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没有压低，是以周围的人都听见了。
顿时，大伙儿视线都看向了他们俩。
凤明月心中不虞。
好在，穆老及时给她解围了。
“方才明月丫头已经将丹方告知诸位了，诸位可还有什么疑问？若没有的话，今日的斗丹大会便到此结束，大家可以回去休息了。”
由于穆老插话，众人便也知道今日想看祁泫和凤明月的戏是看不成了，心中都颇为失望。
不过，还是陆续同穆老告了别，转身离开了。
玉清秋这时突然出声。
“穆老，我也先回炼药盟了。”
她这一开口，让周围视线都转向了她，只是玉清秋始终没有抬头。
穆老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叹息，没说什么。
“嗯，回去好好休息。”
“是。”
玉清秋应声后，便垂眸拉了下玉夫人的衣袖。
“母亲，我们走吧。”
“好。”
玉夫人又是心疼，又是忍不住想叹息。
她将清秋捧在手心里疼了这么多年，如今看这孩子难过，她哪能不担心。
临走前，玉夫人忍不住看了凤明月一眼。
凤明月察觉到了，也朝她看去。
两人四目相对，玉夫人只从她眼睛里瞧出了平静和淡漠，顿时心中又是一阵不踏实。
看来，她确实是嘀咕了此女的天赋和实力，希望清秋要赶紧将受挫的心情调整过来才是。
在玉夫人带着玉清秋走后，董明成也赶紧离开了，似乎一刻都不想在这儿多待了一般。
不多时，人便散的差不多了。
穆老由于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便跟凤明月说了两句话后，就也和大长老等人先行离开了。
雪天晴这时走过来拉住了凤明月的胳膊，兴高采烈道：“明月姐姐，你太厉害了，我方才在座位上激动死了。”
凤明月忍俊不禁，道：“走吧，你兄长还在等着我们。”
雪天晴用力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边走边说。”她一边挽着凤明月的胳膊往前走，嘴上也压根停不下来：“明月姐姐，我跟你说，那个丑东西在听到其他炼药宗师夸你的时候，脸色老臭了，看的我都手痒。”
“丑东西？”
凤明月不由得一愣。
“嗯，就是董明成。”雪天晴道。
凤明月嘴角一抽，这个取外号的功力，属实厉害。
雪无寂见她们俩过来，便也站起了身来。
“恭喜。”
他对凤明月道，语气要比以往柔和了些许。只是，他不习惯这般说话，是以听上去倒显得有些生硬。
凤明月没注意到这么多，闻言，轻轻笑了笑，道：“只是第二场比试的胜利而已，过几日才是决赛呢。”
雪无寂道：“那便当我提前道喜了。”
凤明月哭笑不得，心说，你们兄妹俩倒是对我挺有信心的，比我自己还要有信心。
然而，她这话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却有人抢先给说了。
“雪公子倒是对凤药师挺有信心。”
突然插进来的声音让雪无寂和凤明月眸光都沉了沉。
雪天晴愣了一下后，扭头看向来人，神色不善道：“我们雪府的事跟你有什么关系？”
祁泫在三人跟前不远处停了下来，对雪天晴的怒目相视不以为意，看着凤明月，淡笑道：“巧了，祁某也对凤药师尤为有信心。”
凤明月冷眼看他，目光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排斥和厌恶。
祁泫眼底眸光深了深，唇边笑意却依旧，慢条斯理补充道：“凤药师大后天可要好好发挥才是，祁某虽然在赌庄押的东西不多，但仔细说起来，却是把祁某的脸面给押了上去。”
“是吗？”
凤明月神色冰冷，淡淡道：“你的脸面又值几个钱？”
她说完，便收回视线，没再看祁泫。
“雪公子，天晴，我们走。”
雪无寂闻言，淡淡“嗯”了一声，便转过了身去迈步离开。
雪天晴也紧紧挽住了凤明月的胳膊，跟上了雪无寂的步伐。
见这对兄妹俩对凤明月竟是“言听计从”，祁泫眼底划过一抹微妙的神色。
再看前面那宛若一家人的三道身影，祁泫脸色就逐渐沉了下来。
片刻后，凉凉说了句：“这雪无寂真是碍眼。”
身后，随侍眼皮跳了跳，没敢贸然搭话。
凤明月三人上了马车后，雪无寂在马车里问道：“凤药师今晚是回炼药盟，还是去雪府？”
闻言，凤明月还未答话，雪天晴就迫不及待帮她回答了。
“去雪府吧。”
凤明月挑眉，看向雪天晴。
雪天晴目光晶亮地看着她，道：“明月姐姐今天比试拿了第一，当然要回雪府好好吃一顿庆祝一下，是吧？”
凤明月哭笑不得，不过却并未答应。
“庆祝倒不必，我未同老师说今夜留宿雪府的事，若是贸然不回炼药盟，老师恐会担心。”
雪天晴却道：“这个好办，让风一去炼药盟知会穆老一声就可以了。”
凤明月一噎。
雪无寂这时在旁边突然道：“天晴说的办法可行。”
凤明月讶异地看向他。
雪无寂神色如常，坦然迎视着她的目光。
凤明月微囧，便收回了视线，又见雪天晴像只小猫儿一样，眼眸满是期待地看着她。
心一软，便答应了。
“那便让风一帮我去传话吧。”
雪天晴顿时开心了起来，抱着凤明月的胳膊不撒手。
“明月姐姐今晚回去住，府上又能热闹了。”
凤明月一怔，看向她，突然之间感觉到了几分心酸。
雪府往日里确实冷冷清清，没什么人气。
她心下怜惜，不由得抬手揉了揉雪天晴的脑袋：“我多陪了一日，明日也住雪府上，后日再回炼药盟。”
这可就是意外之喜了，以至于雪天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看向凤明月。
“明月姐姐，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
凤明月失笑。
雪天晴顿时开心不已，看向了雪无寂，道：“兄长，明月姐姐明天也待在雪府，你是不是也很开心？”
雪无寂神色似乎微微滞了下，片刻后，才缓缓“嗯”了一声。
无人注意到，他耳根微不可查红了红。