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姨太太?不知道为什么,夏忱忱突然想笑。
“嗯,是得叫大姨太太。”夏忱忱抿着嘴点了点头。
嗯?大姐姐过来了吗?
夏忱忱朝着珍珠指的方向看了过去,果然见夏绵绵带着丫鬟站在那里,似乎在跟人说话。
薛家之前听说是三品,这次能获得淮南侯府的邀请,不知道是升官了,还是和蒋家有特别的关系。
“我们过去瞧瞧吧。”夏忱忱笑着便起身了。
“四少夫人,您回京这么久了,都没有去看大姨太太,不知道她会不会抱怨。”珍珠说是这么说,但实际是在提醒夏忱忱。
“如果她心情好的话,只怕是会在心底里骂呢吧。”夏忱忱一边走一边说,何止是抱怨。
“嗯?”珍珠有些好奇,“那心情不好会怎样?”
“心情不好,那估计会找我哭诉。”夏忱忱琢磨着,看在姐妹的份上,还是希望夏绵绵骂自己几句。
只是离夏绵绵越来越近,却发现她脸上的神情并不怎么好,虽然看不大清楚。
夏忱忱示意珍珠噤声,然后悄悄地从另一边绕了过去,发现夏绵绵和那几个女子并不是在闲聊。
“三少夫人,您可别在意我妹妹瞎说,她只是听说薛三爷身子不大好才这么说的。您这都能出门了,想必薛三爷已经大好了。”一女子说着便响起了悦耳的笑声,“这真是可喜可贺呀。”
薛家三爷薛颢因惊马而不良于行,如果有好的可能,也不会娶夏绵绵。
再者说了,薛颢的身子也不需要夏绵绵去守着照顾,这几位女子这样说,分明就是故意嘲讽夏绵绵。
“我家夫君如何,不劳几位关心。”夏绵绵的声音略微有些沙哑。
“三少夫人,我们可都是好意。”
“可不,怎地不识好人心呢?”
“三少夫人从陵川嫁到京都也半年的时光了吧,若还是如此,我们倒也怕了,只怕别人知道,还道您小家子气呢。”
“你们,我怎样着你们了……”夏绵绵气得声音都抖了,刚一开口,却被之前的那姑娘打断,“三少夫人莫不是仗着妹妹是王府媳妇,便把我等不放在眼里吧,明明是好意,竟这般激愤。”
“你们胡说什么?”夏绵绵气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但她死死地憋着,因此整张脸都涨得通红。
夏忱忱都无语了,在家里不是挺厉害的,出来竟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齐全。
“哟,几位姑娘挺闲啊。”夏忱忱拨开枝条走了过去。
几位女子看到夏忱忱,不禁一愣,这……这京都什么时候出了这么一位容色逼人的女子?
再看衣着,穿的是隐香锦,中间还藏着金线,那头饰瞧着虽简单,却是玲珑阁最新的样子,且珠宝透亮,定是价值不菲。
就在几人心里都在琢磨着夏忱忱究竟是谁的时候,夏忱忱又开口了。
“几位姑娘可嫁人了?”
“如果得闲,还是琢磨琢磨嫁人的事比较好,这可是大事。”
“嫁妆够不够?这女子若是嫁妆不够,就得看婆家为人如何了,计不计较。”
“有没有查明白对方是不是个好人家儿,有的人瞧着人模狗样的,内底里却一团糟污。”
……
这样一顿疯狂的输入,把几个人听傻了,接着便是面红耳赤。
“你究竟是谁,怎能如此口出恶言?”首先回过神的女子指着夏忱忱气得手指都在抖。
“你家里人没告诉你,用手指着别人说话,是很不礼貌的吗?”夏忱忱一掌拍开那只手指,“再说了,我哪一句是恶言?”
旁边另一女子见夏忱忱气势非同常人,只弱弱地回了一句:“我们的亲事,与你有什么干系?”
“与我自是无关,可我这不是关心你们吗?”夏忱忱摊了摊手,“我们来自小地方的人不懂,我这是在跟你们这些京都的千金小姐们学呢。”
“我们哪有如此。”其中一个急性子回道。
“没有吗?方才你们还口口声声提到薛三爷呢,薛三爷估计也想不到,他都成家了还挂在姑娘们的嘴边儿上,我寻摸着京都的姑娘们还真是个热心肠儿,我也不能落后不是。”夏忱忱笑着回。
听了这一句,众人才领会过来,夏忱忱这是在帮着夏绵绵出气的。
“您是永平王府的四少夫人?”总算有位姑娘明白过来了。
能自称“我们来自小地方的人”,又帮着薛家三少夫人说话的,只能是永平王府的四少夫人。
对于夏绵绵大加嘲讽,但面对夏忱忱,几个人却有些怂。
一来她们并不是什么勋贵之女,否则也不会自降身份,来嘲讽夏绵绵;二来永平王府就算是不能跟其他王府比,也不是她们能够并肩的。
更何况,在普通老百姓的眼里,永平王如今的地位不过是因为他自己的荒唐,其实他还是挺得皇帝喜欢的,瞧他做错了事,也只是赶回封地。
“你倒是会看人。”夏忱忱颇为赞许地看了她一眼,然后道,“我其实也是个善心人儿,要不我帮一把,给你们选一选夫婿?”
这话一说出来,几个人顿时面如土色。
“我等都有夫家了,便不劳四少夫人操心了。”一位姑娘战战兢兢地朝夏忱忱行礼。
“都有夫家了?”夏忱忱一脸遗憾地问。
“都,都有了。”几人磕磕绊绊地回道。
“那也得瞧瞧行不行啊,万一是个不好的呢?我帮你们查一下吧。”夏忱忱又道。
“不必了不必了,家里已经,已经相好了。”有的姑娘都快要哭了。
这都定了亲还去查人家,婆家要是知道了,不知道怎么想自己,还以为自己有别的心思呢。
这一开始就没个好印象,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可这四少夫人竟还在说:“不行,该做的事儿还是得做,免得别人说我们是小地方来的,不懂事。”
这话就相当于明说了,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三少夫人,都是我们的不是,向您赔罪了。”其中一位姑娘咬咬牙,利索地朝夏绵绵行了一个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