”
林非亦应答一声，继而沉默几秒。
就在佑月打算关断电话时。
他清冷中却夹杂几分温柔的声音便再次从手机里传出——
“那……我等你回家。”
闻听此言。
佑月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嗯。”
说罢。
她方才将电话挂断。
自从那天她将林氏集团送给林非亦，还跟他说过“一眼万年”“一见钟情”的话后。
林非亦对她的态度好像就此软化了下来。
原先不喜言辞的他也会渐渐地找机会跟她说几句话，从最初的日常问候。
到现在偶尔主动跟她打电话，聊聊天。
虽说他每次讲话语速都很慢。
不过没关系。
佑月有的是时间慢慢听。
也有得是时间慢慢打开他尘封多年的心。
她却不知。
其实那天初见，一眼万年的，不止她一人。
……
佑月往后几年有空就会去精神病院找林瀚刷一刷虐恋值。
要么就是去公司里数钱。
偶尔找林非亦吃吃饭约约会什么的。
倒也过得充实。
林瀚的虐恋值不是很好刷。
佑月前后用了八年的时间才搞定。
虐恋值满的那天。
是佑月告诉林瀚他那个初恋白月光结婚的消息。
还带去了照片和现场视频。
听完这个消息后。
林瀚脑子里一直支撑着他坚持下去的那个信念轰然崩塌了。
他一个用力，从轮椅上翻了下来，摔倒在地，口中喃喃说着“不可能”，“你骗我”之类的词汇。
佑月轻嗤，嘲讽地说道：“从你进精神病院到现在八年，她只来看过你一次吧，而且还是把你送给她的那枚订婚戒指还给你，还不明白吗？她早就放弃你了，她也没那么爱你，无非是你自己在过去的记忆里刻舟求剑，一遍遍给自己洗脑，说服你自己，她是爱你的，你也是爱她的。”
说着，她摇摇头，忽然就笑了起来，笑得很玩味：“林瀚，你真可怜，看看你现在这样子，一无所有，没有人在乎你，也没有人爱你，你心心念念的白月光现在也成了别人的新娘咯。”
【宿主宿主！满了，虐恋值满了！】
【牛批，拿初恋白月光刺激他居然真的行耶，不愧是您，天才！】
耳畔边传来系统雀跃的欢呼声。
目的已然达到。
佑月嫌弃地踹了林瀚一脚，转身就走了。
走的时候还不忘把照片全给带走。
连个念想都不愿给林瀚这个家暴渣男留。
也是这一天。
林瀚彻底疯了。
他双腿两次受创，身体素质越来越差。
虽说有佑月钞能力加持，让精神病院的医生看着他，给他用最好的药续着他一条烂命。
可终究还是没能活过五十岁。
往后的这些年里，他每天饱受病痛折磨的同时，还要忍受护工的虐待，凄惨无比。
期间他数次想要寻死，可惜无果。
有佑月的吩咐。
几乎全天都有人看着他。
所以那么多次自杀，最终都被人抢救了过来。
他是心悸而亡才死去的。
抢救也没能抢救过来。
在急救室里度过了相当痛苦难熬的十几个小时抢救，他才终于咽气。
或许对于林瀚来说。
与其这样痛苦煎熬地活着，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从系统口中得知他死讯。
佑月正坐在D市的洱海边，悠闲晒着太阳。
她咂舌，随口道：“死得这么早，还真是便宜他了。”
系统没有接话。
佑月却在心中暗自腹诽，想着回头再叫人把他挫骨扬灰，叫他死了也不得安宁！
想了一会儿，她又收回了思绪。
灼灼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摆弄着花花草草的林非亦，脸上浮现出一抹柔和的笑容，将方才狠厉和不屑的情绪压了下去。
是的，他们已经结婚很多年了。
佑月表明了心迹之后。
林非亦尽管有所改变，可迟迟未曾回应她。
她也不急，横竖有一生的时间慢慢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